“小弟弟,你家裡是做什麼的?”

羅皇后上前問道。

“我爹是開飯館的。”小傢伙倒也老實,看著身材,腦袋大脖子粗,確實也是感覺是家裡面不短吃喝的主。

緊接著羅皇后又問了結果男孩子,一一詢問了他們家裡的情況。

當官的,在商行上班的,在工廠當管事的,還有軍人子弟,甚至有幾個是工人子弟。

看來一部分收入高的技術工人,已經能夠承擔小孩子上小學的學費了。

其實大明的小學並不怎麼貴。

畢竟大明是有教育補貼的,朱皇帝除了打仗之外,最關心的就是洗腦.呃,是教育事業了。

所以大明新式小學的學費,各地收費都有些差異,不過哪怕是在上海,一年十塊錢的學費也能上新式小學的——這可比以前科舉時代的私塾要便宜。

但即便是十塊錢。

也有相當一部分的百姓是很難輕鬆負擔的——大明朝又沒有強制義務教育,底層的大部分百姓可不會讓已經能幫忙上工的半大小子去唸書。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讓一名男孩去讀書,付出的代價不只是一年十塊錢的學費而已。

還包括了要供養一名脫產,並且食量可能比成年人還大的少年。

其實朱皇帝也想要儘快推行義務教育。

但沒辦法啊。

想要讓底層百姓送孩子來唸書,最起碼的.學費得免費吧?

不然學費不免費,又要強迫人家送小孩上學,這不又要搞得民怨沸騰麼。

但現在大明朝可沒有免費義務教育的條件——主要是師資力量不夠。

現在學過新學的人已經不少了,但相對於總人口的比例還是很低。

因此,能充當新學教師的人就更少了。

物以稀為貴。

新式小學的老師的薪水是很高的。

一個小學老師,一年五百塊的年薪是要的。

這比絕大部分的八品、九品的芝麻官都要高。

大明可以迅速擴充小學數量,但找不到這麼多老師,也沒什麼用。

又往前走了一會兒。

前面忽然有人排著長隊,也不知道是買什麼東西。

難道是有什麼便宜貨?

這次是朱皇帝親自去檢視情況了。

“小哥,前面是幹什麼的?”

朱皇帝拉住一名穿著儒袍的男人問道。

那男子本有些不喜,因為朱皇帝看起來挺年輕的,而他也已經是年過三十歲的老秀才了,被人叫小哥,多少是有那麼點不太尊敬。

但扭頭過來,看到朱皇帝的打扮,尤其是他腰上的手槍和寶劍,又見對方久居人上養出來的一種上位者的氣質,當即也不敢發作,而是恭敬的拱手道:“前面是包括新中華書院的。”

“新中華書院?”

朱皇帝扭頭看向前方。

“這個書院,不好考吧?”

“是啊,太難了。”書生聞言搖頭,似乎被說中了心事,話也多了起來:“現在這個新中華啊,十倍越來越難考了,前兩年根本都不用考,認識幾個字,肯出學費就行,現在可不行了,人家一年只招兩萬人,而且大多都是培訓匠人的,咱們讀書人學的科目,只有三千人的名額。”

其實三千人也不少了。

但是全中國年過三十,或者對考秀才沒什麼信心的讀書人,至少可有百萬以上。

可是能給他們提供職業教育的學校可就不多了。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當扒皮的潛質的——其實能當好扒皮,也是一種天賦。

所以現在連考技校,都是百萬大軍過獨木橋了。

“既然有那麼多人要學,為什麼不多招一點學生?”

招生越多,賺得越多嘛。

“沒有先生啊。”那書生苦笑了起來。

“現在這些學校的學生數量怕是有七八萬了,先生最少得有一兩千吧,那得有真本事才行,要不然大家怎麼肯出那麼貴的學費?”

朱皇帝點點頭。

臉上卻露出了笑意。

這些窮書生們放在以前,那就是在鄉下抱著四書五經苦讀,然後指望著一朝中第,光耀門楣什麼的。

而現在卻要出來上技校,謀生路。

這用現代的話來說。

以前是一群腦瓜子聰明的傢伙完全不能為社會做出貢獻,這些勞動力是“沉默的勞動力”,根本沒什麼用。

而現在呢?

這些能寫能算的讀書人出來做事了,大明朝也能得到一群腦瓜子相對比較聰明的人才,來推動整個社會的發展。

這對於大明帝國來說,當然是一件好事了。

就在朱皇帝微服私訪上海城的時候。

在上海的另外一個地方。

處心積慮要推翻他的反動統治的前清餘孽吳望海此時正在蘭詳書院上海分院辦公室內,和校長孫聞等人說話呢。

和他們在一起的,還有幾名或是穿著儒袍,或是穿著洋裝的年輕人。

都是二十多歲的模樣。

也不知道是書院的學生還是老師。

不過開口民主,閉口共和。

倒是很有些後世顏革小將們的姿態。

“鐘山,我看啊.在國內還是沒有多少行共和的突然,我們得讓一批人出去,去留洋才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直接去人家的學校裡面求學,這對咱們的蘭詳的發展也是有利的。”

吳望海看著幾人說道。

孫聞微微皺眉,說道:“能去哪兒呢?現在幾個大國,不列顛是君主國,神聖羅馬帝國也是君主國,那個什麼俄羅斯甚至是個農奴制的國家,法蘭西我聽說拿破崙已經準備要稱帝了。”

孫聞嘆了一口氣。

看來靠著什麼民主啊共和啊什麼的,還真的忽悠不起多少人來反對朱皇帝的統治。

“為什麼不能去呢?不列顛,法國,都可以去,不列顛雖然是君主國,但是人家哪兒的民主、共和的觀念,是比咱們之類更加的深厚的,不然法蘭西這個國家怎麼變成共和國了呢?派點人出去,接受一點外面的思想也是好的、”

吳望海當然知道。

在東方,是沒有什麼共和的概念的,君主制深入人心了屬於是。

但是在西方,這個時代的西方,在吳望海看來,屬於是“人心浮動”的時候、

讓一批大明的年輕人去感受一下,說不定也有點收穫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