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 卡利爾的黑暗計劃

與羅德想象的不一樣，石城地下基地並不陰森灰暗，它以岩石為主體結構，讓光源鋪滿了每個角落，看上去整潔明亮且大氣。

但在深入基地之後，它猙獰的一面就暴露出來了。

羅德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大坑中，無數間沉沒在黑暗中的地牢。

數不清的活體怪物被關押在其中，淡淡的黑霧在其中流淌，火的光芒無法照射進去。

怪物的嘶吼聲，咆哮聲，撞擊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大主祭梅根說：“這是我們的黑暗地牢，關押著大量強級以下的怪物，為了保證怪物的活性，我們沒有讓火光照亮這裡。”

羅德皺起了眉頭，他和大主祭梅根站在一處天橋上，向下看去，黑暗的巨坑就好像深淵的大口一樣，彷彿要將他們吞噬，給人的感覺十分不好。

“你們怎麼引入黑霧的？”

“黑霧是從地下蔓延上來的，為了保證這一點，黑暗地牢建在基地的最深處，距離石城的守護之火非常遠，同時，基地中還有一枚守護之火，只是非常微弱，若有情況發生，值守人員就會立即向火中加入燃素，增強的火光會驅散這微薄的黑霧。”

羅德又問道：“那怪物失控怎麼辦？”

“我們有完備的警戒流程，有一級戰鬥人員坐陣，這些怪物翻不起浪花來。”

羅德微微點頭，但心中多少有點不安。

他知道卡利爾的隱秘部隊是以黑之承靈者和未醒者為主體的，未醒者就是將人和怪物的殘軀融合，變成半人半怪物的扭曲存在。

而怪物一旦失去了黑暗靈魂的支撐，會很快發生潰散，也就是黑霧的無量化，最終只剩下一堆灰燼。

所以，想要從戰場上帶回怪物的殘軀是非常困難的。

他們必須豢養活的怪物，在怪物還活著的時候將它和人融合，最終，怪物的靈魂消散，剩下的殘魂融入人的靈魂。

而人的靈魂則取代它，成為怪物殘軀的載體。

換句話說，這一刻，曾經的人就已經不在了，他的靈魂變成了黑暗的載體，而黑暗的靈魂是混亂，瘋狂，狂暴的無序靈魂，他也不可避免地會走向瘋狂和毀滅。

在以前，未醒者是特羅裡安標準的炮灰。

他們上戰場的唯一目的，就是和怪物同歸於盡，如果不這樣的話，他們很快就會變成怪物。

過於殘忍的行徑使得新王上任之初就將其禁止了。

直到大主祭梅根找到了新的平衡和控制未醒者的辦法，讓他們能相對長期而穩定的存在下去，王才重新允許卡利爾的隱秘部隊迴歸戰場。

而這其中，也有羅德的功勞。

正是他在關鍵時刻的支援，才讓王同意了大主祭梅根的請求。

所以，梅根一直非常希望能將他拉到自己的陣營中，從而使卡利爾的非人之聲，卡利爾的隱秘部隊獲得更大的支援。

他一直認為，執火者的道路終將會走到盡頭。

在神之紀元，在火的時代，無數的強者將這條路走到了極致，但最終的結果卻是黑霧籠罩大地，日月星辰不見其光，三界都受到了嚴重汙染。

這鐵一般的事實證明了火是無法戰勝黑暗的。

能夠戰勝的黑暗的，只有黑暗。

所以，人類要像學會使用火那樣，學會利用黑暗，未醒者正是向這個方向踏出的第一步。

誠然，它很不完善，有很多副作用，但任何事物剛開始都是這樣的，只要堅持走下去，它必然會取得成功，人類終將成為黑暗的主人。

這就是大主祭梅根為之一生所信奉的理念。

他在無數次失敗之後走上了這條道路，他堅信只有這條道路才能拯救特羅裡安，拯救人類。

火的輝煌只是暫時的，特羅裡安應該趁這個良好時機，迅速發展卡利爾的非人之聲。

但可惜的是，他的理論基本無人支援，甚至一度被打成了末日教徒，因為和末日教徒一直所宣稱的黑霧無害論或新人類理論相似。

如果不是大主祭梅根之前在王城中算是德高望重，內務裁決所又沒有找到他和末日教徒合作的證據，再加上新王上任以來的平和律法，早就被處以極刑。

羅德是唯一一個明確表態支援他的特羅裡安高層。

如果他願意接手他的事業，大主祭梅根當場自殺都沒有問題。

只可惜沒多久羅德的實力就接連暴漲，一步跨越了重重阻礙，成為了特羅裡安中第一位除了王以外的強大君王。

這讓大主祭梅根心如刀絞。

這樣強大的實力，卡利爾的非人之聲拿不出打動他的東西。

幸運的是，羅德對他的態度並沒有改變，甚至願意在他和波西瓦爾、大林的爭端中支援他，並給於卡利爾數萬份靈魂資源的支援。

更讓他感到驚喜的是，在太陽騎士的復甦中，他甚至願意說動凱將他的遺體交給卡利爾。

似乎特羅裡安的大爆發，並沒有影響他對卡利爾的態度。

這也是梅根百撕不得其解的疑惑。

要知道，以前卡利爾的存在原因，就是為了彌補王城的戰力不足，他們只是執火者的替補品。

羅德這樣的態度很難解釋，梅根只能歸結為他超凡的眼光和偉大的智慧。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希望支援羅德成為下一任王。

當然，這是後話了。

羅德現在在特羅裡安的地位已經極高，只要有他的支援，卡利爾的非人之聲一定會有長足發展，梅根相信，在百年、乃至千年之後，卡利爾絕對不會辜負他的信任。

但是現在，他要儘可能地贏得羅德的信任。

梅根能感知到，儘管羅德選擇了支援他，但似乎並不是非常相信他。

所以，梅根以最大的誠意帶著羅德參觀卡利爾的一切，將卡利爾非人之聲的一切和盤托出，沒有絲毫隱瞞。

就這樣，羅德終於見到了卡利爾的核心試驗室——融合之倉。

並親眼見證了一位未醒者的誕生。

這是一個巨大的靈能儀器，外表全部由真銀構成，太陽石是基底，巨大的黑色水晶形成了一個特殊的儀式，扭曲的星輝紅寶石管路像大腸一樣纏繞在這個儀器的表面，數以百計的卡利爾研究員分佈在各自的位置上，緊張地操縱著他們面前的靈能面板。

伴隨著一陣巨大的轟鳴聲，黑色的靈能從左側的管道中注入，白色的靈能從右側的管道中注入，將整個儀器內部的世界變成了黑白分明的兩屆。

一個怪物從下方被放入進來，這是一頭腐化蛇魔，它一般出現在深淵氣息的附近，是類似深淵魔物的怪物，強度不高，大約在兇級初階左右。

這種程度的怪物，羅德如果放開靈魂場，【毀暗】直接就能將其震滅。

但儀器內部的高階戰鬥人員就不那麼輕鬆了，他耗費了一刻鐘的功夫才將它擊敗。

大主祭梅根解釋道：“這是為了消耗怪物的靈能，在融合的過程中，怪物絕對不能有任何靈能，它的靈魂也需要削弱，否則會吞噬人的靈魂。”

在腐化蛇魔倒下後，一個普通人從另一側進來。

他明顯十分緊張，但還是邁開大步，走到了怪物身邊，向高階戰鬥人員點了點頭。

高階戰鬥人員一擊就將腐化蛇魔的身體擊碎了一半，隨後又用幾次精細的攻擊，將這一半切去了三分之一。

一般這個時候，怪物就要開始蒸發了，但此刻儀器中突然黑光暴漲，充滿了黑色的靈能。

只有怪物的靈能是這個顏色。

雖然它不屬於腐化蛇魔，但卻一時延緩了它的蒸發。

高階戰鬥人員收起怪物的其它部分，迅速撤出儀器，而那個人則咬著牙關，向著怪物的殘軀撲了上去，將它緊緊抱入懷中。

不只如此，他還在不停地噬咬著它的血肉，將其吞入腹中。

這恐怖的景象讓羅德駭然失色，但周圍的人卻無動於衷。

他們早已經習慣了，所有的研究員都在緊張地操控著他們面前的靈能面板，儀器內黑色的靈能已經將一切淹沒，羅德只能看到一點點白光，連線著那個人的身體。

這個時候，怪物的殘軀開始了劇烈地蠕動，它的血肉開始重新生長，包裹住那個普通人類。

恐怖的嘶吼聲從儀器中傳出，聽得人毛骨悚然。

這時，那個高階戰鬥人員來到了羅德和大主祭的身邊，他一眼看到了羅德，驚訝地喊道：“羅德大人，您怎麼來了？”

羅德看了他一眼，這個人有過一面之緣，是卡利爾的影子戰士，名叫阿莫拉，七之未醒者，擁有遠古魔狼的殘軀。

他曾在星環鎮用新的靈魂術式救過他的命。

“阿莫拉，你還好嗎？靈魂有沒有反噬？”

阿莫拉看上去感動無比：“您竟然記得我的名字，嗚嗚嗚，羅德大人竟然還記得我的名字，我真是不敢相信，大主祭閣下，您說得太對了，羅德大人關心我們每一個人，就像神愛著世人一樣。”

他的手上，怪物的殘軀化成了飛灰，而儀器內的怪物殘軀，正在兇猛生長。

這種怪異的景象震撼了羅德，讓他無心多問。

大主祭梅根揮了揮手：“阿莫拉，快回去休息，羅德大人今天是來考察卡利爾的，你接下來還有一個任務，千萬不要發揮失常了。”

阿莫拉單手握拳，重重地敲在心臟上：

“是，我必定不讓羅德大人和大主祭失望，黑暗永恆，人類必勝！”

說完，他便轉身離去，一位清潔人員立刻將地上的灰燼打掃乾淨。

梅根用很小的聲音在羅德耳邊說道：“阿莫拉是舊式的產物，靈魂受創過重，腐化深入核心，他的生命就要到頭了，很快，他就將去執行最終任務。”

羅德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最終任務？”

“沒錯，就是死亡任務，他將在一次必死的戰鬥透支他的全部力量，在榮耀之中死去。”

羅德沉默了幾秒鐘，說道：“現在特羅裡安境內應該沒有這樣的戰鬥了。”

“但在黑霧長城外部還有，根據軍戰部的實踐，黑霧長城附近最好要有一個安全區，如果有怪物長期生存在黑霧長城附近，它的遮蔽作用會逐漸失效，所以必須要清出一個安全的區域，並且要定期巡邏。”

這一次，羅德沉默了很久，直到儀式結束，融合之倉開啟，才重新開口。

“你說他是舊式，現在都使用新式了嗎？”

“對，現在都使用的新式，且未來還會有更新式，卡利爾的發展是永無止境的，我們終有一天，會以人類的靈魂，控制這非人的力量。”

羅德沒有回話，看著那個已經融合了一半怪物殘軀的勇者被數十位穿著厚厚靈能防護裝備的卡利爾工作人員抬出來，一位卡利爾研究員不停地向他的嘴中喂著藥劑，他身上的怪物血肉還在蠕動，但隨著藥劑的灌入，蠕動也漸漸平緩，最終停緩下來。

他陷入了深度的昏迷，面目扭曲，表情十分痛苦，被卡利爾工作人員放置在一個靈能陣式的中心，黑白相間的靈能水晶再一次亮起，黑白相間的光芒再一次將他籠罩。

梅根說：“這是最後的融合階段，確保他的血肉和怪物徹底交融，在一切完成之後，他只用五到六天的時間，就擁有相當於中階戰鬥人員的靈能，在經過一系列特殊的訓練之後，他就會擁有接近高階戰鬥人員的戰力，具體能到什麼程度，要根據融合的情況和他靈魂的穩定度來看。”

羅德問道：“後續的提升呢？”

“如果他完全掌控了他現在的力量，並且沒有任何反噬和失控的跡象，那麼，他就可以進一步提升，通常是在他的身體中累加同型別的怪物，服食怪物血肉製成的特殊藥劑，服用腐質物，提升軀體和靈魂的抗性，理論上，只要他的靈魂能夠承受的住，他就可以無限疊加。”

羅德皺起了眉頭。

“可這樣的話，他永遠也不能掌握源的力量，怎麼也無法突破令律者的壁壘。”

梅根露出了一個笑容：

“羅德大人，我認為黑霧就是純粹黑暗的在物質界的表象，未醒者掌控的是屬於黑暗的力量，它還有很多秘密我們不得而知，事實上，我們已經有很多人突破了十四級靈能，他們的實際戰力，並不比令律者弱小。”

羅德沉默了幾秒，又問道：“那你們為什麼不用一個強大的怪物，比如強級超階，第三檔，第四檔，甚至第五檔，王城有足夠的力量可以制服它們。”

梅根微微搖頭：“羅德大人，怪物的強度並不是關鍵，關鍵是怪物的戰鬥特性，是否利於人類掌控，一個合適的怪物，遠比一個強大的怪物有用，而後者還需要耗費更多資源，並且很不穩定，強大的怪物融合總是非常困難，且風險巨大，新晉的未醒者們需要適應一段時間，才能上強度。”

說話間，遠處的靈能儀式已經結束了。

光芒落下，那個人也已經恢復了意識。

梅根微笑道：“又一個未醒者誕生了，我們去看看吧。”

他們來到未醒者面前，他看上去精神狀態不太好，身軀的上半部被怪物佔據，蛇魔那細長的觸手在他身後拖著，怪異的黑色紋路覆蓋滿了全身。

幸運的是，他的臉還算正常。

“他的情況怎麼樣？”

梅根向身邊的卡利爾研究員問道，他們還在緊張地忙碌著，工作還未完全結束。

一人答道：“大主祭閣下，他的情況不太好，靈魂的穩定閾值在60以下，如果繼續下降，我們就只能進行緊急儀式了。”

大主祭梅根皺起了眉頭，繼續詢問更細緻的數值。

羅德的目光則注意到那人身邊的一個銘牌上，上面寫著：

喬弗裡，30歲，三之未醒者，腐化蛇魔。

羅德知道，三之未醒者就是怪物佔據人類身體的比例，三就代表三成，最高是九。

理論上，數值越高，潛力越大，但過高的侵蝕程度會使得未醒者的狀態極不穩定，一旦靈魂失控，身體中的怪物就會甦醒，他們也就會徹底走向瘋狂。

這也是他們為什麼會被稱作“未醒者”的緣故。

一旦成為“覺醒者”，那也就意味著他們徹底變成了怪物。

一般在那之前，卡利爾會給他傳送“最終任務”，讓他在與怪物的決戰中死去。

也就是榮耀之死。

說真的，羅德並不能理解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梅根反覆向他保證，所有的未醒者都是自願的，沒有強迫，沒有引誘，所有的後果他們都會提前闡明，但依然擋不住大量的面試者，他們不得不開發出了一套嚴苛的篩選模式。

這套模式發揮了很大作用，不僅減少了犧牲，還極大地提升了未醒者的質量。

“喬弗裡。”

羅德嘗試開口，呼喚他的名字。

眼前的人艱難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了羅德，他混濁的眼睛中頓時充滿光芒。

“啊，是羅德大人，能見到您，真是太好了。”

羅德沒想到他竟然直接認出了自己，趕忙問道：“你是自願的嗎？”

喬弗裡眼睛中的光芒越來越亮：“當然，羅德大人，我做夢也想上戰場，也想和你們一起與怪物戰鬥。”

“你為什麼不去火之試煉？”

喬弗裡神色微暗：“失敗了，五次都失敗了，我的靈魂太潮溼了，無法點燃火，我的年紀也過了，無法再進行火之試煉了，只有卡利爾能拯救我。”

“但你不知道會變成怪物嗎？”

“知道。”

“那為什麼？”

“因為我想和您一樣殺怪物。”

喬弗裡輕聲說。

“我的父親，我的母親，我的兩個哥哥一個姐姐，我的孩子，全部在兩年前的黑潮中死了，我的村子也被毀滅了。”

“我愛村子，我愛村子裡的每一個人，每一個角落，每一片土地，我從小最大的願望就是和村子裡的人在火光下永遠生活下去，但他們都死了。”

“我原本只想成為一個優秀的礦工，就像我父親一樣，但在村子滅亡之後，我有了一個新的理想，新的願望，新的夢想，它在我心中燃燒。”

“我要成為一名超凡者，一名戰鬥人員。”

“哪怕拼了命，哪怕舍了這身血肉，哪怕頭破血流，也要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我要獵殺怪物，我要殺光這黑暗中噬人的魔鬼，我要殺盡這一切害人的蟲豸！”

就在這時，一個研究者突然大喊道：

“大主祭閣下，他的數值，他的數值在變化，靈魂的穩定閾值在暴漲，60，70，80，天啊，還在上漲！”

所有人都跑到了他的面前，看著那塊靈能水晶，它散發出異樣的光芒，直到很久才平靜下來。

“99！”

卡利爾研究員驚歎道。

“這是我今年見到的最強大的靈魂抗性閾值，只要保持這個狀態，他很快就能繼續強化了。”

大主祭梅根在檢查了所有數值之後，臉上的笑容怎麼也藏不住。

羅德卻沒有在意，他的前面，這位可憐的人早就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許久之後，他長嘆一聲，轉身離開。

但願，他能實現他的夢想。

——

之後，大主祭梅根又帶著羅德參觀了黑之承靈者的區域。

黑之承靈者是指以吞噬靈魂特質的方式，獲得靈魂特性和控制靈能的能力。

能夠吞噬越多的靈魂特質，他的力量就越強，但同樣，也面臨著排斥和反噬的風險。

羅德支援的靈魂特質塊，基本都用在這裡。

黑之承靈者的途徑相對未醒者比較穩定，技術也非常成熟。

卡利爾現在的研究方向，就是嘗試凝聚更多的靈魂特質，進行有量化，從而掌控源律，獲得更強的力量。

目前而言，他們已經取得了很大的突破成果，黑之承靈者能透過服用特殊的靈魂物質，達到短暫地擁有源之力量的程度，但不能持久，對靈魂的穩定性也有一定損害。

他們正在想辦法儘量減輕這種副作用。

梅根驕傲地向羅德介紹了卡利爾的隱秘部隊中，當前最強的黑之承靈者。

一個叫瓦瓦的小胖子。

他雖然看上去其貌不揚，但他掌控了一份極為珍貴的靈魂特質——影天魔的靈魂特質，它具有極為恐怖的威能，並且只要服用特殊影子碎片藥劑，就將擁有巨大的爆發力。

不過，瓦瓦看上去非常膽小，面對羅德連招呼都不敢打。

“您您您是偉大的黑黑黑飯桶！”

一句話就把羅德的好感降到了負。

“是我，你也許可以換個稱呼。”

瓦瓦小聲說：“但我我我喜歡黑黑黑飯桶……”

羅德感覺他聊不下去了，隨便敷衍了幾句就離開了這裡，黑之承靈者的區域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平和的。

最後，羅德在這個基地的最西面，終於見到了布列塔尼亞的安妮。

她和以前一模一樣，還是一頭齊肩的金色，連臉上的雀斑都沒有變化。

但她神色有些萎頓，無精打采地坐在一個巨大的鋼鐵王座內。

見到羅德來的時候，她勉強打起精神：“羅德小哥哥，你終於來了，我現在狀態有點不好，但你不用擔心，我很快就恢復過來，並且掌握更強大的力量，雖然我聽他們說你變得很厲害很厲害，但我很快就會超越你，終有一天，我將拯救這個世界。”

說完，她閉上了眼睛，鋼鐵王座發出轟鳴的生命，強大的靈能從王座中注入她的體內。

大主祭梅根自豪地說。

“她依然是我唯一的雙途徑持有者，剛之龍的七之未醒者，光能聚合的黑之承靈者，她的靈魂依然保持著可怕的穩定，但進階的速度卻遲緩了下來。”

“所以，我才需要太陽騎士的遺體，這具屍體擁有難以想象的腐朽和詛咒，卻又在治療下維持著平衡，爛肉不僅是完美的令律者軀體，還殘留有太陽騎士那恐怖的威能，它沉澱了二十年，簡直我夢寐以求的超級治療，只要將它融合進身體，安妮必將突破她的極限，成為卡利爾有史以來唯一與君王級相等的戰力。”

“您絕對無法想象，她現在的純粹身體強度，就超過了王級怪物，等她再進一步，沒有怪物能突破她的防禦，她的光能聚合也將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威能，就像您的靈能大炮一樣。”

羅德深吸一口氣，問道：“您需要什麼幫助？”

大主祭梅根露出狂野的笑容：“我要一份純粹星源藥劑。”

就在這時，未來之書突然喊道：“主人，主人，我的靈感又被觸動了，風鈴聲在我耳邊晃動，我看到了白色的影子，啊，那是龍的骨頭，您之前獲得的龍的骨頭，對您現在有一定作用。”

幾乎是立刻，羅德就明白了未來之書預示的是什麼。

“好，我知道了，另外，我還有東西給你。”

隨手就在地上畫下夢境儀式，將龍骨傳送了出來了。

“這是巨龍的骨頭，它對安妮的強化很有作用。”

梅根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巨大的龍骨，一時說不出話來。

羅德沉聲說：“好好地利用它，我希望看到一個能與我並肩作戰的安妮。”

這一刻，梅根只想跪在羅德腳下，親吻他的鞋子，他的大腿，他從來沒有一刻這樣相信，卡利爾將會崛起，黑暗將會臣服在人類腳下。

之後，梅根幾乎是用跪舔的方式把剩下一切告訴了羅德。

連卡利爾的最初來源也不例外。

它並不是王城首創，而是王城在一處遙遠的遺蹟中發現的研究成果，它被稱之為“卡利爾的黑暗計劃”，是利用人類與黑暗中的怪物進行融合，創造出超強戰士的試驗，在遙遠的未知年代進行，大部分成果已遺失，失敗後的產物化為了更強的怪物隱沒在黑霧中。

在特羅裡安的大斷層之後，遺蹟地址已經遺失，相關資料大部分遺失，整個計劃已經沉沒在時間的長河之中，沒有留下太多的資訊。

梅根告訴他，從現有的資訊來看，黑暗計劃強度遠超卡利爾的非人之聲，石城的地下實驗室建造起因就是找到了該計劃的部分殘存資料，“卡利爾的非人之聲”也就是因此而命名的。

如果能找到“卡利爾的黑暗計劃”的更多線索，他的研究將會大幅度向前跨越，卡利爾將會更早地掌控黑暗，從而控制黑霧，取得最終的勝利。

羅德點點頭，把這件事情記在了心中。

但他心底並不太相信梅根的設想，只是源於對黑格奧爾的信任，才這樣支援他。

但願我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