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毀滅

靈魂柴薪？

羅德整個人都震驚了。

他上一次直接獲得靈魂柴薪是在風暴城堡消滅黑暗扭曲異象，它的源頭是繁星王國的半神器，而半神器的核心又是源質物“星辰之子”。

在強制被汙染的半神器誕生靈魂之後，羅德摧毀了它，獲得了大量無靈之魂和靈魂柴薪。

但在之後，消滅星之城下的黑暗扭曲異象，卻沒能再獲得靈魂柴薪。

顯然，靈魂柴薪與黑暗扭曲異象沒有必要的關聯。

它是夢境的造物。

那麼，為什麼擊殺風暴城堡的黑暗扭曲異象和人之膿，會獲得靈魂柴薪呢？

疑惑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欣喜。

靈魂柴薪是點燃星辰的必須物，製作一個需要10點神性，羅德卡在二級戰鬥人員無法晉升，就是因為缺少它！

現在，一口氣獲得了九個，相當於獲得了90點神性！

這簡直是賺大發了！

再點燃一顆星辰，他絕對可以進階一級戰鬥人員，進而參與星空城之戰。

這樣他就能獲取更多的神性了！

可以說，這一次行動，阿蘭簡直是救了命！

知識之書狂笑的聲音從腦海中傳來，羅德忍住和它一同狂笑的衝動，從破碎的人之膿邊跳開，假裝驚慌道。

“啊，抱歉，阿蘭閣下，我不小心……”

但迎接他的，卻是凱索張開的雙臂。

他狠狠地抱住了他：“幹得太好了！羅德閣下，您簡直就是我們的救星！”

羅德頭上緩緩飄出一個問號。

凱索興奮地說道：“阿蘭大人殺死的怪物太多了，黑暗的反噬對他的靈魂造成了極大負擔，這膿之心臟簡直就是一個難以想象的恐怖汙染源，我無法想象，阿蘭大人擊殺它之後又會受到多少汙染和侵蝕。”

羅德有些尷尬地撓撓頭，他差點忘記了這一點，黑暗反噬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影響，但對其他人來說是不可忽視的汙染。

尤其是高階戰鬥人員。

擊殺怪物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益處，只有詛咒。

在凱索等人看來，羅德的行為幫助了阿蘭大人。

這也是很難得的，阿蘭的力量太強，極少有人能從他的劍下擊殺怪物。

“哈哈哈。”

羅德露出一個充滿自信的笑容。

“你說的沒錯，我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搶先擊殺了人之膿……這正是我的特長，這種擊殺怪物的髒活累活，以後都交給我吧！”

凱索感動得不行：“羅德閣下，我真沒有看出來，您的品質原來這麼高尚……”

羅德微微點頭：“沒錯，我一直都是這麼高尚的……呃，膿之巨人的汙染源頭已經消滅了嗎？”

“對！”

凱索興奮地說。

“我能感覺到那種恐怖的汙染正在迅速消褪，膿之巨人的源頭已經沒有了，我們只要將剩下的巨人消滅，風之城就不會再受到威脅了！我們的任務完成了！我們馬上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大廳中，騰起的黑塵遮蔽了視線。

一切汙穢，膿液，腸管，都隨著人之膿的消亡而蒸發。

羅德知道，那些汙物全都是人之膿的衍生物，當其源頭毀滅時，這些衍生物的存在也都失去了支撐，隨之崩解消散，返回虛空。

只有被他擊殺的邪惡存在，一部分力量會被夢境掠奪，成為他成長的養料。

這也是夢境的存在受整個黑暗世界忌憚的原因。

當他擊殺了與黑霧有深度聯絡的共生體，黑霧的源反饋就會無限擴大，直到引發它的源頭毀滅。

在作出選擇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走到了一條不歸路上。

雖然壓力很大，但遲早都是要面對的。

更早面對，內心反而更加平靜而坦蕩。

羅德吐出一口氣，看著那破碎的膿之心臟像太陽下的薄冰一樣迅速消散，忍不住露出了一點笑容。

黑霧的力量又削弱了一分，而他又強大了一點。

這場戰爭，我一定會贏的。

他想。

畢竟，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

人之膿似乎是某種非常強大的汙染物，它的消散持續了很久。

黑色的飛塵籠罩著三人，什麼都看不清。

凱索等了數十秒，忍不住道：“阿蘭大人，我們先走吧，我在入口放置的探測水晶顯示它正在緩慢地縮小……這個古老的英靈殿堂中還藏著很多未知，我們解決了汙染的源頭，就趕緊離開吧，以免引發更多的意外。”

話音剛落，大廳中就出現了輕微的震動，細小的灰石從殿堂頂端刷刷落下，一種深沉的聲音從極遠處傳來，彷彿有什麼極為沉重的東西動了。

凱索的身體一下子緊繃了起來。

“這是什麼？我感覺到了某種詭異的異動……不，不，不對！殿堂，是殿堂在移動，我們觸發了某種禁忌，阿蘭大人，這裡不能久待，我們快走！”

阿蘭卻沒有回話，從擊殺人之膿開始，他就一直閉著眼睛，雙手按劍。

極亮的巨劍深深插入地下，細微的白光沿著地板的細縫蔓延。

阿蘭不動，誰也不能走。

凱索儘管十分緊張，也只能守衛在阿蘭身旁，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他的特性是聲波探查，能根據空氣中細小的顫動獲知很多資訊。

羅德也不禁有些緊張，在腦海中問道：“書，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知識之書從狂喜中回過神來，沉吟道：“古老英靈殿堂被啟用了，人之膿的本體，應該就是殿堂中供奉的古老英靈之一，它在漫長的歲月受到了深淵侵蝕，漸漸發生了膿化……”

羅德皺眉道：“那它為什麼會有靈魂柴薪？為什麼會有人性？人之膿不是腐化的人性嗎？”

知識之書遲疑地答道：“我不能確定，因為我不知道英靈殿堂在第二紀元沉入深淵的具體時間，它和夢境有某種怪異的聯絡，與古神的消亡也有一定關係……”

“但是，也有可能是夢境破碎之後，散落在世界上的人性和靈魂柴薪被某些人收集了起來，由這位英靈守護，直到它被腐化。”

一直默不作聲的阿薩忽然冷冷地說道：“人之膿是被深淵腐化的人性，這個古老英靈的存在就是為了守護存放在這裡的巨量人性，當它被深淵腐化後，英靈也就沒有存在的價值，漸漸成為了人之膿的傀儡。”

知識之書寫道：“有可能，它沒有正常的靈魂，只有在腐化的人性中誕生的弱小而畸形的靈魂，類似於黑暗扭曲異象。”

羅德恍然道：“難怪我只收到了鉅額的無靈之魂，而沒有人之膿的靈魂……當我擊殺它時，它的靈魂也就隨之破滅了。”

阿薩冷笑道：“人性的消失和守護英靈的死亡，肯定驚動了這座古老的殿堂，你們最好還是趕緊離開，殿堂沉寂在深淵之中，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

羅德心中微微點頭，阿薩的話有一定道理。

不論如何，離開這裡是首選。

源頭已經消滅，靈魂柴薪已經到手，再待下去沒什麼意義。

但是，正當他要開口時，阿蘭忽然睜開了眼睛。

“跟我來。”

他輕輕一躍，從這個巨大的大廳中跳了出去。

羅德和凱索趕忙緊隨其後。

但是，他們很快驚愕的發現，阿蘭沒有原路返回，而是向著殿堂更深處前進。

凱索急道：“阿蘭大人，不是這條路！我們來的路線在西面，我留下了殘音標記，不可能錯的。”

“乾得很好，凱索。”

阿蘭平靜地說。

“繼續保持，在每個路口留下殘音，如果出現異動，就告訴我。”

凱索瞪大了眼睛：“什……什麼？您要幹什麼？我們不回去嗎？”

阿蘭微笑道：“彆著急，這個古老英靈殿堂非常詭異，它既是深淵的一部分，又是深淵的碎片，漂浮在界域夾縫中，受到戰爭的擾動而出現裂縫，導致人之膿流出，汙染了巨人墳墓，將地底的巨人屍骸紛紛變成了膿之巨人。”

“這種詭異的現象以現在的理論難以解釋，如果入口消失，它可能就永遠的漂流在空間的夾縫中，再也無法找到了，我們可能只有這一次機會來探索它，不能輕易放棄。”

凱索顯得十分擔憂，但阿蘭的決定他無法反駁，只能緊跟在他身後。

阿薩在腦海中發出冰冷嗤笑：“真是膨脹啊，我看你們到時候怎麼後悔。”

羅德沒有理他，跟著他們穿過一條極深的甬道，來到一扇巨大的大門前。

凱索急道：“阿蘭大人，沒路了。”

“有的。”

阿蘭手上劍光一閃，大門應聲碎裂，後面露出一個極為巨大的大廳。

大廳中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雕像和泥偶，在門碎裂之後它們紛紛活了過來。

但很快又紛紛死了過去。

一道極亮的劍光橫掃而去，將所有雕像和泥偶切成了兩半。

羅德沒有絲毫心疼，這些東西都是某種構造體，沒有靈魂。

一個巨大的影子從大廳看不見的頂端落下。

它相貌詭異，全身泛著黑光，兩顆眼珠中更是黑氣盎然。

“你是……人類，為什麼，擅闖英靈殿堂……”

機械而呆板的聲音從影子中發出，帶著某種竭斯底裡的嘈雜聲，當它說到最後幾個字時，聲音已經完全變形，變成了怪物一般的嘶鳴。

“消滅！消滅！消滅入侵者！”

巨大影子上爆發出強烈的黑氣，深淵的氣息滾滾而來，它的每一個字都淹沒在恐怖的嘈雜噪音中，只是聽著，就讓人發狂。

阿薩突然狂笑起來：“是他！是他！戰爭英靈撒雷斯！最強大的古代英靈，傳說他的靈魂是戰神艾瑞斯的靈魂轉世，他是不可戰勝的超級強者，人類的超級王者，在受到深淵侵蝕之後，他的力量一定更上一層樓，你們死定了！”

未來之書呸道：“少放屁了，每次都死定了，每次都是無比強大，每次都被人家一劍秒殺，你的老臉是什麼做的？萬年大便嗎？”

阿薩狂怒道：“閉嘴，你這個叛徒，你根本不懂，什麼叫做惡之魂靈的淵博……”

刷！

一道白光拔地而起，將影子劈成了兩半。

深淵氣息瘋狂噴射，黑色的汙物滿場噴濺。

羅德飛身而至，不負眾望地搶在怪物死之前將它掏死了。

無靈之魂+4億

還行吧。

無靈之魂我現在也很缺。

這東西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靈魂，它的靈相當弱小，顯然是有某種其它的東西在支撐它的存在。

阿蘭從空中落下，稱讚道：“幹得好，小羅德。”

巨大影子在他身後倒塌，像一塊滿是灰塵的衣服。

漫天的塵土中，英靈殿堂的晃動更加劇烈了。

凱索急喊道：“阿蘭大人，我聽到，聽到很多守護雕像正在向這邊衝來，還有，還有一些不明物體。”

阿蘭微笑道：“放心，交給我吧。”

手上巨劍爆發出極亮的光芒，一劍刺出，一道匹練似的白光閃過，將衝到門前的四個雕像衝得粉碎。

“跟我來。”

阿蘭身形一閃，向著另一條道路衝去。

一路上，他們遇到了無數雕像和泥偶，但沒有一個能頂住阿蘭一擊。

很快，他們又來到了同樣一個大廳，阿蘭再次一擊切開巨影。

而羅德又一次成功地掏死了它。

無靈之魂+3億。

這樣也行？

羅德彷彿看到了一個新世界，除了沒有神性之外，什麼都好。

就這樣，他們又連續斬殺了四個巨影。

羅德前後總計獲得了19億無靈之魂，這是他有史以來最快的。

只可惜沒有靈魂，也沒有靈魂柴薪。

這時，英靈殿堂開始了劇烈震動，一部分牆壁正在倒塌，露出外面恐怖而濃稠的黑暗。

凱索急道：“阿蘭大人，出口，出口正在縮小！”

阿蘭點點頭：“我知道了。”

又一劍，斬殺了第七個巨影。

羅德隨即將它掏死。

無靈之魂+2億。

“願英靈安息。”

阿蘭單手握拳，按在心口，向倒塌的巨影微微欠身。

“你們不會被忘卻。”

殿堂的震動忽然爆烈了起來，凱索失聲道：“那是什麼？”

在他的感知，在他們路線的中心點，一個巨大的圓廳中，一個前所未有巨大的泥偶正在升起。

它全身都刻滿了雕紋，超強的靈能波動在它升起的一瞬間橫掃了整個殿堂。

以羅德目前的靈能，竟然都感到了一陣窒息。

“十三，不，十四級靈能！”

在羅德感知中，那何止是海嘯，簡直是星爆！

一直沉默不言的阿薩忽然又狂笑起來：“你們完了！你們完了！傲慢葬送了你們，這是古神的造物！它才是英靈殿堂的最終守衛者，你們完蛋了！”

但下一瞬間，光芒淹沒了世界，連夢境也被照得通透。

巨大的轟鳴聲響徹了天地，羅德幾乎是憑藉本能掏中了怪物。

無靈之魂+6億

源初之土+1

——

光芒和轟鳴聲一同落下，羅德只看到了眼前無盡的碎石，還有站在碎石頂端的阿蘭。

他依然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損傷，手上的巨劍一樣耀眼。

他轉過身來，看向羅德的目光中滿是讚許。

“走吧。”

但是，夢境中，阿薩沒有像以前一樣噎住，而是又狂笑了起來：“完了，你們完了！哈哈哈哈哈！你們完了！”

下一瞬間，一隻無比巨大的黑手從殿堂的頂端破出，前所未有的恐怖深淵氣息撲面而來，無窮強大的靈能波動麻痺了羅德的感知，他無法分辨那麼強大的靈能是什麼等級了。

但是，白光依然斬破了黑暗。

阿蘭雙手持劍，由下至上，將巨大的黑手切開，斬斷。

嘭！

粘稠的黑暗炸開，鋪天蓋地的黑雨從天空中落下。

嗒的一聲。

阿蘭落回羅德身邊，語氣不知為什麼有些歉意。

“它死了，這個深淵巨魔是準王級，我不能留手。”

夢境中，阿薩依然在狂笑：“哈哈哈哈，你們完了！死定了，沒救了！”

耳邊，傳來了凱索哭號一般的聲音：“阿蘭大人，出口，出口沒了，它消失了。”

阿蘭溫和地說：“彆著急，凱索，你忘記了我剛剛點燃的第二十個火種了嗎？”

他雙手舉起聖白大劍，向下一斬。

空間陡然扭曲，隨即被撕開。

“走吧。”

夢境中，阿薩的笑聲戛然而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