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書院開學了。

作為有史以來第一座以官方注資建造,並且有著明確高層背景,甚至連始皇陛下都親自開口肯定的書院,開學典禮本應該熱鬧非常。

但是...

因為柳白的存在,出現了一點點的意外。

還未進門,便看到幾個身穿文衫的青年,正在指揮穿著較為破爛的貧家子弟在搬執行李。

那頤指氣使的模樣,令柳白大怒,當即便把酈食其叫來大罵了一頓,而後派龍且將做過此等事情的學生全部‘扯’過來,扒了褲子就是一頓藤杖‘啪啪’得抽!

這些個學生,大一點的已經十八九歲了,小一點的才七八歲,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紛紛開口說柳白欺辱他們。

不說還好,原本十下藤杖就消氣的柳白,直接反手加倍。

當著大秦書院兩百三十多名的學生,將七十二名‘欺辱’同學的學生直接打了二十藤杖。

“覺得學院還是跟外面一樣?”

“你老爹的權勢富貴,可以欺辱別的同學?”

“字不想寫,讓同學寫?書籍揹著嫌重,就讓同學背?”

“做你們的春秋大夢!”

柳白怒不可遏,直接把藤杖讓在這些個富貴學生的面前:“我柳白直白跟你們說,在這個學校,你便是當朝公子,也得老老實實遵守校規校紀!”

“想要仗勢欺人?”

“可以!讓你們家裡能說得上話的過來,本相就站在這兒,讓他們把你們領回去!”

柳白這一番話出口,所有富貴的學生登時便被唬住了!

這位可是柳相啊...朝堂之上無法無天慣了的主,要對付他們這些個二代,那不就是動動手指頭?

讓家中長輩把他們領回去?怕是來了,也得跪在柳相面前把?

一時之間,藤杖擊打在皮肉上的聲音,悶悶作響。

但卻是沒有人膽敢嚎叫或者痛苦,至多也是咬著牙,忍著淚。

在權貴之家長大的孩子,大多比尋常人家還要懂權勢的重要性。

十七公子贏齊面露無辜之色,這怎麼說到我了啊!老師,我可是老老實實的啊!

反倒是那些個身穿破爛衣衫的貧苦子弟,此刻雙眸放光。

以往他們以為,這種事情是天經地義,但是現在...柳相在幫他們出頭!

“柳相恩德....”

一聲高呼,便有上百名貧苦學生想要跪伏!

豈料,柳白更怒,直接將手中藤杖猛然一砸地:“不準跪!”

“書院裡面,沒有‘跪’這個字!”

這句話一說完,更多學生想要跪伏了。

“說了不準跪!”

柳白又是大喝一聲:“本相不值得你們跪,書院裡也沒人值得你們跪!”

“站起來!”

“大秦書院的第一課,本相親自教你們!”

“就是三個字,站起來!”

此話說出,所有學生都蒙圈了!

一切的教育,都告訴他們要尊師重道,要敬仰上人,要對官員尊敬!

但是...大秦書院,要他們站起來!

說罷,柳白狠狠瞪了一眼酈食其,眼神之中的責怪之意絲毫沒有掩飾。

酈食其也是無奈。

這大秦書院剛剛開學,校規都剛寫起來,甚至都沒分發下去。

正所謂‘不知者無過’,這些個學生被藤杖也確實冤。

約莫一刻鐘,那些個學生的‘藤杖懲罰’也結束了,都是捂著屁股回到學生的佇列之中。

一個個齜牙咧嘴,面上痛苦不堪。

若是尋常人,今天不燒了這破地方才怪。

但是...

他們是真的不敢啊!

柳相是真的會殺你全家的!

況且大秦書院是六公子嬴徹出資,十七公子贏齊親自督造,還有圖書館的名頭。

說得再之外一點,這特麼根本就是大秦皇家書院!

他們敢造次才怪!

甚至...連退學,他們都做不到!因為柳白的小心眼實在是太有名了,真要說出退學二字,自家老爹都能先把自己的腿打斷,然後扔來書院賠笑臉。

與尋常百姓的感恩戴德相比,這些個原本打著進來交好柳白的目的權貴學生,此刻真是痛苦不堪。

而且是逃都逃不了的那種。

“今日大秦書院開學,本來本相是應邀請過來給門口對聯題字的。”

柳白看向臺下的學生,沉聲開口,而後伸手隨便一指。

“但今天,你們,你們!讓本相很失望!”

臺下學生,涇渭分明。

權貴學生在一側,貧家學生在另一側。

這還是有些識文斷字功底的學生,下面的小學堂如何,可想而知。(書院分兩部,一個是‘文盲班’,一個是認識字的班。認識字也不全是家中富貴的,有些為地主家放牛的貧苦家,也可以跟隨少爺在私塾讀書。或者是在窗外偷聽。對於後者,書院特地放寬了一些限制。)

這一句話說出口,兩側學生的態度立刻就出現了不同。

貧家學生低頭,滿臉羞愧。

權貴學生則是不忿。

“柳相此言差矣,我等在外,衣有人伺,飯有送食,提拿抗放,皆不用身體力行。”

“如今進了書院,一時之間未曾適應過來罷了。”

“柳相方才罰也罰過了,訓斥也訓斥過了,為何又談失望?”

一名權貴學生起身,朗聲開口。

別人可能是不服,但是他是真的氣!

最重要的是...他不是尋常的權貴子弟。

他叫楊熊,是克韓名將楊端和(另有一說名為楊瑞和)的兒子。

自家老爹沒事兒就在說這位柳相的軍械多好多好,自個兒明年就可以參軍入伍了,卻被臨時扔到大秦書院裡面。

裡外原因相加,楊熊方才爆發。

柳白只是這麼一看,差點就笑出聲來。

連續被劉邦在白馬、曲遇、陽武等地方幹趴下的‘秦末名將’楊熊...倒是有些膽色。

“說得好,那從今天起,咱們書院的學生校服,都由你一個人洗。”

“你不是使喚人慣了嗎?那就讓你嚐嚐被人使喚的滋味!”

柳白此話一出,楊熊大怒,一步出列,而後雙目怒視柳白。

讓我給他們洗衣服?

這還不算羞辱?

他感覺自己的胸腔都要炸了!

但是他死死咬住嘴唇,並未將滿肚子的怒喝和咒罵吼出來。

“生氣?”

“生氣就對了!”

柳白輕笑一聲,眼神揶揄。

就喜歡你又氣又幹不掉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