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陽,老陽!”

“不要衝動,他們還只是孩子!”

麒麟殿內,李斯看著暴跳的陽燁也是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將其拉住。

然而,

五十萬大錢的衝擊力,豈是李斯這個老頭子能拽住的。

陽燁老矣,聞錢起舞!

“孩子?”

“二十多歲的孩子?”

“要建三百多個驛站,就算是孩子,那也是敗家子!”

陽燁左手被李斯拽著,右手直接一抬就是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直接拍在曹參的腦門上。

這位丞相府長史,委屈無比!

柳白麵不改色,後退一步。

幸好有曹參護在身前,不然陽老這‘含怒一擊’,就得是自個兒承受了!

“噗!給哈哈哈哈!”

久違得看到陽燁這老頭子發火,便是王翦,此刻也是笑出聲來。

沒辦法,這場面,在當年可是太過於常見了。

昔年攻伐六國,那些個小年輕,挨陽燁的大鼻竇可不少。

就連不少中年的武將,此刻也是嘴角一咧,倒吸冷氣。

這種巴掌聲,悄悄喚醒了他們沉睡的‘心靈’。

“陽老一直都這麼可怕的嘛?”

趙懷真縮了縮頭,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旁邊的蒙毅。

蒙毅面色尷尬,輕聲開口說道:“御史大夫,下臣沒見過,但是家兄說...寧可惹李相,不敢惹陽老,恐怕就是這麼個意思。”

曹參頭微微晃動,感覺自個兒有點兒懵。

“陽老,您別衝動啊!”

“就算衝動,也不能打人啊!”

也有不少官員連忙上前勸阻,當然,他們是不敢拉架的。

朝堂之上,誰敢惹錢袋子啊?

關鍵是...

這位大司農,從來沒有私心,是真的一心為大秦省錢,始皇陛下都沒辦法,他們就更不行了。

“衝動?”

“有這兩個混小子衝動?”

“五十萬大錢,國庫要攢多久?”

不勸架還好,一勸架,陽燁整個人都快炸了!

國庫好不容易有點錢,大秦春耕也快到了,他這邊樂呵呵得準備安排散出一些錢,鼓勵百姓春耕,收攏流民,甚至在思考如何將山中的匪盜也給找出來種田。

這邊好,一張嘴,就要將國庫掏空?

高臺之上,始皇陛下看著這個場景,眼神之中沒有一絲波動。

習慣了。

當年呂不韋為相,這陽燁只是一個小小的縣守就能請奏千里入咸陽,在朝堂上對著呂不韋大罵國庫用度不節、

如今當了大司農,還能慣著兩個小敗家子?

不過,也得虧是呂不韋大度,便是再氣,在時候也上了一道奏疏,言明這陽燁是個人才,為之脫罪。

“咳咳,陽老,不要動怒啊!”

“這是投資...這裡花五十萬,以後賺的更多。”

看著越來越多的官員勸架,柳白自覺沒有危險了,便是側移一步,朗聲開口。

這位置,那叫一個精妙。

右前方是曹參,人肉盾牌。

正前方有兩個大臣正在勸架,是緩衝。

後邊兒還有一根柱子,萬一陽燁掙脫了,直接來一手柳相繞柱。

誰說我大秦完勝將軍柳白不會打仗的?這陣勢佈置的,王老將軍都得誇聲‘好’!

而此話一出,陽燁先是面色微微一滯,而後又欲暴起!

投資投五十萬,還是放在只傳遞公文的軍情急報的驛站上,能賺什麼錢?

豈料,

“大司農,暫且安坐,聽聽柳白到底如何說。”

高臺之上,始皇陛下威嚴的聲音響起。

此話一出,群臣皆是鬆了一口氣。

陛下方才稱呼陽燁為‘大司農’,意思是此事是公事,要好好辦,先將性子壓下來。

而稱呼柳白卻是直呼其名,意思是,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你陽燁再去揍這小子。

“諾!”

聽聞陛下都發話了,陽燁也只能將這口氣嚥下,一屁股坐回自己的位置去,雙目卻是看向柳白和曹參。

這兩個敗家玩意兒,以往為什麼自個兒還看的挺順眼?

老了老了!眼睛出問題了!

李斯鬆了一口氣,給了柳白一個‘警告’的眼神,回位置的時候低聲開口:“知道老陽年紀大了,你還一開口就三百個驛站,這不是活脫脫氣人嗎?”

這種低聲的呵斥,何嘗不是一種維護呢?

柳白麵上有些無奈。

三百...那特麼是他預想的起步價啊。

真要將盤子鋪開了,三千還差不多啊!到時候這大司農不得直接原地崩潰昇天啊!

曹參委屈得看了一眼柳白。

雖然大體知道計劃,但是...自個兒這腦門捱了一下,也太冤枉了吧。

“曹參。”

柳白輕聲提醒了一句,曹參連忙上前。

先是對著陽燁行了一禮,這小子被打怕了。

而後對著始皇陛下行禮道:“啟稟陛下,增設驛站是為了我大秦國庫豐盈,也是我大秦必須要走的一步!”

“請陛下宣力士上殿,將驛站的佈局圖呈現群臣!”

始皇陛下微微點頭:“宣。”

而後便有兩名力士入殿,頓若從一名小宦官手中接過驛站的佈局圖,而後交給力士。

兩名力士手舉驛站佈局圖,站於左側,將其開啟,呈現在始皇陛下和文武百官之前。

曹參上前開口道:“啟稟陛下,驛站之重,我大秦立國,便已知。”

“無論是軍情急報,還是朝政公文,皆是由驛站傳遞。”

“如今我大秦的驛站,摺合為八十有三,分別坐落於各郡交連之處。”

這一番是基本情況的解釋,柳白聽得微微點頭。

曹參這小子,是個人才,也出過力,不讓他立點功勞,說不太過去。

讓功於人,在朝堂之上是官員大忌,但卻不是丞相的大忌。

說白了,相,不與臣爭功。

看著圖上的驛站坐落,百官皆是微微點頭。

這些年陸陸續續加了幾個,但基本情況就是這樣。

“如何盈利?”

“又為何一定要增設驛站,才能盈利?”

陽燁沉聲開口發問。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這些個驛站,每年都要國庫支取錢財,他能不知道基本情況嗎?

聽到這個問題,原本還有些怯意得曹參,面上展露出自信的笑容:

“民,”

“與商!”

“二用,我大秦,便可獲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