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還有半桶喂不下去了。”

走出咸陽宮後,龍且頗為惋惜得搖了搖頭。

自己提了這麼多過來,這淳于越也不知道爭氣點全喝下去,反而發了瘋一般朝著宮外跑,喊都喊不住。

這不是浪費嗎?

“你小子,回去沐浴焚香,今天不準見我!”

柳白與之保持十步距離,嚴厲得開口說道。

此話說出,即便是龍且這樣鐵骨錚錚的漢子,此刻也是微微嘟嘴,一臉鬍子拉喳,讓人看得頭皮發麻、

“柳公,我已經洗手好些遍了,還用了皂角。”

“你看,這手都洗起皮了!”

說著,龍且便要將手給柳白看一看。

柳白麵色狂變,一連退後好幾步,大喊一聲:“你不要過來呀!”

而後,便是朝著馬車方向趕緊跑去!

這一刻,他後悔了!

孃的,殺敵一千,自損八十啊!自己就不應該讓龍且去喂金汁的。

身邊護衛有金汁味道,這讓他怎麼受得了?

“嘿嘿!”

龍且憨憨一笑,捎帶手還撓了撓頭。

他倒是也沒有介意自家柳公這跑的飛快,畢竟身份在那嘛!

自家柳公乃是當朝左丞,要是被這腌臢之物玷汙了,那不是不好嗎?

“那,柳公,咱們回府吧?”

龍且對著車廂之中的柳白開口問道。

“當然,你小子回去洗澡!”

車廂之中,傳來一道無可奈何的聲音。

柳白微微搖頭,也是覺得有點可惜。

難道...金汁真的有治病的效果?還是這淳于越真的命硬,這樣都不死?

....

“少主,這會不會太冒險了?”

咸陽城門口,一隊五人的行列佇立,目光看向這天下最為雄偉的城池。

為首之人年歲不大,約莫二十來歲,身穿一襲灰色長袍,頭戴斗笠。

雖是尋常裝束,但是不知為何,即便不看面貌,往此處一站,便有一股子氣質。

這種氣質極難用言語形容,既有渾身的富貴之氣,又有天下之事皆謀於心的睿智。

“盛世亂中求,榮耀劍下取。”

“事實上,除了這咸陽,天下什麼地方都是最危險的!”

斗笠男子微微搖了搖頭。

一陣風吹過,輕薄的面紗微微揚起,露出一副俊秀的面容。

“如今天下各地,皆是在傳言魏國公子豹掀起河西之亂一事。舊魏一脈,可以說是危在旦夕。”

“這公子豹也並非什麼硬氣之人,一旦嬴政那暴君真的決定對這些舊魏王室動手,此人絕對會將咱們都出賣!”

此話說出,同行四人盡皆面色一變。

原先問話之人面色焦急,左右看看,確定沒有任何人能聽到之後,開口問道:“少主,既然如此,何不振臂一呼,集結六國之力,未必不能將這秦國,攪弄個天翻地覆!”

此話說出,其他三人也是連連點頭,看向咸陽的目光之中,也滿是仇恨!

“糊塗!”

“小五,昔年六國尚在,都為秦國所滅,足可見這暴君雖是不仁,但確有天下之王的才幹。”

“我韓國本就弱小,即便集結,那又如何?數百年的恩怨,又豈能親密無間得合作反秦?不過就是你我之間的相互猜忌罷了!”

斗笠男子面色一沉,語氣嚴厲至極:“不過,此事倒也並非沒有轉機!”

這一番話說出,眾人恍然大悟。

雖然現在所有人的敵人是秦國,但是說到底,數百年的恩怨也是無法化解。

況且,面對這隻老虎,即便反秦,那麼死傷絕對不小,依照人心,定然相互推諉,與山間匪寇無異!

烏合之眾,如何能成大事!

自家少主不愧乃是丞相之後,目光高遠啊!

想到此處,眾人看向斗笠男子的目光,也是更加欽佩。

“少主,此事可還有何轉機?”

小五開口問道,目光疑惑地看了一眼咸陽。

轉機...莫不是要更改之前制定的博浪沙刺秦計劃,改為在咸陽刺殺暴君?

可是....這在咸陽刺殺,且不說十死無生,單單憑藉他們這點勢力,恐怕連咸陽宮門都無法突破吧!

“轉機便在....”

斗笠男子冷笑一聲,吐出一個人名:“柳白!”

這個人名一出,四人盡皆一愣,而後八隻眼睛,彷彿被火點燃一般。

“這個屠夫!劊子手!”

“我等與之不共戴天!”

“少主,是不是咱們過來要刺殺他!”

一幫人死死壓低聲音,但卻是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導致於有些像野獸嘶吼一般。

豈料,為首的俊秀男子,微微搖了搖頭:“柳白此人,生性狠辣!為秦辦事,手腕果決!”

“這樣的人,絕非粗心大意,如同王賁一般的莽夫。”

“想要刺殺此人,恐怕難度不在於刺殺秦國皇室公子!”

“我要做的是....”

男子嘴角微微勾起,上揚起一個輕蔑的弧度:“入他丞相府!”

“趙高身死,以我之見,如今朝堂之勢定然翻湧,無論是世家勳貴,還是李斯一脈的法家官員,或者是儒家,他大秦的幾位公子在朝堂的勢力,定然不會放過此等良機。而這等翻湧,正是柳白用人之際!”

“以我聰絕,定然取信於他,成為他丞相府的首席謀士也不在話下,而後便可在朝堂之中安插親信,徐圖復韓之事!”(徐:慢慢地)

這一番話,說的極為狂妄。

但是身週四人,卻無一人有半句異議!

“走!進城!”

斗笠男子一擺手,一行人朝著咸陽城走去。

....

而此刻某位屠夫的丞相府內,這位屠夫正揹著手,以一種圓圈的路徑走來走去。

“少爺,您這樣看著我幹什麼?”

陳伯枯槁的面容上掛著笑容,一點都沒有被柳白盯著看的不適感。

“不是,陳伯,你就算不喜歡錦衣衛這些人,也不用拿這種理由來糊弄我吧?”

“給您老派錦衣衛回老家,這是保護你啊!不說在老家保護吧,這世道六國餘孽還未盡除,匪盜又多,保護你行路還不行嗎?”

“你居然說自己會武功?!!!”

柳白的頭都快搖成撥浪鼓了,對這個倔老頭沒有絲毫辦法。

“少爺,我可沒騙你,我武功高著哩!是個真正的武道高手哩!”

陳伯咧嘴一笑,露出為數不多的五顆大黃牙。

柳白啞然失笑:“有多高?”

陳伯面露思索之色,墊了墊腳尖,然後將手比劃了一個柳白的高度。

這模樣,讓柳白嘴角微微一抽。

豈料,他抽嘴角的動作還未停止,眼角又抽了,因為陳伯....

居然似乎覺得手舉得太高了,然後往下降了一些。

如此模樣....

你跟我說你是高手?

柳白停下了腳步,但是眼神之中就倆字:不信!

.....

哈哈,寫到這裡的時候,突然很想玩爛梗,當皮一下好了。

陳伯:“我真是武道高手!”

柳白:“尊嘟假嘟O.O?”

開個玩笑,我是寫正經歷史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