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湘皺緊眉頭,看來她人在嚴府的事,一些人已經知道了。

嚴暮繼續練劍,根本不理那四皇子。

而四皇子見嚴暮這態度,臉色沉了沉,繼而又道:“老七,美色之下,誰要矜持得住,那就不是男人。不過玩過之後,該扔就得扔,不然留著燙手啊。”

他話音剛落,一陣劍氣掃過,他下意識退後一步。

“老七,你……你得聽四哥一句勸。”四皇子壓下火氣道。

不止四皇子驚了一跳,柳雲湘在屋裡也嚇壞了。

嚴暮心中沉悶至極,偏這個四皇子上趕著來惹事,必然沒好果子吃。

嚴暮收了劍,抬頭掃了四皇子一眼,“回去告訴皇后娘娘,我自有分寸,不需要她費心。”

四皇子搖著手裡的扇子,顯然這樣的答覆讓他回去不好交差,思量許久,他轉而笑眯眯道:“聽說倚暢閣來了幾個嫩的,嘖,掐一下能掐出水來,不比那柳氏招人稀罕?這樣吧,今晚哥哥帶你去玩,一個不夠那就兩個,保準你身心舒暢。”

“不去!”

嚴暮轉身要回屋,那四皇子又攔住了他。

“嘖,那柳氏到底有多美,你和謝子安都要爭,甚至還有那陸長安,此人一向清高自傲,竟也不顧禮教摻和進來。那柳氏在你府上吧,不如叫出來,讓四哥瞧一眼?”

嚴暮臉已經很沉了,當下用劍柄將四皇子推開一些,沉眸道:“你要搶我的人?”

四皇子舔著臉道:“看一眼,只看一眼。”

嚴暮猛地用刀柄一頂,那四皇子悶哼一聲,被迫往後退了兩步。

“老七,你!”

“四皇子,慢走不送。”

四皇子吃了虧,事還沒辦好,哪肯罷休。

“老七,咱倆是兄弟,哥哥必須勸你一句,女人算個屁,尤其還是被人玩過的。待三哥登基後,我們與三哥共享天下,到時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你別犯糊塗,想想嚴大將軍的下場,如若當時他肯把你娘送給皇上,又怎會招致禍端,所以女人就是禍害……啊!”

四皇子話還沒說完,手中的扇子突然被嚴暮用劍一挑,狠狠拍在了自己的臉上,這不啻於捱了一巴掌,當下就覺得臉腫了。

“你……你竟敢對我動手!”

嚴暮冷哼:“滾!”

“我好心勸你,你非但不聽還要……還要殺我,你等著,我這就回宮告訴父皇和母后,決計輕饒不了你!”

那四皇子一邊說一邊後退,生怕嚴暮再動手,等話說完,趕忙跑走了。

柳雲湘嘆了口氣,自屋裡出來,見行意和硯兒在廳子裡玩,便拉著他們一起來到院裡。

“你反正閒著無事,便教教他們拳法吧。”柳雲湘道。

嚴暮本一身戾氣,但回頭看到兩個奶娃娃,不自覺就趕緊收了起來。

他有些彆扭道:“我可沒那耐心。”

“沒耐心也要教。”柳雲湘將兩個孩子推到他跟前,“當了父親便要擔起這份責任,你可再不是一個人了,不能為所欲為。”

嚴暮抿了抿嘴道:“我要是為所欲為,剛才就殺他了。”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柳雲湘上前摟了嚴暮一下,“你帶他們玩,我親自下廚給你們包餃子,可好?”

難得柳雲湘給他好臉,嚴暮當下受用得緊,抵著她額頭親了一下,“好。”

柳雲湘去了廚房,等包好餃子下鍋,回來的時候見硯兒正在練下蹲,也不知以這樣姿勢撐多久了,小臉緋紅,大汗淋漓。

而嚴暮抱著行意靠在太師椅裡,不時往女兒嘴裡塞個果腹,又見硯兒姿勢不對,便用小木棍往小腿上打一下。

“蹲好了!”

柳雲湘火氣上來,“有你這麼教的麼,他才多大,而且你偏心也太厲害了!”

硯兒見到她,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但還是不敢動。

柳雲湘忙過去把硯兒抱了起來,而後狠狠的踢了嚴暮一腳。

嚴暮義正言辭道:“他是男孩子,當然要嚴格一些,再說我又不傻,當然會偏心我女兒。”

說完,他又一笑:“你別生氣,我可沒說你傻。”

柳雲湘懶得理他,抱著硯兒進了屋。

“硯兒,咱再不跟他玩了,好不好?”柳雲湘看著硯兒滿頭大汗心疼的不行。

硯兒扁著小嘴,“想爹爹。”

柳雲湘親了親硯兒的額頭,她不能承諾硯兒什麼,畢竟她要帶他走的,早晚要和陸長安分開。

用飯的時候,嚴暮見柳雲湘真生氣了,無論他怎麼討好,她都不理他。

“我小時候就是這麼練的。”他無奈道。

柳雲湘氣道:“你有記憶的時候,怎麼也得四五歲了。”

“真的就是剛學會走路,我奶孃跟我說的。那時候爹爹親自教我,便是這般,如果站不好就用小木棍抽我的小腿。夏天在太陽底下,冬天在雪地裡,等到五歲的時候,我還跟著爹爹出征。可我個子矮,步子邁不大,跟不上行軍的速度,隊伍那麼長,我從最前面一直落到最後面,然後慢慢看不到隊伍的影子。當時我怕極了,拼了命的跑,一直跑到半夜,看到他們駐軍的帳篷,才敢鬆口氣。”

柳雲湘聽著這些,不由問道:“你娘不心疼你?”

“我記得是七歲那年,我跟隨父親出征前,在她院門前跪下辭行。她隔著門板與我說了一句:嚴暮,往後離家不必辭行,只待歸時再謝罪吧。”

柳雲湘皺眉,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彆扭?

“爹與我說,說娘是捨不得我,心疼我,這般說是希望我能平平安安回家。”

柳雲湘看著嚴暮陷入回憶而幸福的樣子,突然不敢深思嚴夫人這句話了。

她敲了一下桌子,喚回嚴暮的思緒,“那也不成,硯兒還小,你要慢慢教。”

嚴暮咬牙:“我現在就把這小傢伙還給他爹。”

“不行!”

“怎麼又不行?”

“我……我是他娘!”

嚴暮眯眼,“之前你假扮陸長安的外室,我不與你計較,你還上癮了,現在還幫人帶兒子,當成親的了?”

“反正以後我要養著硯兒,你管不著。”

兩人正鬧彆扭,這時乞丐來了。

嚴暮沒好氣道:“老子這兒是乞丐窩麼,一個個不請自來。”

柳雲湘一拍桌子,當下拉著行意和硯兒就要走,“當誰稀罕!”

乞丐忙攔住柳雲湘:“可不能出去,大門口放了一口棺材,那靖安侯老夫人躺在裡面,一邊哭一邊喊要老七把她兒媳婦交出來,否則她就餓死在這七皇子府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