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嚴暮硬闖公主府,慕容璟參了他一般,皇上在朝堂上訓斥了他一頓。只是轉過一日,長公主進宮,請求皇上收回慕容令宜郡主的封號,同時拿出休書,她要休了慕容璟。

這訊息一傳出來,整個盛京都炸鍋了。不論文武百官之間亦或是貴婦之間又或是街頭巷尾,大傢伙談論的都是這事。

公主休夫,在本朝可還沒有先例。

皇上皇后輪番勸長公主,奈何長公主鐵了心,還將慕容璟和他那幾個小妾還有小妾生的孩子們都趕出了公主府。

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姐姐,又知她受了何種委屈,皇上在朝堂上急赤白臉的訓了慕容璟一頓,還是同意長公主休夫了。

這慕容璟堂堂大將軍,到底面子掛不住,以養病為由,有半個多月沒有上朝。

過了這半月,便要年根底下了。

王府裡張燈結綵,處處透著喜慶。養了這些日子,柳雲湘傷好得差不多了,今日天暖和,用過午飯後,她在外面曬太陽。

不見兩個孩子,柳雲湘問謹煙,謹煙說拓跋霏兒帶著去後院玩了。

“這位西越公主性子真好,喜歡笑,喜歡熱鬧,小世子和小小姐都喜歡她。”謹煙說著將一碗參湯遞給柳雲湘。

柳雲湘往外推了推,“我日日喝這參湯,補得太多了,昨夜都流鼻血了。”

“可這是殿下上朝前交代的。”

“你喝了吧。”

“啊?”

柳雲湘拉了拉謹煙的手,討好道:“好謹煙,幫幫姑娘吧。”

謹煙見柳雲湘氣色好了很多,到底捨不得逼柳雲湘,將參湯拿下去了。在院子裡又躺了一會兒,柳雲湘還是覺得太安靜了,於是讓謹煙去後院看看他們。

謹煙去後不久,急匆匆跑了回來,“姑娘,他們沒在後院,奴婢問過門房,說是公主帶兩個孩子出門去了。”

“她一個人?”

“是。”

柳雲湘皺了皺眉,“你快告訴管家,讓他帶幾個人去街上找。”

快過年了,街上人多也雜,不時有亂子發生。拓跋霏兒這丫頭粗枝大葉,保不齊把兩個孩子給丟了。

這樣想著,柳雲湘心裡更急了,囑咐謹煙多帶一些人。

如此等了一個多時辰,柳雲湘滿心煎熬,終於將人給等回來了。見兩個孩子好好的,她才鬆了口氣。而她的擔心並不多餘,拓跋霏兒帶著兩個孩子迷路了,虧得遇到陸長安,不然就出城了。

拓跋霏兒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我明明記得回府的路。”

“方向都反了。”陸長安搖頭失笑道。

拓跋霏兒偷摸抬頭看了陸長安一眼,臉一紅,又忙低下了,一副害羞的樣子。

柳雲湘看在眼裡,笑了笑,而後衝陸長安謝禮,“多謝陸世子了。”

陸長安搖頭,“其實我還要謝王妃。”

“謝我?”

“謝王妃這些日子照顧霏兒。”

柳雲湘微一怔,隨即忙擺手,“我說了霏兒是我和七殿下的朋友,陸世子就別客氣了。”

“霏兒姐姐,你臉好紅,是不是熱了?”行意歪頭打量著拓跋霏兒問。

拓跋霏兒忙用手扇風,“沒,沒紅啊,不過確實挺熱的。”

硯兒瑟縮一下,“太陽快下山了,明明很冷啊。”

柳雲湘撲哧笑了一聲,“二位先聊,我帶他們進屋裡暖暖。”

說罷,柳雲湘要拉兩個孩子進屋。

“我的點心!”行意指著陸長安手裡的盒子說道。

陸長安笑了笑,雙手送上來。

柳雲湘接過,感覺這盒子還挺重的,“讓陸世子破費了。”

“不是,霏兒買的,我只是幫他們拿。”

二人之間突然有些尷尬,柳雲湘接過點心盒子後,忙拉著兩個孩子進屋了。行意興沖沖的讓柳雲湘將點心放桌子上,嘴裡還唸叨著裡面是她最喜歡吃的棗泥餅。

柳雲湘讓兩個孩子吃,她捂著胸口在羅漢床上坐下,偶爾扯到傷口還是會疼的。聽得窗外有窸窸窣窣的說話聲,柳雲湘下意識往外看,但見陸長安和拓跋霏兒背身站在庭前。一個白衣如雪,身秀如蘭,一個裙角飄動,嬌憨可愛。

若是以前的陸長安,她會覺得二人很配,可現在的陸長安,她只期望他在利用了拓跋霏兒以後,別做的太絕情。

自拓跋霏兒住進王府,她不是沒有提醒過她,可這丫頭卻說她很清楚陸長安肯娶她,不是因為愛她,而是因為她背後的西越。她不在乎,她就想嫁給他,得到他,若沒有好結果,那便和離,反正她是西越公主,背後有兄長給她撐腰。

柳雲湘微微嘆了口氣,別人的人生,善意提醒可以,但強加干涉實在沒必要。

正在柳雲湘出神兒的時候,行意突然驚叫一聲。

柳雲湘忙起身,見行意和硯兒兩個嚇得抱成一團,她先過去摟住兩個孩子,再往桌子上看,看到點心盒子裡竟然有一隻死老鼠,當下嚇得也倒抽一口涼氣。

子衿先跑過來,接著陸長安和拓跋霏兒也進來了,看到盒子裡的死老鼠,幾人臉色都不大好。

“這是怎麼回事?”拓跋霏兒皺眉,“我們買的時候親眼看著夥計將點心放進去的,不可能有這東西啊!”

柳雲湘讓子衿將那死東西連著盒子一起弄出去,再將兩個孩子交給謹煙,讓她帶去東屋。

“定是有人放進去的,你再想想。”柳雲湘看向拓跋霏兒。

拓跋霏兒仔細想著,一時想不出來。

陸長安想了想道:“我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在白玉橋底下休息,盒子就在硯兒旁邊放著。我想可能是那時候,有人趁他們不注意放進去的。之後我接過盒子,便再沒有離過手。”

拓跋霏兒想到這兒忙點頭,“只那一會兒,我們放下過。”

柳雲湘皺起眉頭,“顯然對方是衝著我們鎮北王府來的,他沒有傷害孩子們,只是放了一條死老鼠,好像是在警告我們。”

可警告他們什麼呢?

陸長安默了一下,道:“我想可能與一個案件有關,七殿下奉命接手此案,有人想威脅他。”

“什麼案子?”最近嚴暮確實早出晚歸的,也說起過查案子,但她沒細問。

“燕州府臺貪汙案。”

柳雲湘挑眉,約莫半年前秦飛時和三殿下去燕州查過,“這案子已經定案了,為何又查?”

“有一百萬兩對不上,皇上命七殿下徹查,找出這一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