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越王衝身後侍衛使了個眼色,那侍衛忙上前攔住了梁王。而梁王揮開那侍衛,仍要殺嚴暮,後被兩個侍衛攔住。

西越王上前,一巴掌抽了過去。

啪的一聲。

梁王臉又青又紅,“大哥!”

“南晉的前車之鑑,你沒看到嗎?”

“大哥莫不還怕他不成?”

“不怕,但也不想摻和他們大榮內部的爭鬥,尤其大榮當今的太后,曾經的鎮北王妃,她還是北金的長公主!”

說到這兒,西越王不再理會梁王,轉頭對嚴暮道:“鎮北王,朕在宮裡備了酒宴,請隨朕一起進宮吧。”

嚴暮挑眉,“不若西越王將我放回大榮?”

“鎮北王真會開玩笑。”

“怎麼就是開玩笑了?”

“幽州城外一戰,我西越死傷上萬,朕也得給三軍將士一個交代不是。朕可以不殺你,但也決不能放你走。”

本來希望就不大,嚴暮也不執著,扶著牆起身,“那就算了,本王喜歡這地牢,飯菜香,草甸子軟,睡得舒坦。”

“你要留在地牢?”西越王不解。

“尤其這裡還有本王的老友,本王這人重情義,不能丟下他一人。”

西越王想起了代王,笑著搖了搖頭,“難怪代王回朝後總誇你,確實有情義。”

嚴暮朝梁王得意的笑了笑,而後扶著牆往牢房裡面走去了。

梁王簡直要氣炸了,“大哥,您要信我,他真是個禍害,萬萬不能留!”

“朕知道。”西越王臉色沉了沉,“所以朕不放他離開西越,只等大榮那邊局勢一變,立馬殺了他。”

梁王沉了口氣,“那陸長安還有機會?”

“朕罵他廢物,可他絕不是廢物。等著吧,一個女人一個孩子,他還是對付得了的。”

回到牢房,代王看他沒事,激動地又拍牢房門。

“老齊,放心,本王可不是那麼容易殺死的。”

回了牢裡,他拿開當間的轉頭,又與拓跋思齊嘮了起來。

“你這皇兄啊,一看那模樣就是個陰險之徒。你說你也是蠢,相信什麼兄弟之情,將皇位讓給他,結果自己落得這地步。”

“你啊,不僅害了你自己,還害了你妹子。”

“你妹妹拓跋霏兒,這丫頭跟你一樣愛犯蠢,心還大,嘖嘖,要不是我家王妃保護她,她早栽陰溝裡了。”

罵他還不行,還罵他妹妹,氣得拓跋思齊堵住了那窟窿,拒絕搭理他。

嚴暮聳聳肩,抱著胳膊靠著牆,想到柳雲湘,想到孩子們,從西越王口中可以大體知道,他們此時是安全的,也讓他可以暫時鬆口氣了。

晚上,獄卒送來了晚飯,嚴暮瞥了一眼,道:“老子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你們至於頓頓都加料麼。”

那獄卒左右看了看,將一個饅頭拿起來放到了一邊,看著嚴暮拍了拍。

嚴暮立馬會意,繼續嚷著:“通通拿走,本王不吃了!”

“飯菜放這兒了,你愛吃不吃!”那獄卒將飯菜放到牢門前,又將另一份放到代王門前,衝他使了個眼色,這才出去。

等那獄卒走了,嚴暮將飯菜拿進來,同時牆上的磚頭也扒開了。

“唔唔……”

“別急,容我先看看。”

嚴暮拿起那饅頭,掰開一看,裡面果然有紙條,上面只有一個時間,其他什麼都沒有了。

“明晚子時。”嚴暮道。

代王急忙要比劃,嚴暮將手心放到他食指下面。

“說好了等浴佛節的,到時京中有盛大的慶典,地牢守衛也會鬆散一些,便於逃走。”

嚴暮想了一下,道:“你的人之所以會提前定是有多方考慮,最有可能的一點就是外援到了。”

“外援?”

“我家王妃派來的外援。”

代王看過來,一副‘你我明明都被困在牢裡,怎麼你卻知道這麼多’的困惑表情。

嚴暮笑,“我家王妃一定會想辦法救我的,這一點毋庸置疑。咱們做好準備吧,明晚往外衝。”

說著,嚴暮咬了一口饅頭。

代王瞪大眼睛,指著他手裡的饅頭,指責他不該吃這加了料的饅頭,明晚還怎麼往外逃。

嚴暮好笑,“這饅頭裡沒加料,放心吧。”

代王抿抿嘴,這才想起來,訊息夾在饅頭裡,那這饅頭定是他的人帶來的,肯定沒有加料。想通這個,他又有些鬱悶,同樣都是一個腦袋,他怎麼就沒他那腦子轉得快。

翌日入夜,快到子時時,外面果然有了動靜。一幫黑衣人殺了進來,領頭的迅速跑到牢房前,徑直越過嚴暮那一間,來到拓跋思齊那間前,先砍斷了鐵索。

“二哥!”

這一聲……

拓跋思齊瞪大眼睛,指著黑衣人唔唔了兩聲。

黑衣人聽代王說不出話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猛地撲到他懷裡。

“二哥,他們真的割了你的舌頭!他們怎麼一點手足之情也不念,簡直就是畜生!”

拓跋思齊拍了拍懷裡人的肩膀,示意她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嗚嗚,二哥,你受苦了。”

嚴暮急得頭髮都要白了,“拓跋霏兒,你能先把我們倆救出去在哭嗎?地牢的增援馬上就就要到了!”

拓跋霏兒這才轉過勁兒來,忙拉著二哥出去,再來到嚴暮牢房前,先瞪了他一眼,而後斷開鐵索。

“我可不會扶著你,你要想逃就趕緊往外爬!”

“爬的太慢,我還是跑吧!”

嚴暮說著跑出來,半摟著拓跋思齊往外衝。

拓跋霏兒咦了一聲,“他們說你飯菜里加了料,渾身沒有力氣。”

“所以我一天沒吃東西了。”

“他們不會懷疑?”

“笨啊,我當然都倒老鼠洞了。”

拓跋霏兒嘴角抽了抽,“難怪雲湘姐說你沒事,你也太難殺了。”

外面黑衣人已經將地牢的守衛都解決差不多了,從地牢逃出來,竟是出乎意料的順利。及至坐上馬車,增援也還沒趕到。

嚴暮皺眉,問拓跋霏兒怎麼回事。

“雲湘姐給裴侯爺寫信,裴侯爺代表北金出使西越,帶了三大車的寶物,於城外被劫。城中守衛得到訊息,紛紛去城外幫忙了。”拓跋霏兒道。

“盜賊是你們安排的?”

拓跋霏兒點頭,“調虎離山啊。”

“調虎離山只能是一時的,等他們反應過來去追捕,我們怕也逃不掉。”

這裡是西越的地盤上,而且出關有好幾道關卡,哪那麼容易出去。

“所以啊,我們還有增援!”拓跋霏兒神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