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瑜有些慌,轉頭看柳雲湘。

柳雲湘用口型說了一個名字,梁瑜深呼一口氣,道:“自然是侍奉皇上的時候,聽他身邊的人提了一句。”

“不關你的事,別亂打聽。”

“你要跟我說了,我自然也就不會去打聽了。”

“你為何想知道關於他的事?”

“鎮北王北御北金,南抗南晉,西守西越,他為保大榮太平,多次在戰場浴血奮戰,我們大榮百姓都念著他的好。我也聽聞過他很多故事,對這個人,自然是有些好奇的。”

“只是好奇?”

“不然呢?”梁瑜哼了哼,“這偌大的西越皇宮於我不過是囚籠,我還能逃走去救他不成?”

“你沒這個本事。”

“所以啊,就只是單純的好奇。”

那邊又默了一會兒,繼而有些氣憤道:“他保天下天平?他算個屁,不過是有幾分小聰明罷了!他真有本事也不會被梁王押回西越京都,關在天牢中,險些喪命。”

“他還在天牢中?”

“他被西南郡主救走了,不過西南不敢得罪朝廷,已經交給朝廷了,這幾日就會押回京。等他一回京,我會跟西越皇帝說,我要親手殺了他。”

柳雲湘聽到這話,鬆了口氣的同時,眼眸也銳利了幾分。

這個雲侯不能留了。

“鎮北王是英雄!”梁瑜有些氣憤道。

“狗屁英雄,本侯也上過戰場,立下過戰功!”

“你,你不過是個跳樑小醜。”

“梁瑜!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梁瑜呵了一聲,“怎麼,你還敢殺了我不成?”

“你!”

“你口口聲聲說我是梁家人,應該為家族考慮,為家族犧牲,可我梁瑜自小被你們梁家人欺負,沒有得到你們梁家一點好處,憑什麼事事為你們梁家!你讓我跟西越皇帝吹枕邊風,休想,我不會聽你的!”梁瑜生氣道。

雲侯氣得將手中茶杯砸到地上,卻也真不敢拿梁瑜怎樣。

“既你這般態度,以後在西越受了委屈,休想梁家管你!”

“呵,你們管過嗎?

雲侯氣憤的走了,梁瑜閉上眼睛長長嘆了口氣。

她又看柳雲湘,見她臉色肅沉,顯然是在擔心鎮北王。

“雲湘姐,梁實這人卑鄙的很,他會對鎮北王不利的。”

柳雲湘點頭,“嚴暮要被押回京都了,在此之前,我們得想辦法殺了這梁實。”

西越皇帝之所以遲遲沒有殺嚴暮,定是忌憚他的身份,不想惹上麻煩。而梁實動手,一來免去了麻煩,二來也順應他的心意。

所以他肯定會同意梁實來殺嚴暮的。

可她們居於宮中,而梁實住在外面的驛館,身邊又有數十武功高強的侍衛保護,想殺他實在不容易。

苦思許久,柳雲湘倒是想起一個人來。

“我們可以借刀殺人。”

“啊?”

她眯了眯眼,“梁王拓跋思恆。”

過了兩日,得知梁王進宮了,柳雲湘帶著梁瑜在後花園散步。經過一個走廊的時候,先聽到嬉鬧的聲音,望過去便見不遠處的涼亭裡,一個約莫三歲的小女孩兒正和幾個小宮女玩鬧。

見到那孩子,梁瑜眼睛立時瞪大。

“是、是淺淺!”

柳雲湘聞言望過去,那小女孩兒穿著粉色的宮裝,頭上梳著兩個小丸子,白白胖胖的,追著那幾個小宮女玩,咯咯笑著。

梁瑜下意識要往那邊走,但想起麗貴妃的警告,生生頓下了腳步。

柳雲湘安慰梁瑜,“六公主小臉紅潤,病已經好了,而且看她胖乎乎的樣子,麗貴妃並沒有苛待她,你可以放心了。”

“麗貴妃不容許淺淺離開她那朝容宮的,所以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我的女兒了。”梁瑜貪戀的看著六公主,滿心都是思念。

這時候,柳雲湘晃到一人,小聲提醒了梁瑜一聲。

梁瑜看過去,見梁王竟站在前面不遠處的岔路口,如她一般看著六公主,隨著六公主笑,他竟也跟著笑了。

柳雲湘抿了一下嘴,“皇上懷疑六公主是梁王的,而梁王自己也是這樣以為的,對吧?”

梁瑜點頭,“有一次他還堵住我問過。”

“你怎麼回答的?”

“當年是為了掩蓋我已失身的真相,未免他懷疑,我模稜兩可的回答了兩句。”

柳雲湘湊過去在梁瑜耳邊說了幾句,梁瑜聽後點點頭。

“只是不知能不能騙過這拓跋思恆。”

柳雲湘小聲道:“這人狂妄自大,做事衝動,可以利用一下。”

梁瑜從後面繞過去,在拓跋思恆回身的時候,將他堵到了一處拐角的地方。

拓跋思恆看到她,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先四下看了看,見周圍沒人,稍稍鬆了口氣,等著梁瑜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梁瑜抿了抿嘴,“我找你。”

拓跋思恆瞪大眼睛,“我們倆又不熟,你找我做什麼?”

“不熟嗎?”

“你!”拓跋思恆暗暗咬了咬牙,“這裡可是皇宮,有什麼話快說!”

梁瑜嘆了口氣,“若非沒有辦法,我也不會找你,畢竟我也怕我們倆之間的事被皇上知道。”

“快說吧,別繞彎子了!”拓跋思恆一邊問一邊左右看著,比梁瑜慌多了。

“雲侯來宮裡了,他說起了當年你……你醉酒後強辱我的事。”

拓跋思恆咬牙,“他提起這事做什麼?”

“他說為了向皇上表達誠意,他打算將那件事告訴皇上。”

聽到這話,拓跋思恆臉立時鐵青,“他敢給本王背後捅刀子,不想活了?”

“許是聽聞梁王近來不得皇上器重,便覺得這是個可以討好皇上的機會。”

梁王想到最近皇兄每次看到他都沒有好臉色,一來是因為打了敗仗,二來他聽到過關於他和梁瑜之間的一些傳聞,對他已不如先前親厚了。

若梁實告訴皇兄實情,他定會相信的。

到時,他怕就小命不保了。

“當初我生淺淺的時候,雖也有些風言風語,皇上有所懷疑,但只要沒有坐實,他便不會拿你我二人怎樣。一旦梁實說了,那我們……”

梁瑜嘆了口氣,“所以我才冒著風險找你,這梁實就是個禍害,你得想辦法讓他不能在皇上面前開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