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廢物,明明都教你們這麼多次了,但還是做不出完美的實驗標本!”

“浪費了這麼多材料,我看你還是成為我的實驗材料之一吧。”

“哦!新鮮的血肉,我的小拉達一定對你很滿意,桀桀桀!”

科索隆大師在沙啞笑聲中,捏住了下方教室內一名男性學徒的脖頸,凸出的兩枚眼睛中滿是瘋狂與猙獰意味。

而這名男性學徒倒黴的根本原因,是他弄糟了自己的實驗材料。

不同於講臺上作為科索隆大師助手的塞恩,擁有一具完整學徒屍體作為標本。

由於黑魔法學院材料有限,又或者是擔心這些學徒浪費,教室內學徒們面前的解剖材料僅僅是一些肢體碎片。

那名男性學徒面前的就是半截手臂,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其它什麼原因,他竟然接連挑破了三根血管,直接將自己解剖實驗材料淪為廢品。

“吱吱吱!”一聲尖銳的叫聲,自科索隆大師手腕處的黑色魔法袍袖子處傳來。

一隻禿了四分之三毛髮,且有令人惡寒紅肉的醜陋老鼠,從中跳了出來。

這隻老鼠出現的一瞬間,不僅整個課堂上的學徒們噤若寒蟬,就連講臺上的塞恩也心裡一凜。

在黑魔法學院生活的十年時間裡,塞恩沒少見過這隻老鼠吞噬生人的畫面,更是不知多少次夜晚在睡夢中被嚇醒。

毫不誇張的說,整個黑魔法學院的學徒,起碼有超過七成以上,都曾經活在這隻老鼠帶來的陰影中。

有見識過兩位正式黑魔法師之戰的塞恩隱約感到,這隻老鼠的戰力,怕是還要超過種植園凱瑟森大師的那頭植物巨怪。

殘忍的猩紅色微光,自老鼠的眼睛中閃爍。

在其它學徒根本反應不過來的剎那,這隻原本巴掌大小的紅膚老鼠猛然躍起,並化作一個超過兩米體格的殘影,將面前學徒一口吞下。

當這隻老鼠重新落地時,竟又恢復為巴掌大小模樣,並重新回到了科索隆大師的袖袍。

“吱吱吱!”的叫聲隱約傳來,教室內的其它學徒彷彿看到了科索隆大師的袖袍中,兩粒閃爍的紅光在盯著他們看。

這是貪婪地目光,猶如獵食者看到了自己的食物。

“咕嘟。”不知是哪個學徒先嚥下了一口口水,教室內的其它學徒立馬低頭不敢再看科索隆一眼。

他們面前的實驗標本,也在被他們儘可能的侍弄。

哪怕是出了一些失誤或者小錯,他們也在儘可能的彌補,企圖瞞過一位正式黑魔法師的眼光。

塞恩此時也沒有任何分神,正如科索隆一開始對他的讚許一般,塞恩手頭的實驗材料被他處理的堪稱完美。

或許塞恩真的有這方面的天賦,如果他能拜科索隆為師,說不定也能成為類似死亡之手邁克那樣的學院內頂尖學徒強者。

但是考慮到科索隆大師的性格,以及他總喜歡拿自己的弟子學徒充作實驗材料……塞恩並不後悔自己當初的選擇。

就在塞恩低頭審視自己的實驗標本時,他用餘光注意到了面前教室最前排的一個女性學徒身體在微微顫抖,包括她的臉蛋也看向了自己,神情中帶有一絲求助。

這名女性學徒塞恩並不認識,只是臉熟而已,好像是一個來到學院兩年的入門級學徒。

稚嫩的面龐,標誌著這個女學徒估計連十歲都不到。

她處理的實驗標本是一個手掌,塞恩站在專業的角度評判,她處理的這個標本上面起碼有兩處明顯失誤。

難怪這個女學徒此時一副顫抖害怕的模樣,科索隆大師剛才任由自己寵物吞噬一名學徒場景,實在是再次嚇到了這些小傢伙們。

如果說三次明顯失誤是必死的結局,那麼兩處失誤,則標誌著她一隻腳踩進了鬼門關。

只有一次明顯失誤的小傢伙們,才能被科索隆大師勉強容忍。

而像塞恩這般,在解刨過程中連一點點小失誤都沒有,堪稱完美的學徒,在整個黑魔法學院也沒有多少。

用某種比較形象的描述,就是塞恩彷彿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如果有高明的導師教導,或者有相應的知識傳承,塞恩未來或許可以走上一條黑魔法師當中的亡靈系專精道路。

眼前女學徒的求助,讓塞恩心裡一沉。

他看得出來,這名女學徒的兩處明顯失誤,其中有一處的確是可以補救的。

但想要在一位正式黑魔法師的眼皮子底下,撈另一個學徒,塞恩自覺他還沒這麼大的面子。

這名女學徒擁有一頭黑色的頭髮,幾根造型獨特的細小辮子,讓她具備了其它女學徒不曾有的特殊美感。

這名女學徒的求助目光,讓塞恩想起了數年以前,同樣是入門級學徒的梅麗,向坐在她隔壁的塞恩求助。

那個時候塞恩不過是一低階學徒而已,可能是梅麗的求助目光感染了塞恩,又或者是他剛來幽暗地域不久,沒有完全適應黑魔法學院的環境氛圍,所以他當時選擇硬著頭皮幫了梅麗一把。

這一次,塞恩還會幫這個女學徒嗎?

先向科索隆大師看了一眼,此時科索隆大師還在檢查學徒們的成果。

由於是在教室內豎著檢查的,所以距離輪到面前的女學徒還有一會兒。

深呼吸一口氣,塞恩拿起了講桌旁的手術刀。

他並沒有親自下場幫那名女學徒補救,而是以面前他的完整標本為載體,在半空中輕輕比劃著什麼。

此時教室內的所有學徒都心驚膽戰的關注著自己的標本,所以沒人注意到塞恩的小動作,除了那個向他發去求助眼神的女孩。

能在黑魔法學院生活兩年的學徒都不會太蠢,當塞恩凌空演示第二遍時,那名女學徒馬上意識到什麼,急忙拿起手術刀進行補救。

只是一枚手掌的標本製作,本身就不會花費太多功夫。

當科索隆大師檢查到她這裡時,這名女學徒早就補救完成,並恭恭敬敬的端坐在那裡。

“咦?不錯,竟然是用‘十字縫合法’補救了一處失誤。”

“不過這種手法,我有教過你們這一屆嗎?”

“嘶,年紀大了,記性也不太好了。”搖了搖頭,科索隆大師越過這名女學徒,向下一個學徒走去。

雖然是短暫間發生的事情,但不論是那個女學徒,還是講臺上的塞恩,都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果然還是太莽撞了啊!

如果塞恩事先知道科索隆並沒有教授過這一屆入門級學徒“十字縫合法”,他絕對不會輕易出手幫這個女學徒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