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姓朱的出昏招了!!”

北都城內。

一家酒樓上。

幾名隱姓埋名的前清黃帶子臉色大喜。

其中一人喝著悶酒,沒有說話。

他就是當初帶著關外八旗和明軍大戰的盛京將軍琳寧。

在戰敗之後他就被剝去了頂戴,要被問罪。

結果因為大清朝廷最後自顧不暇,他這個階下囚最後也沒有被處理。

結果攻入北都的明軍軍官們有不少糊塗蛋。

他們把清朝監獄裡面的罪犯都放出來了。

琳寧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稀裡糊塗的獲得了自由。

不過等他出來之後。

大清朝已經沒了。

乾隆皇帝被公審,兩個兒子也分別投降,滿洲八旗和蒙古八旗被改編成了大明徵西軍,拉出去和俄羅斯人打仗去了。

正在大聲叫好的是琳寧的老部下松珊額。

這些在戰場上被打散了的關外八旗,現在倒是很有些聚在了北都。

隱姓埋名,過上了太平日子。

不過也總有一些不太甘心的人。

比如說松珊額。

他倒是拉了好幾名和他差不多的旗人。

比如說在他身邊伺候的韋森特。

還有一個據說是在南洋的時候就反明的大清忠臣劉光亮。

真是沒想到。

大清朝都這個田地了,居然還有奴才呢。

琳寧其實是不太想要摻和這些事的。

但是沒辦法,他從監獄出來之後就衣食無著,全靠松珊額和他的小團體供著。

琳寧畢竟是老姓愛新覺羅的,是努爾哈赤的子孫,不過不是皇太極那一支。

所以關係還是挺遠的。

現在改姓了白,就叫白寧。

而松珊額也不敢叫松珊額,而是改名叫做了沈松。

在北都城內。

八旗的漏網之魚還是挺多的。

畢竟這大明朝是個封建王朝,又不是後世的德三,哪裡有那麼大的組織能力和基層控制力。

再加上朱皇帝也並未對八旗斬盡殺絕,因此這些漏網之魚們在一段時間之後,就改名換姓,出來活動了。

不過像是沈松這樣一心要“反明覆清”的不多。

所以他這個小團隊的人數也不多。

像是劉光亮和韋森特這樣的鐵桿,就算是核心骨幹了。

“爺,您看,您看看,姓朱的這下要得罪天下士紳了,這全天下計程車紳這下該知道我大清的好了吧。”

沈松笑道。

他手指著剛剛出版的【日月報】上,朱皇帝要進行全國田產實名制等級,整頓東南田賦,以及要實行分稅制改革的事情。

韋森特附和道:“朱皇帝真是得意忘形,居然連出了三條昏招,天不絕我大清啊!我大清外有勒保爺雄兵數十萬,內有各地仁人志士鼎立支援,又有朱家皇帝連出昏招,就等天下一亂,勒保爺就能從印度領兵殺回來了!”

從印度殺回來?

你知道印度多遠嗎?

唐玄奘西天取經都花了十幾年呢。

還打回來

白寧心裡這麼想,嘴上卻說道:“還是要謹慎一些才好,朱道樺能闖蕩出現在這一番市面,不好對付的.”

“爺,我淡然知道他不好對付。”沈松搖頭說道。“但是他再厲害,能和全天下士大夫作對,能和全天下士子為敵?天下士子若是背明向清,那我大清豈不是還能回來?”

“現在不是沒有大清麼。”白寧搖頭說道。

他自從東北一敗,又差點被乾隆砍了腦袋。

現在多少有些心灰意冷。

不太想要繼續打打殺殺了。

聽說他的幾個兒子都在徵西都司裡面做事,因此也不太想要摻和沈松的事情,免得牽連了兒子。

可是沈松卻鐵了心要拉他入夥,看著架勢,就是看重他的身份了

聽到白寧的話。

在場的幾人都有些喪氣。

劉光亮沮喪到:“說的也是,這大清朝都沒了,天下士子當然也就敢怒不敢言啊,而且朱皇帝早不出招,晚不出招,在大清沒了之後出招,就是看準了天下士子敢造反的不多。”

“是吧,秀才造反,十年不成。”白寧說道。

“而且現在朱皇帝的新政固然讓天下士大夫不爽,但是當年雍正爺不也搞過官紳一體納糧,剛開始也是捅馬蜂窩了,後來怎麼樣?”

“後來被和稀泥了!”韋森特搖著頭說道,“這天下士紳那裡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無論是官紳一體納糧還是朱皇帝的新政,其實都是一樣的,都想要讓這天下士紳多少交納點稅,但是這事情談何容易,我看啊,朱皇帝的新政,多半要和雍正爺的官紳一體納糧一樣,最後稀裡糊塗的就矇混過去了。”

“這自古以來,不都是上面說,下面做,上下互相矇混,稀裡糊塗的就這麼過去了麼?”

“不能稀裡糊塗!怎麼能稀裡糊塗!”沈松拍了拍桌子,“我要去看看,朱皇帝這新政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天底下計程車大夫,究竟敢不敢站出來反抗!”

秋收將至。

天下最為富庶的地區。

大明的東南半壁,地只有天下的幾分之一,甚至也許還不到大明現在控制的地盤的十分之一。

但是卻貢獻了大明朝至少超過七成的GDP和稅收。

是絕對的錢袋子,大明天字第一號奶牛,大明朝最為關鍵,最核心的經濟中心!

大江兩岸。

風吹稻花,稻香飄在空中,讓人心曠神怡。

戰爭已經結束了。

天下似乎又要進入一個太平盛世的景象。

來來往往的輪船、蒸汽船說明沿著長江航道的商業活動有多麼的繁華。

而大江兩岸沉甸甸的壓完了稻稈的穀穗也在預示著一個豐收的秋天的到來。

然而。

在兩岸的農村。

卻瀰漫著一股憂愁。

常州府的鄉下。

一群農人剛剛收割完稻子,正聚在一起啪嗒啪嗒的抽著水煙,吞雲吐霧的,聚在一起聊著。

確切的說。

是聚在一起訴苦。

話裡話外,都在埋怨這個不公平的世道。

“我家就兩三畝放不到水的旱地,怎麼就成了水田,要按上田的標準來納糧,這打出來的糧食都不夠繳稅的。”

“哎呀,我家也是啊,現在官府要查田畝,非要說我家的田都是上田,唉,這日子,沒法過了。”

“這可怎麼辦啊,要是按照上田來繳稅那一年忙活下來,白乾了。”

“難道要和李家那幾個佃戶一樣,去關外謀生?”

沉重的話題,讓在場的幾個農人們臉上的表情的浮現出來了無奈和痛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