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再厭惡我,也不能這般汙衊我啊!”

江映畫哭著跑上前,而後趴到江松棺材上,嗚嗚的哭起來。她哭得十分悲痛,撕心裂肺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松兒!我是你娘啊!”

“娘當初生你時,遭了多少罪,險些喪命,你不能這樣丟下娘就走啊!”

“松兒,誰害死你的,娘跟他拼命!”

江映畫一聲聲悲呼,哭到最後,一下癱軟到了地上。這副模樣,任誰看了都不像是假的。

蘇知微淡淡看著,或許也不全都是假的,為了毒害江母,不惜用自己兒子騙取信任,那一刻她至少猶豫過。

“哥哥,我們的兒子死了!他死了!”江映畫哭著看向江墨硯。

江墨硯早已泣不成聲,見江映畫這般,當下要過去,但這時江母拉住了他。

“兒啊,你休要再被她騙了!我和松兒是喝了她送的雞湯才中毒的,而且中的是燼蘭花毒,又有家中婢女親眼見那韓城指派人去藥堂買燼蘭花花蒂,鐵證如山,容不得他們狡辯!”江母急道。

“娘,我再如何也不會毒害松兒啊,至於那雞湯為何有毒,我真不知道,或許是……”說著江映畫看向蘇知微,這一眼不言而喻。

這時江墨硯也看向蘇知微,眼眸一下變得狠厲。

蘇知微嘆了口氣,“二姑娘還是別胡亂攀咬了,若是不心虛的話,那就報官吧。”

江母忙點頭,“對,報官,讓官府查,一準能查的透透徹徹,看他們兄妹如何狡辯。”

“不能報官!”江映畫急道。

“硯哥兒,你聽到了吧,她不敢讓咱們報官,她怕查到她頭上!”

“娘,不是這樣的,您聽我解釋。”

江映畫起身過來,但剛到跟前,就被江墨硯狠狠一巴掌。

“果真是你?”

這一巴掌極重,江映畫踉蹌倒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見此,一直沒有說話的韓城衝了上來,擋到江映畫跟前。

“江墨硯,我的妹妹,可不是誰想打就能打的!”韓城一臉兇狠道。

江墨硯看著韓城,再看他身後那些地痞流氓,咬牙道:“這是我們江家的家事,你立馬帶你的人離開我家!”

韓城摸了摸鼻子,“我妹妹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你跟我耍無賴?”

“總歸你欺負我妹妹就是不行!”

江母指著韓城對江墨硯道:“他,他也是兇手之一,不能放他走,讓官府抓他!”

江墨硯點頭,命管家去報官。

“門被我的人堵上了,今兒誰也不能離開這院。”韓城道。

江墨硯咬牙,“韓城,你別欺人太甚!”

江映畫起身,哭著擋到兩人中間,她抓住江墨硯的手,道:“哥哥,我們彼此心意相通,你不信我嗎?即便你不信我,那該知曉我有多愛松兒啊,多愛這個家,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江墨硯皺眉,“那你為何不讓我報官?”

“我是為了你的仕途考慮啊!”

“我的仕途早就毀了。”

“不,我大哥最近一直在給齊王辦事,十分得齊王賞識,他說了你的事,齊王說戶部那邊很快要有空缺了,只要我哥多給齊王跑跑腿,這空缺就是你的了。”

一聽這話,江墨硯眼裡立時有了光彩。

“當真?”

“自然是真的,所以這個節骨眼上,斷不能報官,將家裡這些事暴露出去,影響你的聲名。”

江墨硯忙點頭,“確實不能報官,可……”

“可這下毒的兇手,總要抓起來吧。”

“交給我哥,他一定能查出來。”

聽到這兒,江母已經急得不行了,“硯哥兒,你被他們兄妹騙了,你開開竅吧!娘已經中毒了,沒有多少時日,不能眼看著你將江家葬送給他們兄妹啊!”

江墨硯一心只想著升官的事了,哪還聽得進江母的話。

“娘,您也是糊塗,怎麼能冤枉映畫和韓兄。您先回屋休息吧,我處理好松兒的喪事再去看您。”說著江墨硯又看向蘇知微,讓她扶著江母進屋,“還有你別在娘跟前亂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揣著什麼心思。”

蘇知微嘆了口氣,裝作無奈的扶著江母往裡走。

江母還想再勸,蘇知微小聲道:“婆母,沒用的。”

江母氣得跺腳,卻也真的沒法。回到屋裡,她又氣又急的,又吐了兩口血,自己都知道自己這身子不行了。

“婆母,先喝口水緩緩。”

蘇知微要去倒水,江母拉住了她。

“知微,這是我的報應,我江家的報應啊!”江母悲痛道。

“婆母心胸寬厚,怎麼會有報應。”

“不,一定是報應!”

蘇知微搖頭嘆氣,“夫君已經魔怔了,韓家兄妹說什麼,他都信。”

“這個不爭氣的!”江母氣得捶桌子。

“他們想要的無非是江家家財,好在都在您名下,只是……”

蘇知微一說起這個,江母這才想起來。

“可不是,若我一死,我名下那些產業定都會落到韓家兄妹手裡。”想到自己養大那江映畫,還救濟韓家母子,他們不知感恩,竟下毒害自己,江母就不甘心就恨。

“不行,我不能讓他們如意!”

蘇知微想了想道:“夫君只是一時糊塗,過後必定會看清他們兄妹的真面目。哎,只是等那時候,只怕他們已經將江家家產奪走了。”

江母一急,道:“我把名下產業都交給你,等我死後,你守著這些家財,等硯哥兒不糊塗了,你再還給他。”

蘇知微眯眼,她居然有臉用‘還’這個字眼。

不過眼下她不與計較,“婆母,大夫說了,我最多也就半年。”

“你有半年,我怕是半個月都沒有了,而眼下我能託付的只有你!”

“可……”蘇知微故意犯難。

“知微。”江母忙握住蘇知微,“我把我名下的產業,以及私藏的所有現銀珠寶,我全都給你。你切莫辜負我,一定要留給硯哥兒,不能讓他日後受苦啊!”

蘇知微嘆了口氣,點頭道:“婆母捨不得夫君受苦,我也捨不得,既答應了婆母,必定會為他保全這份家業。”

事不宜遲,江母先將一些白契和私藏的金銀珠寶交給蘇知微,然後便是到官府換契書了。

韓家兄妹和江墨硯一起為江松辦喪事了,趁著他們不注意,蘇知微帶著江母從江家後門出去,一路坐著馬車的到官府,銀子給的足,因此不出一個時辰就將江母名下所有產業都轉到蘇知微名下了。

等出了官府,坐到馬車上,江母還不放心,握住蘇知微的手,“知微,我都給你了,你做為硯哥兒的夫人,一定要多為他著想。說句貼心的話,夫妻才是一體的,硯哥兒在你心裡的分量當是最重的,你弟弟都不能及。”

見蘇知微臉色突然有些冷,江母有不好的預感:“知微,你可不能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