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腦中無限迴圈《一剪梅》的時候,一隻大手猛的從背後拍了我肩膀一下。

我一愣,急忙回頭,發現拍我肩膀的是一個棕色頭髮的老外。

我甩開了那傢伙放在我肩膀上的手,皺著眉頭沒好氣的問道:“你哪位啊?咱們倆很熟嗎?”

那個棕色頭髮的老外無奈的笑了笑,看著自己被甩開的手,過了一會兒,這傢伙用略帶紳士語氣和極為流利地道的中文介紹起了自己,說道:“胡天,很高興我們是第一個找到你的隊伍。我叫邁克,是這些人的隊長,大家都叫我騎士!你也可以這麼叫我。剛剛救下你的那個姑娘,是我的副手……”

說著騎士指了指那混血姑娘,接著說道:“她叫辛奈一,我們都叫她那迦。”

我看了一眼那混血的姑娘,詫異的問道:“那迦?那是什麼意思?”

騎士笑道:“那迦是墨西哥最辣的一種辣椒,長的很美,卻辣的出奇,一克分量就足以辣的人三天三夜都緩不過來。你剛剛不就見識到了嗎?”

我無奈的苦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是他孃的夠辣的!”

我說著瞟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那迦,這姑娘這時候也在看著我,嘴角上揚,露出了一種略帶殘忍氣息的微笑,嚇的我急忙將自己的目光移開,生怕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又惹來這位“大小姐”的特殊照顧。

我目光轉了一圈之後,又落回到了眼前這個身材健碩、面板白皙的老外身上。

我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然後沉聲說道:“你剛才說,你叫……騎士?”

騎士很紳士範兒的點了點頭說道:“沒錯!”

我看著騎士說道:“你和一個叫聖戰騎士團的國際傭兵隊伍是什麼關係?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隻在世界各地竊取當地國寶的國際傭兵隊伍,他們的頭兒就叫騎士!”

騎士聽了我的話明顯就是一愣,過了一會兒,他才裂開嘴笑了笑,緩緩的說道:“哈哈哈,說實話,沒想到在中國境內竟然還有人知道我們聖戰騎士團的名號。胡天,我開始有點喜歡你了。”

我看著騎士一字一句的說道:“可小爺我卻不怎麼喜歡你。你剛才說的是‘你們’,也就是說……”

沒等我把話說完,騎士便打斷了我說道:“沒錯!我就是你嘴裡說的那個騎士,你現在看到的這些人……”

騎士說著攤開了雙手,指了指自己身後那十幾名些裝備精良、且虎視眈眈的隊員笑著接道:“他們就是你口中說的那支在世界上各地收集和探尋寶物的聖戰騎士。”

我不屑的笑了笑:“收集和探尋?你丫兒說的是真好聽!”

騎士也跟著笑了笑:“胡兄弟,說竊取和掠奪有點太野蠻了。我們大家都是文明人,只不過是我們這些人更懂得如何靠著自己的頭腦和膽量發財而已。但說實話……”

說到這兒的時候,騎士突然頓了頓,我看著他詫異的問道:“你丫兒要說什麼就不能痛快點嗎?”

騎士笑了笑說道:“說實話,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在黑市上值2000萬美金的人,下八門下一任大當家會弱到這種程度。這麼一株修羅彼岸花就能把你搞的這麼狼狽。”

熊明聽了騎士的話頓時炸了,在一旁大喊道:“你丫兒少瞧不起人!你以為老子是吃素的嗎?要不是老子我進來的急沒帶裝備,還能被這棵破樹給弄成這個樣子?”

相比於騎士的蔑視和熊明的暴躁,對於此時的我來說,則是更關心他們口中一直在強調的“黑市”。

“黑市裡為什麼會給我們幾個人掛名?還掛了2000萬美金這麼高的價格,要知道當年美軍公開懸賞本拉燈也只不過用了1200萬美金而已。這背後的人到底是誰?這傢伙他下了這麼大一盤棋,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無數個問題一瞬間充斥在我腦子裡面,壓的我幾乎有點透不過氣來。

騎士似乎看出了我腦中的想法,他站在一旁輕輕的咳了咳,然後一口地道的北京話說道:“胡天,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說實話,我很想幫你,但我們也不知道是誰開出的這麼高價格。”

我歪過頭看了看騎士,詫異的問道:“你也不知道出價兒的人是誰?”

騎士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在黑市上一直都是有中間方來出面協調買雙方的人。這樣做一是為了保守彼此的秘密,二來也是為了高額的介紹費。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

騎士故意拖長了語氣,而我則迫不及待的問道:“不過什麼?”

騎士笑了笑說道:“不過,據我所知,這出價2000萬美金想要你們幾個的人,也是你們中國人。”

我皺著眉頭說道:“同樣是中國人!”

說完這話之後,我看著騎士問道:“你為什麼肯跟我說這些?”

騎士笑道:“胡天,你真是一個聰明人!很能抓住問題的關鍵。”騎士一邊說一邊拍了拍我的肩膀,伸手從懷裡掏出了一包555遞給了我,我沒有客氣,接過來點上,然後長長的吸了一口。

“咳咳咳……美國煙勁兒是真大!”我吸了一口煙之後,不由得咳嗽起來。

騎士則看著我笑了笑,說道:“我之所以將這些事情告訴你,是因為咱們之間一無怨二無仇,我們兄弟為的只是那2000萬。而那個人的要求只是活著將你們和那個東西帶到他指定的地方即可……”

“等等!”我打斷了騎士的話,“你剛才說……那個東西?你指的是什麼東西?你要把我們幾人和什麼東西一起帶給那人?”

騎士看著我,過了一會兒,他用一種略帶詫異的語氣反問道:“難道你們還沒有找到那東西?”

我詫異的反問道:“我們應該找到什麼東西?你指的難道是……四方印?難道你們也想要我們盜門的信物?”

而就在我話音未落的時候,突然原本站在最遠處的一個白人突然大叫了一聲:“小心上面!”

這傢伙一嗓子將喊的整個祭臺都震的嗡嗡直響,我下意識的朝上面望了一眼,只見原本處在妖樹樹心位置的那口大黑棺,因為各處根莖的退散而漏了出來。

此處,它突然一歪,接著直直就朝下面砸了過來。

而那迦恰巧就站在那口大黑棺的底下。那口大黑棺勢大力沉,眨眼間就已經到了那迦頭頂不遠處,這時候那迦在想躲已然來不及了。

情急之下,我一個前衝,伸出雙手猛的朝前一推,可這一推不要緊,我的雙手不偏不倚恰巧按在了那迦的胸口上,頓時一股柔軟且附有彈性的觸感傳到了的雙手掌心之中。

我心頭一驚,急忙想解釋自己不是故意的,可誰承想我還沒來得及開口,那迦那好像要吃人的尖叫也跟著傳進了我的耳朵裡,“胡天……你個……賤男……”

那迦的喊聲還未落,就聽“轟”的一聲,那口巨大無比的黑色棺材便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掀起了無數的灰塵,嗆的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而就在此時,突然不遠處猛的傳來了一個人的慘叫。

那叫聲撕心裂肺,讓人聽見它的人都不由得後背發涼。

我們所有人幾乎是第一時間朝那慘叫聲發出來的方向望去,就連揚言要殺了我的那迦此時也沒了動靜,轉過頭警惕的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有人第一時間聽出了那聲音是誰發出來的,一個金髮小帥哥大喊了一聲:“獵狗,你怎麼了?”

說完,他就要衝過去,接過卻被邊上的另一名亞裔混血給拽住了。那傢伙沒有說話,而是死死的攥住了金髮帥哥的胳膊,並一臉嚴肅的朝他搖了搖頭。

金髮帥哥想掙脫那亞裔混血的手,可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他無奈的大喊:“可是……可是獵狗他……他……”

金髮帥哥顯然跟這個叫獵狗的傢伙關係很好,一句話沒說完眼淚便已經流了下來。

自己的好朋友有難,自己卻不能去救,這種無奈又無助的感覺我深有體會。我嘆了口氣,剛想走前幾步去安慰那金髮帥哥,可突然我的衣領被人給拽住了。

我詫異的回頭一看,發現是騎士。

騎士見我望向他,壓低了聲音對我說道:“戰場上是不需要同情的,能死在戰場上是傭兵的榮譽,也是他們最好的葬禮。至於那小子,他要想在戰場上繼續活下去只有靠自己從陰霾中走出來,不是你一兩句話就可以的。”

我聽完騎士的話,張了張嘴,最後只能無奈的嘆口氣,把一堆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安靜,出奇的安靜。

黑棺下落時引起的灰塵仍未散去,無數細小的顆粒狀粉塵好像一淡淡的霧氣遮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那慘叫聲過後就是這種出乎尋常的安靜,就好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海面,總會出乎尋常的平靜一樣。

我不斷的深呼吸,一雙手因為緊張而有一些微微發抖,說實話,我並不是很喜歡這種感覺。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上一次有這樣的感覺,還是在我入伍一年後的一次全團實戰演習上,那是我第一次參加實戰演習,作為新兵蛋的我接連受到敵方的伏擊,要不是當時老班長救了我,還為了我擋了槍,估計我也進不了特戰旅,更不可能跟熊明這小子在部隊裡面上演重逢的戲碼了。

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然後試著開始調整自己的呼吸,讓自己的手不在發抖。

可誰承想就在這個時候,就在這個時候,我們前方不遠的地方突然傳來了一陣詭異的銅鐘聲。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

“一短,一長,兩短……一短,一長,兩短……一短,一長,兩短……”

那鐘聲沉悶、悠長,不斷的重複著同樣的節奏,似乎在向所有人傳遞著某種不知名的資訊。

可就在所有人被那鐘聲吸引的時候,它卻戛然而止。

緊接著,一陣詭異無比的笑聲從鐘聲的方向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