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淒涼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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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話,他坐到豫王妃身邊,吩咐下人倒茶。
豫王妃看見青年,臉上的冰冷瞬間消失,眼裡溢位堪稱慈愛的笑容。
“你怎麼來了,還習慣嗎?”她聲音都軟下來。
鄔昀挑眉,姿態閒適,“習慣。”
什麼都是好的,如何不習慣。
豫王妃笑意從眼尾暈開,柔和了整張臉,“喜歡就多待些時日。”
等她弄到那個賤種的血……
鄔昀眼底快速閃過什麼,笑著說:“好。”
“這幾日三皇子納妾,中都有熱鬧看,你要是沒事可以去轉轉。”豫王妃說。
納妾?大越的人真會折騰。
鄔昀心中輕視,臉上的笑容心思未減,“多謝王妃告知。”
他這一聲王妃出去,隨侍的下人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
奇怪的是,豫王妃竟只是表情僵了一瞬,轉瞬又恢復了正常,什麼話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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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到了李玉珠出門的這天。
大越曾幾度改過律法,如今妾的地位雖然不高,但也沒那麼慘。
就好比李玉珠是三皇子府的妾,與她交好的千金都很給面子的來了。
先來的都是家世不那麼顯眼的。
“玉珠,我們來給你添妝。”
“院子裝飾的好熱鬧啊。”
幾個小姑娘邊說話,進了屋。
一進去,看見光彩耀眼的李玉珠,紛紛驚呼,“玉珠,你今天真好看。”
李玉珠一身桃紅色喜服,頭上插著流蘇髮簪,耳配光彩照人的耳環,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光照人。
“成親的姑娘都這樣好看嗎,屋子都被新娘子照亮啦!”
“是啊是啊……”
“確實好看,除了顏色是桃紅的之外。”
李玉珠聽見這句話,笑容微頓。
另一姑娘臉色微變,拉了下說話耿直過頭的姑娘,小聲道:“兮兮,莫要胡說。”
李玉珠抿了抿唇,似乎毫不介意地笑笑,“……無礙。”
埋在廣袖中的手都快摳爛了。
叫兮兮的姑娘為人天真,本來很愧疚,聽她這麼說,臉上露出大大的笑,“謝謝玉珠,我就知道你不會生氣的。”
“……”李玉珠柔柔一笑,“我還不知道你啊。”
小姑娘因為心直口快得罪不少人,見她如此,覺得李玉珠人特別好,感動地眼淚汪汪。
“玉珠,你這樣好,當三皇子正妃都可以的,我都替你委屈。”
嗚嗚嗚,連正紅色嫁衣都不能穿,玉珠好慘呀!
其他小姑娘:“……”甲之砒霜,乙之蜜糖啊!
李玉珠目露感動,“謝謝你替我著想!只是玉珠沒那個福分。”
長長的羽睫輕顫,弱不勝衣。
“不說這些了,能進三皇子府已是玉珠的福氣,我相信三皇子會善待我的,你們放心吧,今天麻煩你們啦,玉珠在此祝你們以後得償如願、嫁得如意郎君。”
此時的李玉珠想的很好,她覺得以自己的本事,在三皇子府過的風生水起不是問題。
幾人說著話,臨近出門的好時辰,李玉珠曾刻意結交的那些家世顯赫的貴女還是一個都沒來。
前來送嫁的貴女們笑容逐漸勉強。
“時間快到了吧?”
“是快到了。”
“怎麼……”這麼一點人?
兮兮同情地望向李玉珠,欲言又止。
玉珠好可憐啊,人家新婚都熱熱鬧鬧的,就她的這麼淒涼,是的,淒涼!
婚禮無人問津,是李玉珠做夢也沒想到的。
“綠嬋。”
綠嬋忙小跑進來,“小姐,奴婢在,您有什麼吩咐?”
李玉珠美麗動人的臉上流露出失落,讓人不忍,“……姑姑還沒來嗎?”
說話時,她臉色微白,連塗抹的鮮豔唇脂都變得黯淡。
綠嬋心裡不忍,猜測道:“國公夫人可能被什麼事絆住了,夫人那樣疼愛小姐,一定不會錯過您的大婚。”
想到國公府一點訊息都沒傳來,她也急地扯帕子。
李玉珠垂眸,閃動的眼睫掩不住她的無措。
半晌,她抬眼,眼眶微紅,“我不怪姑姑,姑姑是國公夫人手裡事情多,抽不開空來也沒什麼的,只是……”
眼尾溢位一滴晶瑩剔透的淚,忙掏出帕子按了按,說:“瞧我,真沒出息,讓你們看笑話了。”
添妝的姑娘雖有些小心思,但都不是壞人。
見李玉珠這樣,心裡都酸酸的。
孤女有什麼錯呢?
這世道啊,就是這樣現實!
李氏遲遲不來,又實在不能耽誤時辰,李玉珠只能在府裡嬤嬤的安排下出嫁。
只是心裡到底難受,她走的極慢,還是希望姑姑能親自送她出門。
然而,李氏始終未曾出現。
小心經營著名聲的李玉珠,徹底淪為了中都的笑話。
一間茶館裡。
幾個面如桃花、身姿綽約的貴女圍桌而坐。
窗戶大開,有風吹過,暗香浮動。
“你們記得吧,今天李玉珠出嫁。”有個姑娘突然開口。
昭雲郡主一直覺得李玉珠假惺惺,像帶著假面具,看不慣她,淡淡地糾正,“抬個小轎子被從偏門接入府,這可不是嫁。”
“郡主不說我都忘了。”另一個姑娘頓了頓,才說:“不過,對李玉珠而言,進三皇子府也算是她能夠到的最好的吧。”
昭雲郡主望向窗外,見到一頂裝扮喜慶的轎子,轎子後面排著長隊,那是新娘子的嫁妝。
她輕挑眉梢,“李玉珠有些小聰明,她要是想正經嫁進哪個府裡做正頭娘子不是難事,今日一切都是她有意為之。”
別想什麼李玉珠可惜之類的,那麼個黑心蓮在哪裡都不會讓自己受委屈。
有個姑娘聽出郡主的言外之意,捂著嘴笑,“我沒玉珠聰明,萬事還需家裡人做主,人家那麼豐厚的嫁妝,不需要咱們同情。”
中都可都傳遍了,柳國公府那位當家主母把自己的嫁妝都給李玉珠添了妝呢。
“誰說不是呢。”
李玉珠沒想過自己的婚禮會這樣淒涼,她讓人做了許多準備。
只說沿路散的銅板就準備了兩大籃子。
送嫁的人實在少,熱鬧的只有平白得了銀子的行人。
綠嬋帶下人撒著銅板,飛落的銅板打在臉上是真的疼,行人並不在意,高興地撿著。
“這是哪家的小姐出嫁,咋這麼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