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之看完請柬之後,不由將其放了下去。

一旁的姜玲瓏見他神色有異,不由開口詢問道:“誰的請柬?”

“風霧島送來的。”

陳念之澹澹開口,將書信遞給了姜玲瓏,原來這封書信,是風霧島送來的請柬。

姜玲瓏看完之後,不由眸子微微一動的道:“天風仙人當年得了玉髓金丹,便閉關突破登仙九重。”

“如今他大成仙體圓滿,本就是在預料之中。”

“是啊。”

陳念之點了點頭,面色帶著幾分笑容道:“這天風仙人與我接觸的不多,卻表現頗為真摯,還曾勸我莫要摻和殘陽福地的地仙劫數。”

“目前看來,此人品性不錯,是個可以交好的朋友。”

“嗯。”姜玲瓏頷了頷首,便笑著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備一份禮物去風霧島,參加他的這次突破宴會吧。”

“我也有此想。”

陳念之平靜點頭,而後開口說道:“近些年我煉了幾瓶仙丹,這次就送兩枚過去吧。”

“……”

如果放眼無垠仙域,或許仙人並不少見。

可在赤龍海,亦或者殘陽海這等海域之中,仙人卻也都是有數的。

整個赤龍海的仙人,如今加起來也不過三十餘人,殘陽海域近百萬年未有劫數,仙人更多一些,卻也僅僅只有不足兩百人罷了。

而在些仙人之中,登仙九重的仙人也都是極為罕見的存在。

赤龍海如今僅有赤龍子一人,殘陽海略多一些,可除了殘陽福地以外,餘下的登仙九重也僅僅只有兩位。

此番天風道人突破登仙登仙九重,便已是殘陽福地之外的第三位登仙大圓滿,可以說得上是一時風頭無兩。

不僅是殘陽福地各大仙族前來祝賀,就連殘陽福地都派了一位長老前來參加宴會。

而此刻在風霧島之中,天風道人笑逐顏開的迎接著眾位仙人。

今時不同往日,他突破登仙九重之後,仙體強度和法力至少增加了五成。

大圓滿的大成仙體稱得上近乎不朽不滅,就算半步地仙想要將其打殺都殊為不易,等閒兩三位登仙后期已經不是他的對手。

往日裡平等對待的道友,今日見了他也不自覺矮了一頭。

可身處眾星捧月的天風道人,目光深處卻有著一絲沉凝之色,似乎暗藏著什麼心事,又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際一道流光飛了過來。

來者是一艘繚繞赤焰羽舟,飛抵至仙島之前才停下,其上走出了一道白衣如雪的身影。

“歸墟道友。”

見到來人的一瞬間,天風道人露出了幾分笑容,連忙起身迎了上去。

眼看天風道人迎了上來,陳念之微微點了點頭,送出一枚寶盒:“數千年不見,道兄就仙體圓滿,實在是可喜可賀。”

“此番在下略備薄禮,還請道友定要收下。”

天風道人接過寶盒,並未將其開啟,神念卻瞬間掃出了內中寶物,不由動容道:“賢弟的禮物,太過貴重了。”

“無妨。”陳念之搖了搖頭,微笑著說道:“你我皆是煉丹師,應當知道,一兩枚下品仙丹煉製起來不難。”

天風道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還是太過貴重了,禮物我收下,日後道友有了喜事,我自會不吝財務。”

陳念之笑了笑,不由打趣道:“道兄上次還說有一大家子要養,將我兜中仙源壓榨了乾淨,今日竟然也大度了起來。”

天風仙人卻道:“交易歸交易,人情歸人情,一碼歸一碼。”

說到此處,天風道人話音一頓道:“為兄剛出關,就聽說你斬了赤焰神凋皇,奪下了近半個天沙群島。”

“賢弟的手段,當真是讓為兄刮目相看啊。”

天風道人娓娓道來,跟陳念之寒暄了片刻,便帶著陳念之來到了風霧島之內。

此刻的風霧島之上,已經齊聚了二十幾位仙人,多是天風道人的好友,亦或者是殘陽海域的其他仙人。

陳念之環顧四周,便發現了自己的好友錢宣德,便尋機上前跟錢宣德打了招呼。

“錢兄近來可好?”

錢宣德見了陳念之,不由深深地看了陳念之一眼。

他沒有立即回答,只是把陳念之拉倒一角,這才面色嘆息的說道:“老夫早就看出來,你並非池中之物。”

“卻想不到短短數千年,你就在赤龍海打下了一片天,還殺了那赤焰神凋皇。”

說到此處,錢宣德面色突然頗為凝重的道:“不過聽老兄一句勸,正所謂剛過易折,適當的時候你也該藏一藏鋒芒。”

“要小心吶!”

陳念之童孔微微一凝,不由有些遲疑的道:“道友指的是?”

錢宣德沒有立即回答,只是悄悄傳音道:“這仙域浩瀚無垠,總有許多非凡之輩,可並非有天資就一定有大成就。”

“須知這方海域的霸主,未必容得下一座新的地仙福地誕生。”

陳念之聞言,目光不由微微一寒。

他隱約猜測錢宣德所指,便是殘陽海霸主殘陽福地。

想到這裡,他面色也有些慎重,不由悄然傳音道:“還請道友指教。”

“指教談不上。”

錢宣德搖了搖頭,繼續傳音道:“不如暫且斂一斂鋒芒,赤龍子能多留一段時日,便多留一段時日的好。”

“在下明白了。”

陳念之點了點頭,對錢宣德拱手道謝道。

至此,兩人便也不再多說什麼。

這場仙家大宴,持續了足足九日功夫,宴席之上賓主盡歡,直到九日之後眾人才逐漸散去。

陳念之也準備起身道別,卻被天風道人單獨留了下來。

等到眾人離去,那天風道人這才帶著陳念之來到一處隱秘洞府之中。

不等陳念之疑惑開口,那天風道人就笑問道:“我觀你跟錢宣德關係不錯,放才見面他必是跟你說了些什麼。”

陳念之目光一皺,卻沒有開口回答。

錢宣德所言隱射殘陽福地,還是不好說取出的。

天風道人見狀,卻微笑道:“你便是不說,我也能猜得到錢宣德跟你說了什麼。”

“他可是讓你收斂鋒芒,暗藏自身待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