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林驚羽,也願以性命為張小凡擔保!”

幾乎就田靈兒說完此話的同時,林驚羽彷彿也是再也忍耐不住,毅然衝了出來,跪大殿之上,也不看師父蒼松道人頓時變成豬肝般的臉色,豁出去了一般,大聲道:“弟子與小凡從小一起長大,在拜入青雲門之前,從未離開過草廟村半步,他絕對不會是外派內奸,弟子林驚羽,願以性命為張小凡擔保!”

道玄真人此刻的面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但此刻彷彿受到了什麼刺激,青雲弟子突然一陣騷動,片刻之間,小竹峰弟子、風回峰門下弟子、龍峰門下弟子以及大竹峰弟子,同時有人跑了出來,一起跪下,大聲道:“弟子也願以性命為張師弟擔保!”

眾人失色,放眼看去,卻是曾書書、齊昊、陸雪琪以及大竹峰其餘弟子,此刻除了田不易夫婦,龍峰座蒼松道人、小竹峰水月和風回峰座曾叔常,同時都站了起來,驚愕之極。

看著此刻大殿之上,此起彼伏的一遍“弟子願以性命為張師弟擔保!”聲,身為張小凡的好大哥,年輕一代的標杆,郝帥沒有跟著這一群豬隊友出去添亂。

其實也不能說是添亂~~

諸位弟子都是一片赤誠,只是他們不是上位者,不懂得什麼叫好心辦壞事。

身為一派掌門,道玄竟然當面被後輩弟子反駁,而且還是當著天音寺和梵香谷眾人的面,這不是相當於對外人說他道玄堂堂天下第一人,連自己門下弟子都管不住嗎?

這是任何一個上位者都無法容忍的情況!

而且知情人郝帥還知道,此情此景一定激起了道玄心中某些不好的回憶,這就更加大了道玄的火氣。

田靈兒他們這不是求情,反而是在火上加油,加重張小凡的罪責!

果然道玄怒氣大盛,正欲發作,最後在蕭逸才的勸慰下,一聲不吭朝著內殿走去,只留下面面相覷的眾人。

……

青雲山下,一個偏僻的地方,並排站立著四個人,三男一女,靜靜地望著青雲山。

半晌,年紀大的毒神忽然笑了笑,道:“想不到我有生之年,居然還會回到這裡。”

站他身邊的鬼王淡淡微笑,道:“有前輩你主持大局,何止能夠回到這裡,再過一會,我們就算到了通天峰頂上,也不足為奇。”

毒神立刻搖頭,笑道:“鬼王老弟,我們不是早就已經商量好了麼,這次大事,由長生堂的玉陽子道兄主持大局,我們都是馬前卒而已。”

說著,他轉過頭,向著另一側的那個男子道:“沒錯,玉陽子老弟,呵呵。”

魔教四大宗派之一,長生堂的門主玉陽子,雙眉入鬢,相貌極是英俊,看去如三十出頭的人,其實已經是修煉數百年的魔教之士。

魔教之中,長生堂是一系極特殊的派系,因為一直以來,都是這個派系負責蠻荒守衛魔教重要的聖地——聖殿,而這一脈的專旨,也如它的名字一般,只為追求長生,只不過他們名列魔教四大派系,行事之時,多不擇手段,與正道相傳求長生之道截然相反,這個日後再說。…

此次魔教暗大舉前來青雲山,玉陽子到了此地,經過幾次暗商議,被眾人推舉為此次魔教大事的主事人,心難免有些得意,當下笑道:“青雲門這年來處處欺壓我們聖教,今日定要向他們討個公道。”

鬼王笑道:“說的好。”

說完,他轉過頭,對著一直站旁邊那個女子,也就是四大宗派唯一的女門主合歡派的三妙仙子,微笑道:“等一會,也要看仙子你的神妙道法了。”

聽到鬼王的話,三妙仙子淡淡一笑,道:“三位道兄都是見過世面的大人物,遠勝於我這個小小女子,只是我們都聖母明王座前立了重誓,此次務必要同心協力,一雪當年聖殿被辱之恥,還望三位道兄一起拋棄前嫌,莫要辜負前言才好。”

其實三妙仙子嘴上這麼說,但到現在,她仍是搞不懂,那個佔了她老巢,將她折磨的欲仙欲死,卻又經常失蹤的所謂長老(郝帥)到底是何意思?

為什麼傳信要她答應此次圍攻青雲門的行動,卻又暗示她出工不出力?

出工不出力嘛?卻又特別交代她將一瓶劇毒的毒藥交給毒神?

搞不懂郝帥葫蘆裡賣什麼藥的三妙仙子心中打定主意,情況不妙就撤,大不了在挨兩下生死符。

三妙仙子的話使得鬼王三人對望一眼,保證道:“仙子放心,我們並無二心。”

便這個時候,毒神忽然道:“啊,太陽出來了。”

眾人聞言,一起向青雲山望去,果然見一輪紅日光芒大放,緩緩從遠方青雲山頂升了起來,把陽光灑向世間。

那和煦的陽光也同樣照這四個人的身上,他們的身後,拉出了長長的影子。

……

大殿之上,道玄真人還沒有回來,眾人隱隱都傳出竊竊私語之聲。

片刻之後,道玄真人緩緩從後堂裡走了出來,回到了座位之上,大殿上頓時安靜下來。

道玄真人卻沒有立刻向張小凡問話,反是面有歉意,向旁邊的普泓神僧道:“普泓師兄,我門下弟子無禮,讓師兄見笑了。”

普泓微微一笑,合十道:“道玄師兄哪裡話!”

這時,蒼松道人走了過來,手拿著一杯茶放到了道玄真人手邊,低聲道:“師兄,喝杯茶消消氣,不要和小輩們一般見識。”

道玄雖有些詫異一向紀律嚴明的蒼松會說這樣的話,但想來以為是因為林驚羽的緣故,也沒放在心上,端起茶杯,喝了兩口,道:“師弟有心了。”

眼見道玄喝下了茶水後,蒼松隨即退了回去。卻在轉身時嘴角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而道玄真人的注意力,也再一次地回到了張小凡的身上。眾人一時都緊張起來,知道接下來的,只怕便是決定這個少年命運的時刻。

“張小凡,我後問你一次,你可有話要說?”

張小凡額頭冒汗,如此場景之下,他的心中一時間真的很難做出抉擇,一時想到普智音容,一時又想到師門深恩,但要他出賣普智,卻又和逼他去死一般,短時之內,斷然是無法想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