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卓雅四處收攏倖存百姓的同時,德軍北方集團軍的一支裝甲部隊,正不顧一切的拼命向前衝殺,已經將己方的主力部隊遠遠甩在了身後,即便遇到蘇軍的抵抗也不過多糾纏,只是迅速的擊潰蘇軍然後繼續前插。

那些馬力強勁的坦克縱隊在蘇方的公路上行進,捲起漫天灰塵,一輛裝甲車鑽出塵霧,從縱隊的後方趕往最前方,車上坐著的就是這支部隊的指揮官,德軍第五十六裝甲軍軍長,佛裡茨·埃裡希·馮·曼施坦因。

他知道,德軍如果想要完成巴巴羅薩計劃所規定的閃擊任務,就必須以神兵天將般的速度,在對手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完好的搶佔那些橋樑和渡口,比如他剛剛完整奪下的一座橋樑,就為進一步攻擊列寧格勒打下了堅持的基礎,不然每一條大河都會變成一道可怕的障礙,而完整奪取河上的橋樑將直接關係到裝甲部隊的行進速度。

“轟隆隆隆~”

“集合集合~!休息時間已過,全部都回到你們的坦克和戰車裡,立刻出發,立刻出發!”

已經衝了一天一夜的裝甲機動隊停了下來,讓士兵們解決個人問題,而這個時間只有五分鐘。

在長官憤怒的皮鞭和皮靴當頭砸來之時,皮特只能提著褲子,任由屁股上的汙穢之物蹭在內褲上,也不敢耽誤了整個部隊的行進任務。

他鑽進坦克車,看著盧薩庫道:“見鬼,我的屁股還沒擦乾淨,弟兄們,在接下來的路程上你們可有的受了。”

坦克裡,幾名士兵全部皺起了鼻子,將他推到了角落裡。

“見鬼皮特!你這傢伙實在是臭透了,我真想把你塞進炮筒裡發射出去!”

其他戰友拍打著皮特的腦袋不讓他靠近,而盧撒庫卻透過向外的觀察視窗看到了一些情況。

“你們安靜點!前面有人!”

“什麼?有人?是敵人還是友軍?”

“白痴,我們是衝在最前面的一支部隊,怎麼可能有友軍?只要看到的都是敵人,注意警戒!”

坦克車裡的幾名士兵操縱大炮的操縱大炮,操縱機槍的操縱機槍,全部都進入了戰鬥狀態。

可等他們走的近了這才發現,這裡的確有敵人,但是隻有敵人的屍體。

盧撒庫所在的坦克車停了下來,他們鑽出車廂,由一人向後車彙報情況,另外兩人拿著槍開始向前方巡邏。

“這裡發生了什麼?”

盧撒庫拿著槍看著躺在地面上的俄軍士兵,想象不到到底是什麼奪走了他們的生命。

這時,另一邊的戰友嗤笑一聲說:“很有可能是部隊譁變,有人朝自己的上司和隊友開槍,搶了他們的錢財之後溜之大吉了。”

“真的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嗎?”

盧撒庫有些不敢想象,而這時這邊發現死屍的情況也已經彙報給了他們的最高長官曼施坦因。

這位大人物親自下車在周圍觀察了一陣,突然間靈機一動。

“來一些人把那些蘇軍士兵的軍服全部脫下來,另外給我們的裝甲車也做一次裝飾。”

守衛在維拉河渡口大橋的蘇軍士兵已經接到了德軍進攻的訊息,他們一個個如臨大敵,緊張的抱著自己的步槍看向不遠處。

“不要那麼緊張,放輕鬆一些,我們這座大橋易守難攻,即便那些德國人的坦克再厲害,開不過來也是白搭。”

一名士官如此鼓勵著自己計程車兵們,但他的話語似乎並沒有起到多少作用。

“長官,您看,那裡來了幾輛車。”

就在這時,一名士兵發現遠處的公路上駛來一列不太長的車隊,車上似乎裝滿了士兵,從著裝上看是他們的友軍,而且車輛上也塗著他們的標誌。

“別緊張,是自己人,很可能是上方派來支援我們的,開啟路障詢問一下他們是哪個部隊的。”

開在最前方的卡車在哨兵的阻攔下緩緩停了下來,一名士兵繞到車側面問道:“同志,你們是哪裡來的?”

車裡那人看著他先是敬了個禮,接著說道:“這是從前線撤下來的傷兵。”

他說著,車上的幾人還亮出了纏滿繃帶的胳膊,哨兵“哦”了一聲,隨即揮手放行。

可就在這幾輛卡車通行過大橋哨卡之後,那些纏滿繃帶的傷兵們突然跳下車廂,舉起手裡的槍抵在了蘇軍士兵的胸口。

直到這時他們才反應過來,這些根本就不是友軍的傷兵,而是德國人化妝冒充的。

“繳了他們所有的槍!佔領指揮部!快!”

一名長官指揮著盧撒庫和皮特等人快速佔領了整座橋頭堡,竟然兵不血刃的拿下了這座橋樑,但是這也是曼斯坦因公然不顧及國際公約,讓他計程車兵利用繳獲的蘇軍車輛以及服裝裝扮成蘇軍後撤部隊瞞天過海的成果。

而裝扮成這些蘇軍士兵的,正是他的前衛部隊,他們為此專門訓練過俄語以及俄國人有哪些習慣。

之後這件事傳進了元首的耳朵裡,希特勒大為欣賞,還命其他部隊也借鑑這種方法,組建了一些偽裝部隊,成為了戰爭初期德軍著名的“影子部隊”。

成功拿下維拉河渡口大橋後,曼斯坦因又帶著他的部隊拿下芬克斯城附近的公路大橋,而鐵路橋也只是受到了輕微的損傷,略加修復以後便可使用。

而有了先頭部隊的出色表現,後繼的德軍部隊才能源源不斷湧入芬克斯城內和維拉河的另一側,與蘇軍展開激戰。

飛揚的炮火和零星的槍聲不斷從芬克斯城內響起,城外,啃著乾硬麵包的皮特抓了抓屁股,嘀咕道:“城裡面應該打的差不多了,只是這火光為什麼越來越大?”

盧撒庫從另一邊走來朝他扔出一個水壺,小聲說:“我聽前線回來計程車兵講,那些蘇軍在逃離撤退之前自己點火燒了大半個城市,似乎是為了阻止我們繼續向前,不知道我們的長官會不會被這場大火阻攔住?”

皮特喝了口水,將難以吞嚥的硬麵包強行嚥進了肚子裡,撥出口氣道:“放心吧,我們的長官可是出了名的打仗不要命,要不然我們也不會衝在所有部隊的最前方了,不過跟著他功勞倒是不少撈。”

皮特對於曼施坦因的評價還是相當準確的,在攻克芬克斯城之後,曼施坦因在確保維拉和渡口的安全同時,命令一個裝甲集團軍繼續前進,至於那些留在維拉河以南的敵軍殘餘兵力,就交給後續的步兵部隊去掃蕩,而他們則要冒險深入蘇方腹地。

因為曼斯坦因知道,他們越是深入敵方腹地就越危險,反之,他們的安全程度最大的倚仗就是其持續運動能力,一旦自己的部隊停止不動,馬上就會遭到四面八方敵軍的攻擊,所以現在不是他想不想停下來,而是能不能停下來的問題。

然而,第四裝甲兵團司令克魯格上將卻發來一封急報,嚴禁曼斯坦因繼續高速前進,要求他必須原地等待兩翼的部隊就位,避免孤軍深入。

“見鬼!我們錯過了最佳的戰機!”

曼施坦因在他的作戰指揮車裡咆哮著,但上方已經下達了嚴格的命令,如果他執意違抗軍令將會遭到軍事法庭的審判。

無奈之下,曼斯坦因只能命令部隊原地駐守,同時拓寬芬克斯周圍橋頭陣地,並保持渡口的暢通。

然而等到第四十一裝甲軍和第十六集團軍左翼部隊趕往會合地點時,已經是五天之後了,就這樣,一個能夠迅速擊潰蘇軍主力並奪取列寧格勒的最好機會,在曼施坦因的眼皮底下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