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城瘵（二合一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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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瘵大院內。
彷彿一切都沒有任何變化。
一群衣衫各異的底層人，圍著院子裡的水龍頭。
有人洗菜淘米，有人搓衣服，還有人直接套著個大褲頭，就著水洗頭擦身。
羅橫的汽車衝進來，驚的一群玩耍的孩童四散奔逃。
吱！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
羅橫推門而下，皺眉看著眼前的一切。
似乎與自己想的有些不太一樣啊？
本來以為，那個老太爺，在得知三大巨頭死後，匆匆從鄉下趕回來。
又與芮慶榮那一派鬧內訌。
此時的豬龍城瘵，一定是劍拔弩張，戒備森嚴。
可是怎麼看著，似乎與上回來時，沒什麼分別？
城瘵住的幾乎全都是窮人。
所有的人都愣愣的看著這輛突然衝進來的汽車。
盡都停下手裡的動作，怔怔看著羅橫。
“哦，我認得你……”
這時，忽然一個阿婆站起身，指著羅橫大叫道。
這位正是住在齙牙珍隔壁，還將房子租給自己的阿婆。
羅橫咧嘴笑道：“阿婆，向你打聽個事，房東奀叔住在哪？”
阿婆一怔，罵道：“我好心把房子租給你，結果你們把屋子裡弄的亂七八糟……”
上回杜國笙在這裡被東瀛人暗殺，羅橫和馬三隻是帶走了屍體。
屋子內確實沒有收拾。
“……哼，你們這群年輕人，害我收拾了好久，腰都差點累斷了，還有傢俱都打壞了，我還要花錢請人修理……”
眼看著阿婆喋喋不休，似乎根本沒有聽到自己的問話。
羅橫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
祭出了自己的大殺器。
手腕攤開，幾塊大洋上下拋動，發出叮叮的悅耳聲響。
阿婆的聲音戛然而止，目光隨著羅橫手腕的動作，上下巡迴著。
“吶，阿婆，上回我們有急事，走的太過匆忙，你回答我剛剛的問題，這錢就是你的。”
羅橫好笑的看著阿婆。
阿婆乾脆的舉起一隻手，指向樓梯方向。
羅橫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
便見一名穿著傳統對襟大褂的老頭，正站在四樓入口。
居高臨下望著這邊。
羅橫隨手將大洋拋給阿婆。
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邁步向樓梯走去，穿過幾名水龍頭邊的人群，踏上樓梯。
這些居民忽然四散而逃。
有人跑回屋裡，但是大部分卻是往大門方向而走……
羅橫警覺抬頭，便見周圍三棟舊樓內，魚貫有人走出，沿著走廊向這邊聚集。
羅橫嘴角笑意更濃。
左右看了看，這些人手中都提著短斧與砍刀。
看來這位老太爺還真與芮慶榮的作風不同。
守著江湖的老規矩，並沒有一上來就動火器。
羅橫現在正好缺技能點，只怕對方人數不夠多。
腳下步伐不停，很快便到了三樓與四樓的轉角處。
“你就是青幫老太爺？”
老頭揹著手，面色平靜，輕輕點頭：“你就是羅橫？”
“呵呵……”羅橫嗤笑出聲。
他的畫像都已經登報了，下面那群苦哈哈文盲居多，也不會看報紙。
認不出自己還情有可原。
這老頭可是青幫長老，而且還親口下令，要青幫之人找自己復仇。
怎麼可能不認得自己？
繼續踏步而上。
眼看便要上到四樓，在老太爺的身後的樓道內，忽然閃出兩道身影。
老太爺從容退後一步。
兩人站到樓梯口，正好擋在羅橫與老太爺之間。
其中一人抱著雙手，一臉的桀驁。
“小子，這裡不歡迎你……”
羅橫見到這人，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下意識開口問道：“你不是已經回北方了麼？怎麼還在上海？”
“我本來是打算回北方的，不過奀叔找到我，希望我留下來。上回讓你勝了一招，這回可沒那麼容易了……”
不錯，這人正是上回羅橫來到城瘵的時候，纏著人家打了一架的苦力強。
只是他現在換了一身西裝，再稱呼苦力強就有些不恰當了。
再看另一人。
與阿強站在一起，個頭比阿強矮了近一個腦袋。
穿著個揹帶褲，身材微胖。
面上掛著挺和藹的笑容，見羅橫看自己，還友好的點點頭。
“羅師傅，奀叔已經不問江湖事了，我看今天這事就算了吧。”
羅橫怔了怔。
有些狐疑問道：“你是？”
“在下趙勝，練的洪門鐵線拳，江湖朋友抬愛，稱一聲趙十環，羅師傅你隨意，叫阿勝也行……”
什麼情況？
繼苦力強之後，三大隱居高手又出現一位？
那位在城瘵開了一間裁縫鋪的基佬阿勝？
有了前面那麼多電影角色的亂入。
說實話，現在就算是火雲邪神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羅橫都不會驚訝。
可是，這兩個傢伙，為什麼會護著青幫老太爺？
“小夥子，阿強是北方十二路譚腿高手，上次你們已經較量過，雖然是你勝過他，可是也沒那麼輕鬆吧？
“現在還多了阿勝這位鐵線拳高手，功夫更是在阿強之上。
“他們兩個聯手，你今天想對付老頭子，怕是有些難嘍。”
背手而立的老太爺，神情輕鬆。
羅橫一撇嘴，若是按常理來說，兩大高手聯手，若是配合得當。
效果確實是一加一大於二的。
上回自己與苦力強交手，優勢也沒大到超過對方兩倍的碾壓程度。
不過，都說了是常理了。
這老傢伙大概是永遠也不會猜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叫作加點系統的東西。
羅橫今天來的目的，就是來殺人的。
哪有耐心與老傢伙多囉嗦？
咧嘴衝阿勝一笑：“洪門鐵線拳？挺好，我正想見識一下。”
話音一落，腳在身旁樓梯欄杆上一踏，震碎一蓬碎屑。
人已躍到空中，側手一掌，便向對方打去。
趙十環阿勝沉腰落馬，雙手平推，口中輕喝一聲：“哈！”
本來看著微胖的身材，忽然肌肉隆起。
雙臂之上，爆出噹啷一聲鐵器交擊的聲響。
兩條手臂之上的衣服被撐開，化作碎片迸飛。
露出各套著的十隻鐵環，隨著他的運勁，鐵環併攏到小臂上。
倏然收緊，單臂一揮，正好擋住羅橫躍起這一掌。
羅橫雙眼微眯，爆出一縷精光。
看似輕飄飄的一掌與對方手臂交擊的剎那。
勃發出剛猛的力道。
趙十環面色一變，手臂被一掌帶偏，腳下蹬蹬蹬連退數步，差點撞上身後背手而立的老太爺。
老傢伙眼神一凝，匆匆丟下一句：“這裡交給你們了。”
轉身便往樓道內退去。
羅橫身在空中，以一招八卦掌中的旋風掌，掃掌攻擊打出了八極拳的崩勁，震退趙十環。
正要趁勢躍上四樓。
這時旁邊忽然傳來風聲，阿強一腳鞭腿橫掃，擋住羅橫。
羅橫早有防備他會出手。
身體在空中一個翻轉，使了一招八卦掌中的巧倒銀瓶。
腳尖與阿強這一腳相撞。
羅橫也借這一腳對撞的力道，在空中再次翻身側轉，腳上手下一掌撐在護欄之上，再次借力回撲而來。
阿強一腳逼退羅橫，竟緊接著便是一招橫空側踹，雙腳同時蹬地跳起。
整個人打橫在空中，雙腳同時向羅橫蹬來。
顯然，上一次輸在羅橫的手下。
使他知道自己與羅橫的差距，這一次動手，根本不敢留手。
上來便是殺招，想借著羅橫立足樓梯上，站位劣勢，不給羅橫衝上四樓的機會。
這時羅橫如果堅持躍上高臺，絕對會被高踹蹬下去。
江湖上有句諺語，叫作手是兩扇門，全靠腿打人。
譚腿四隻手，人鬼都發愁。
說的便是精通譚腿的高手，一雙腿練的強悍無比，同時又靈活如手。
縱使羅橫修為在苦力強之上，硬接對方雙腿蹬踹，只怕也要吃虧。
不過羅橫絲毫沒有任何緊張。
人在空中，單掌探出便要來抓阿強的腳踝。
鏹！鐵環撞擊的聲響再次傳來。
趙十環此時又撲上來，掄臂拋捶砸向羅橫。
羅橫手在阿強腳面上一搭。
看似毫不受力，輕輕撫過。
阿強卻好似被重物忽然壓下，來不及調整姿勢，就這麼橫著從空中直直摔了下來。
羅橫這一招正是八卦掌中的纏掌，本是擒拿纏手的招式。
在羅橫手中使出，卻是八極剛勁。
羅橫一招破了譚腿蹬踢。
人在空中，無處借力，也開始下落。
趙十環的圈著鐵環的手臂砸捶正好臨身。
羅橫架肘硬接。
咚！
手臂與手肘硬碰硬對撞，對方手臂上有鐵環防護。
羅橫這下立足未穩，被撞的不由自主向後倒退。
可是他身後便是樓梯。
這一退步，腳下踏空，身子便向後仰倒。
趙十環一招得手，繼續向前一步，雙手並拳，一招羅漢曬屍，砸向羅橫胸前。
羅橫借後仰之勢，腳在樓梯上一蹬，身體橫飛而出。
雙手向後撐地，避免自己摔下樓梯。
借勢一個類似鯉魚打挺的動作，終於站起身來。
趙十環逼退羅橫，雙臂一震，鐵環發出嘩啦聲響，站到樓梯口，居高臨下，再次擺開架式。
這時地上的阿強也已起身，再次站到樓梯口。
兩人並肩而立，面對羅橫。
雙方又回到最開始的站位。
兩大高手聯手，果然非同凡響。
羅橫摸了摸鼻子，雙臂緩緩展開，一前一後，雙腿微蹬。
二郎擔山式！
“再來！”
一聲斷喝，羅橫腳下發力，再次向上衝去。
在樓梯臺階上踏出一步，腳下力道崩碎臺階。
人已向上衝去。
趙十環雙臂翻轉，手臂上的鐵環嘩啦啦響動。
一招洪拳定金橋，順勢一招翻身劈捶，迎面砸向羅橫。
旁邊的阿強又是一招掃腿側踹。
兩人聯手，再次同時攔向羅橫。
羅橫嘴角冷笑，前衝的同時，一招八極拳八大招之一的左右硬開門。
撥打頂肘截擊譚腿側踢，另一隻手卻是上揚頂肘，硬接趙十環的鐵臂環。
撥開譚腿攻擊的同時，一腳踩在臺階之上。
另一條腿卻忽然向上抬起前踹。
雙腿一前一後分開，幾乎平直，阿強側踢，只單腳站立，見羅橫站在低處，竟想踢自己的腳踝。
面色一變，高踢的一腳順勢落下，猛的向下踩踏。
這一下若是被他踩中，以羅橫現在的姿勢，膝蓋只怕都要被他踏碎。
同時一肘與趙十環再次撞到一起。
羅橫嘴角冷笑，手肘忽然一轉，勾住趙十環的小臂。
趙十環面色一變，雙臂伸直，向前一送。
手臂上的鐵環隨之一鬆一緊，順勢便要回手，準備脫開羅橫的纏鎖。
羅橫哪會如他的意？
手腕一翻，變拳為爪，扣住趙十環的手腕。
猛的發力扣住，藉著趙十環縮回手臂的動作。
整個人如同沒有重量，竟掛在趙十環的手臂之上。
順勢收腿上躍，竟一下子跳上高臺。
這時，三人終於第一次，站到了同一水平面上。
阿強一腳踏空，將地面踩出個凹坑，再次抬腳蹬踢，企圖將羅橫踹下樓梯。
羅橫腳下扭轉，側身讓過他的蹬踢，貼著阿強的腿一個轉身，便撲入他的懷裡。
抬肘單陽頂，挑頂阿強胸口。
阿強連忙雙手交疊，防在胸前，抵住羅橫的肘擊。
羅橫左步上前，向左轉身，雙腿微微彎曲，整個人靠著阿強，做了一個馬步動作。
旁邊趙十環又是一招翻身劈捶，砸向羅橫後腦。
羅橫右拳收至腰間，斜向下方推送。
一招八卦掌推掌，印在阿強肋部。
嘭！
看似只是普通的推掌，最多是將人推搡出去。
打到對手之時，羅橫心念轉動間，卻轉化為八極劈山掌的勁道。
正所謂劈山斧加鋼。
勁道之剛猛，完全不在頂肘崩勁之下。
阿強出痛之下，身體本能微彎，向後退去，企圖躲避羅橫接下來的攻擊。
羅橫肩頭微沉，左手再次掄轉半圈，纏住阿強大臂。
八極大纏勁使出，順勢回拉。
腳下一個側步，阿強不由自主向前一步。
與羅橫正好交換了一個位置。
趙十環翻身劈捶砸下，眼看就要擊中羅橫的後腦。
此時面前的對手突兀一變，成了同伴。
連忙收手偏轉。
慣性之下根本來不及收手？
只能匆匆偏過數寸，避開阿強的後腦位置，砸向他的肩頭。
他的手臂上可是套著鐵環的，阿強練的是譚腿，又不是橫練金鐘罩。
猝不及防硬接這一擊，只怕肩胛骨都要砸裂。
最後關頭，趙十環只能洩去手臂上的勁道……
手臂上的肌肉一鬆，鐵環也順勢向上滑動，分開一段距離，露出自己的小臂。
沒有鐵環加持，只是小臂砸上阿強肩膀，避免傷到他……
羅橫咧嘴一笑，忽然閃電般的探手。
一把扣在趙十環的手臂上。
這回沒了鐵環防護，羅橫的指頭，幾乎扣入對方的肉中。
痛的趙十環面上一陣抽搐。
此時三人的站位，趙十環一手在阿強肩頭，被羅橫扣住手腕。
阿強站在中間，一條手臂被羅橫纏住。
而羅橫卻在阿強的懷裡，一手扣著趙十環的手臂，一條胳膊夾纏著阿強。
三人疊在一起，幾乎沒了動彈的空間。
羅橫嘴角笑意更濃，忽然沉肩。
單腳在地面一跺，扭腰便撞。
八極貼山靠！重重撞在阿強胸口。
阿強被撞，身體猛的朝後，又撞在趙十環身上。
撞得正要舉起另一隻手，隔著阿強攻擊羅橫的趙十環一個踉蹌，朝後退出一步。
剛剛凝聚起來的氣力，都被撞散了。
夾在中間的阿強更是差點背過氣去，更沒了餘力反擊。
羅橫趁勢向前一步，推著兩人擠在一起。
沉肩又是一式貼山靠。
咚！
兩人這下連鼓起氣勁硬扛的機會都沒了。
羅橫再次前進一步。
單腳跺在地面，扭腰再撞。
貼山靠！
嘭……
趙十環的後背終於撞到牆壁，退無可退。
羅橫動作不停，跺腳！沉肩！貼山靠！
咚！
咚！咚！
一連數次貼山靠撞擊。
阿強早已被撞的失去意識，只是手臂還被羅橫纏著，被夾在羅橫與趙十環中間，成了一個大號肉墊子。
後方的趙十環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羅橫雖然不會隔山打牛。
但是這也不用隔著阿強將氣勁打透了。
數次撞擊之下，他身後的牆壁上，都被震落一層牆皮。
羅橫連撞了數次，這才鬆開二人。
阿強第一時間，便軟軟倒地。
羅橫也不去看他是生是死，反正被夾在中間，硬吃了近十記貼山靠。
就算活著，一身功夫也算廢了。
趙十環靠著牆，眼神迷離的看著羅橫，瞳孔都已經沒了焦距。
羅橫隨手一個擺肘，徹底將其放倒。
三人這一段打鬥，說起來話長。
實際上總共也就兩個照面。
第一個回合兩人聯手，將羅橫逼下樓梯。
這個時候兩人信心高漲，自以為能對付羅橫。
但是，羅橫第二次撲上來發動攻擊以後。
他們便完全沒了還手之力。
整個過程，一分鐘都不到。
那些順著迴廊，向這邊衝來的青幫打手，都還沒到呢……
羅橫抽空瞅了眼系統。
『叮，恭喜您在比鬥中獲勝，獲得獎勵寶箱（大）一隻。』
苦力強的寶箱上次已經拿過。
系統判定中，角色寶箱不能反覆在同一個物件身上重複刷。
這點羅橫早已知曉了。
這次的大號寶箱，就是洪門鐵線拳高手趙十環的。
默唸開啟。
『叮，開啟寶箱（大），獲得獎勵技能點+5。本源點+1.』
又有收穫，羅橫順手便將這一點本源點加到傷害減免上。
傷害減免來到90點。
抬步便追向樓道。
四樓的整體佈局，與樓下不同。
進入樓道之後，只有一道門戶，應該是沒有對外出租。
看著緊閉的鐵柵門。
羅橫並沒有急著上前踹門。
而是取出了從黃公館裡獲得的衝鋒槍。
端著槍對著房門便是噠噠噠噠一梭子彈。
打的火花四濺，內裡的木門崩成碎片。
衝鋒槍一響。
本來還朝這邊衝來的眾多青幫打手，齊齊一震。
幾乎同時停下腳步，面面相覷……
尼媽，這要是手槍還好些，大不了仗著人多，衝上去搏一把。
誰倒黴誰幸運都看命運。
但是衝鋒槍啊！
這尼媽擺明是送死的活……
噠噠卡卡……
羅橫可沒管那麼多，一口氣將彈匣清空。
估摸著房間裡就算有埋伏，這會兒也不敢露頭。
這才收了槍，上前一步抬腳踹在門上。
本來應該是朝外開的鐵柵門，被踹的直接向內凹陷。
嘭的飛入屋內。
從黃公館一共就找到四把衝鋒槍，也沒找到備用的子彈。
當時就用光了兩把。
剛剛又打完一把槍的子彈，羅橫取出最後一把，端在手中。
步入屋內，左右打量了眼。
或許是因為，有兩大高手貼身保護。
旁邊樓內埋伏的手下，趕到這邊最多也只要一分多鐘。
老太爺奀叔想裝個逼。
沒想到羅橫這麼猛，兩大高手聯手，一分鐘都沒堅持住。
房間內並沒有其他人。
老太爺怔怔坐在沙發上，胸口沽沽冒著血沫子。
羅橫撇了撇嘴，老傢伙運氣還真不錯。
隔著門打完一隻彈匣。
他居然就中了一槍？
低頭一看，地上一灘血跡已經漫延開來。
兩條腿上數個血窟窿……
這才合理嘛。
羅橫滿意點點頭，上前拿衝鋒槍指著他。
“真是英雄出少年，沒想到兩大一流高手，居然都沒能攔下你……你這個年紀就有這樣的身手，難怪能殺死那三兄弟……”
奀叔露出一個苦笑，看著羅橫，緩緩說著。
羅橫搖頭：“行了，你也別廢話了。我看你也挺痛苦的，不如我給你個痛快。”
說著還捨不得衝鋒槍的子彈。
收起衝鋒槍，又換了把手槍出來，對準老傢伙的腦袋。
整個換槍的過程，都在對方面前執行。
反正馬上就是個死人，羅橫覺得不用費事了。
羅橫手腕一翻，那麼長的一把衝鋒槍便憑空消失，一舉手又出現一把手槍。
把奀叔都看傻了。
勉強舉起手，指著羅橫，不可思議道：“慢著……”
“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
嘭！
羅橫皺眉看著仰頭倒在沙發上的奀叔，撇嘴道：“有什麼話，記得託夢告訴我。”
他看過那麼多影視劇，反派往往死於話多。
就算他心裡，再怎麼好奇，為什麼兩大高手，會替老傢伙出力。
他也不打算聽老傢伙囉嗦。
乾死就完了。
大概是老傢伙沒有對自己出手，或者是直接開槍打死的。
這回沒有寶箱。
羅橫也不在意。
扒窗戶上朝外面看了眼。
迴廊上那些打手還在，羅橫一撐窗臺，直接跳了出去。
手在向外延伸的窗臺上一借力。
跳到三樓一扇窗戶內，直接透過這處租屋。
開啟屋門來到迴廊之上。
一眾青幫的打手此時失去主心骨，正站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羅橫忽然從三樓的樓道內走出。
離的最近的人嚇了一跳，見羅橫空著雙手。
本能舉起刀便砍。
羅橫之所以不直接動槍，就是為了收割寶箱。
這時候哪還會客氣？
直接迎上前，架肘便打！
咚咚嘭嘭……
一時間，小小的迴廊上亂作一團。
羅橫前進的速度幾乎比平常人步行還快。
一個個人不是被一擊放倒，便是被打出走廊，落到樓下。
鬼哭狼嚎的慘叫聲一片。
很快便將這條迴廊上十幾人全部清空。
抬頭看向另外一邊的迴廊。
羅橫嘴角咧開，笑出一口大白牙。
看在這些打手眼裡，卻無異於惡魔的獰笑。
羅橫身形一動，速度越來越快，也不用走樓梯。
踩著迴廊外，那些租戶搭建的晾衣服的鐵架子，在三棟樓間穿過。
咚咚咚……又是一番腥風血雨……
四馬路，薈芳樓。
霍慶雲面色難看，瞪著王佳芝。
“弟妹，你怎麼沒勸一勸小師弟，現在外面到處都在找他，這個時候讓他出去？太危險了……”
劉雲橋皺眉勸道：“大師兄，這個時候說這些已經遲了。
“師弟堅持要走，王姑娘也阻擋不了。不如想想，他會去哪吧。”
霍慶雲搖頭苦笑：“上海這麼大，我們能去哪找他？”
兩人正發愁著。
忽然外面傳來響動。
霍慶雲神色一動，劉雲橋已經到了門邊，開啟一條門縫，向外觀察。
片刻後，悄悄鬆氣道：“是老張他們……”
“怎麼回事？羅小子呢？”
張牧之帶著三個兄弟進門，看起來心情不錯。
沒有發現羅橫的身影，好奇詢問。
劉雲橋苦笑：“我們走後不久，他自己就溜出去了，這不我們也剛剛回來，正在商量他會去哪呢。”
張牧之撇嘴樂道：“臭小子還能去哪？一定是去找相好的去了唄。”
說完之後，訕訕看了眼王佳芝。
自己輕輕在嘴巴上拍了拍，笑道：“姑娘你別當真，咱這張嘴就是喜歡胡說而已。”
王佳芝淺淺一笑，眉間掛著絲苦澀，搖頭道：“羅大哥說是有急事，必須外出，具體是什麼事，我也沒敢問他……”
張牧之撇了撇嘴。
顯然不相信這種話。
早上出門之前，還說好的羅橫等在家中的。
能有什麼事？肯定是去找女人去了。
衝霍慶雲兩人使了個眼色：“姓易的那邊進展不錯。
“我們今天按前些天觀察到的情報，從經常進愚園，陪姓易的老婆打麻將的女人中，選了一個長的最好看的目標。
“找到了人家的住處，羅小子拿回來的黃金，我也換成了首飾送過去了。”
劉雲橋點了點頭，問道：“在哪？”
“法租界，富民路……”
老三咧著嘴，搶在張牧之前面回道：“你們是沒見那娘們，長的可真帶勁，姓易的他媽還真有眼光。”
劉雲橋怔了怔。
忽然想起什麼，問道：“你們找的那女人，不會是叫五小姐吧？”
張牧之搖頭：“不知道叫個啥，反正這幾天經常見她出入愚園，王小姐不是說，姓易的喜歡讓自己的情人陪他老婆打麻將麼。
“這個女人是最漂亮的，一定是姓易的情人中最受寵的吧。”
王佳芝想了想，捂額苦笑：“張大哥，這次你怕是搞錯了。
“按你們說的，住在法租界的，確實應該是五小姐，按我的觀察，去愚園打麻將的女人中，應該只有她和易默成沒有瓜葛……”
張牧之幾人錯愕不已。
“這話怎麼說的？長那麼漂亮，跟天仙似的，姓易的既然是色鬼，怎麼會放過？”
劉雲橋解釋道：“這個我來解釋吧，五小姐是杜國笙的五姨太。
“汪偽集團和東瀛人，想要借青幫三大亨在上海的影響力，侵入上海的政商界。
“杜國笙的女人，他當然不會碰。”
“壞的，這麼說我們的禮送錯了？”
老三忽然一拍大腿，懊惱道：“十塊金磚，一萬多大洋啊……
“不行，我得去找機會要回來。”
說著，扭頭就想往外走。
“回來，急個啥？”張牧之攔住老三。
回頭看向劉雲橋：“兄弟你說那是杜國笙的女人？現在杜國笙都已經死了，姓易的會不會對她下手？”
劉雲橋搖頭：“這我哪知道，不過這女人身邊，應該有高手護衛。
“你們想要去要回禮品，有點難了。”
“這話怎麼說的？”張牧之好奇問道。
劉雲橋苦笑：“之前我知道杜國笙的死訊，見她可以出入愚園，也打過她的主意。
“曾暗中聯絡過她，想將她發展成我們這邊的眼線。
“結果朝天宮在上海這邊的情報負責人，見過那女人一面之後，就被人殺死在了聯絡點內……”
說到這裡，劉雲橋忽然想到什麼，愕然看向王佳芝。
王佳芝見他說到這裡，忽然看著自己。
微微一怔，明白劉雲橋終於想通了。
苦笑點頭：“是羅大哥做的。”
劉雲橋一拍額頭，苦笑道：“之前師弟跟我提過一次。
“說是老吳已經死了，我當時沒多想。
“這麼說來，小師弟出去會去哪，我大概是猜到了。”
張牧之，霍慶雲，還有老三等人面面相覷，不明白他倆在打什麼啞謎。
王佳芝掩嘴輕笑。
劉雲橋無語搖頭。
霍慶雲若有所思，遲疑道：“二師弟，你不會是想說，那個杜國笙的女人身邊的高手，就是小師弟吧？”
劉雲橋笑道：“大師兄，這回你可能真的沒猜錯。小師弟這個時候，十有八九就是去了法租界，找人家去了。”
張牧之忽然一拍手，恍然道：“他媽的，這麼說起來，我們是在羅小子這裡拿了黃金，買回來的禮物。
“又他媽的給送回他的女人手裡了？”
“你可別胡說？沒聽王姑娘和我二師弟說麼？
霍慶雲立即反駁：“那個女人是杜國笙的女人，我小師弟最多也就是受姓杜的相托，照顧一下而已。怎麼可能會勾搭有夫之婦？”
張牧之還沒說話。
老三在一旁搖頭道：“我看未必，長那麼漂亮，還剛死了男人……”
張牧之一眼將他後面的話給瞪了回去。
搖頭道：“既然是這樣，咱們去法租界看看就知道了。”
幾人商量一番。
霍慶雲留下，劉雲橋隨著幾人一起，去法租界找小五，看看羅橫在不在那邊。
幾人走後不久。
一道身影從暗巷中走出，左右看了一眼。
閃身進了薈芳樓的樓道。
羅橫心情不錯，本來是開車回來的。
結果這年頭的汽車質量不咋滴，半路拋錨了。
壞的地點離四馬路倒也不遠。
羅橫索性一路走了回來。
剛剛踏上二樓平臺。
屋門便開啟，大師兄霍慶雲的聲音傳來。
“小師弟？你怎麼回來了？”
羅橫懵逼的看著大師兄。
這話怎麼問的？
按大師兄的性格，不是應該問自己為什麼要出去？
有沒有遇到危險麼？
霍慶雲將羅橫讓進屋。
“小師弟，不是說好你在家裡等我們的麼？你怎麼那麼任性？你出去萬一被人認出，怎麼辦？”
果然，這才是正常的大師兄。
羅橫一咧嘴笑道：“師兄你放心，我出去就是處理些事。
“對了，你不是和二師兄一起去浦東麼？
“怎麼樣？武六有沒有找好離開上海的船？”
霍慶雲搖頭：“人我們倒是見到了，一開始人家見你沒到，還發了通脾氣，不肯跟我們說。
“後來我們好一通解釋，還有個馬先生在旁邊幫忙說話。
“她才願意告訴我們，說是最近一班去港島的船，就在五天以後。
“讓我們做好準備，如果出去不方便，五天後她可以開車接人，到時候直接幫忙送大家到碼頭登船。”
羅橫滿意點頭，武六這件事倒是考慮周到。
既然是五天後，那富民路那邊也就不用急著去通知了。
今天累了一天，羅橫便想要先休息休息。
這時大師兄又扯住他的袖子。
追問道：“師弟，我有個事情，想要問你，你老實跟我說，可不許撒謊。”
羅橫愕然，不知道大師兄這是怎麼了。
不過看著他那幅認真的樣子。
羅橫還是點了點頭：“行，師兄你問吧。”
霍慶雲嚴肅道：“你是不是……”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什麼。
抬頭看了眼一旁的王佳芝，和床上的月牙紅。
發現兩對大眼珠子，都在眨巴眨巴的看自己。
霍慶雲一拽羅橫：“走，我們到隔壁去說。”
羅橫被搞的莫名其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到了隔壁，聽大師兄問完。
羅橫都傻眼了。
“你是說，二師兄和老張他們，去了富民路？”
霍慶雲點頭：“嗯，剛走不久。”
羅橫又問：“他們還把我給的黃金，換成了首飾，送給了富民路的五小姐？”
霍慶雲再次點頭。
羅橫繼續問：“所以你們覺得，我跟五小姐有一腿？”
霍慶雲皺眉道：“師弟，你也不小了，按理說喜歡女子，師兄不應該阻攔。
“就像之前在佛山，你和宮家小姐之間，師兄就很高興。
“但是那個什麼五小姐，終究是有夫之婦，人家男人還剛剛去世，這個事情，你是不是得緩緩？”
噗嗤一聲。
羅橫徹底繃不住，笑出聲來。
搖頭道：“師兄，現在可不是說這個時候。
“不行……你先等等，回頭咱們再說，我得先去一趟富民路。”
說完也不等霍慶雲阻攔。
立即出了門。
匆匆下了薈芳樓，雖然挺急的，但是好歹記得沒在薈芳樓門口搭車。
腳步飛快，穿了道巷道，換了一條路，這才招了一輛三輪車。
“去法租界……”
車伕應下，開始賣力蹬起。
羅橫坐在車上，還有些哭笑不得。
老張那些人的行動力是沒得說。
這麼快便選定了目標，禮物都送了出去。
可是，這件事可玩成了烏龍。
把禮物送給了小五？
話說小五這幾天，不是以身體不舒服的理由，沒去愚園打牌了麼？
很快到了法租界附近。
羅橫當然不可能直接到富民路下車。
付錢打發了車伕。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摸索，附近的地形早已經爛熟於心。
快速的鑽過幾條巷子。
很快便到了富民路，羅橫特意繞著小五那棟小樓，轉了兩圈。
並沒有發現老張幾人的身影。
心中有些納悶，那幾個傢伙不會還沒到吧？
不過聽大師兄說，幾人在自己回去前，剛剛離開不久。
或許路上被什麼事情絆住了。
羅橫再次繞回後門，確認周圍沒有人監視，這才上前敲門。
這回開門的人，又換回了張媽。
見到是羅橫，張媽臉色不太好看。
將羅橫讓進屋之後，便轉身回了自己的傭人房。
客廳裡，幾人聽到動靜，紛紛回頭。
“都還沒休息呢？”
見馬三，宮六，阿燕，還有小五居然都在，羅橫抬手打了個招呼。
小五微微點頭：“羅先生回來了？正好有件事情，我們正在商量。”
“什麼事？”
羅橫隨口問著，隨意走到馬三邊上。
馬三往外挪了挪，讓出點位置。
羅橫坐下之後，才看到幾人面前的茶几上。
放著一隻做工精美的紅色盒子。
羅橫忍不住又笑出聲來：“呵呵，這盒子挺漂亮的啊，是什麼好東西？”
說著，伸手將盒子拿起開啟。
只見裡面一條鑲著數顆寶石的項鍊，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不得不說，老張幾人的眼光還真他媽可以。
一萬多大洋買的項鍊，做工精緻處，不輸後世某些大品牌的奢侈品。
“這條項鍊，今天突然有人送上門的。”
馬三輕聲解釋了一句，看了眼小五，又道：“我們懷疑，是不是有人知道杜先生的死訊，對五小姐起了壞心思……”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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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