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借老爺一用

“不曉得您想要做什麼生意？”

儘管恨不得親手把羅橫掐死。

不過秦老爺還保持著足夠的理智。

主要是羅橫的威懾力太大了。

單槍匹馬一個人，手都沒動。

一隻腳踢翻了自家養著的幾十名護衛打手。

秦老爺不得不服軟。

“也沒什麼，就是我初來乍到，在沙河鎮沒什麼根基。

“但是秦老爺您也見到了。我帶著十多個被沙河幫殘骸的女子。

“總得有個落腳的地方不是……”

羅橫語氣緩和的說著，還用上了尊稱您。

秦老爺眼珠轉了轉。

有些理解的點頭道：“羅先生說的對，您想在沙河鎮落腳，小人絕對歡迎。”

羅橫滿意的笑道：“秦老爺是識得大體的，我還擔心因為我是外鄉人，又打死了沙河幫那麼多人。

“秦老爺會怪我呢。”

“不敢不敢，沙河幫作惡多端，沙河百姓苦其久矣，羅先生為民除害，是名副其實的大英雄。”

秦老爺諂笑著，又說道：“羅先生想要帶安頓那些女子。

“碼頭邊的房子都是沙河幫那些粗坯住的，我們秦家在鎮後大青山，還有處農莊，可以送給先生暫住……”

羅橫搖頭：“哪能白要秦老爺的莊子？

“我們住碼頭也沒什麼，萬一秦老爺搬來的救兵太厲害，我也能及時走水路逃命不是。”

“呵呵……羅先生真會說笑……”

秦老爺覺得腦門上，又有汗水滲出來。

這一刻，秦老爺只覺得羅橫是個瘋子。

上午才把自己極盡羞辱了一頓。

中午又上門打死了自己那麼多的護院，闖進秦家。

然後坐在這裡，就跟沒事人一樣，跟自己聊天。

東扯西拉的說了半天，也沒搞明白，羅橫究竟想說什麼。

就在這時，羅橫忽然正了正身子。

敲擊著桌子的手指也停了下來。

笑眯眯的看著秦老爺，語氣溫柔的說道：“對了，還沒說我想借什麼呢。”

秦老爺立即笑道：“羅先生儘管直說，只要我們秦家有的，小人一定答應。”

羅橫一拍手：“這就好這就好，那就請秦老爺上路吧。”

“什麼？”秦老爺愕然張口。

坐著的羅橫忽然抬腳，嘭的一腳踹在秦胖子的大肚腩上。

以他如今的實力。

這一腳下去。

體重將近三百斤的秦胖子，竟也被踹得雙腳離地。

倒飛出去四五米遠，重重落在地上。

四肢本能的抽搐著。

雙眼不敢置信的瞪著羅橫，一直被肥腫的眼袋，擠得眯眯的雙眼。

終於徹底睜開，眼角都被撕裂。

淌出兩條血線……

羅橫緩緩起身，搖頭嘆道：“本來想說借你人頭一用。

“可是我這人心善，見不得砍人腦袋那麼血腥的場面。就給你留個全屍好了……”

秦胖子終於停止掙扎，徹底斷氣。

羅橫面色不變，徑自拎著秦胖子的屍體，向外走去。

之所以上午不直接殺了這傢伙。

當然就是等他派人送出求援信。

昨天傍晚羅橫在鎮子上買東西的時候，就聽說一個訊息。

秦家有位少爺。

如今正在佛山城中當把總。

按羅橫的推測，應該就是在那位千總雷一笑的麾下任職。

秦家的求援信，大機率不會送到與秦家有宗親關係的知府手中。

而是會送給那位把總少爺手裡。

羅橫既然選定沙河鎮為自己在這個世界的根據地。

當然不可能留下那個禍患。

反正羅橫聽到的訊息，那位秦少爺，也不是什麼好鳥。

吃喝嫖賭，欺男霸女的事兒沒少幹。

提著秦老爺的屍體，羅橫直接大搖大擺的出了秦家大宅。

從沙河鎮唯一的那條街道上走過。

兩側商戶鎮民，看清羅橫手裡的秦老爺後。

盡都面色鉅變，只感覺這沙河鎮的天，真的要變了。

不理會身後一片議論紛紛。

羅橫走到鎮口，找了棵樹，直接將秦老爺的屍體掛到一人多高的樹杈上。

自己便找了塊大石。

就這麼坐下。

估摸著沙河鎮到佛山的道路。

報信的人快馬而行，這時應該要回返了。

果然。

沒等多久。

遠遠便見一匹快馬從山道盡頭現身。

一路奔著沙河鎮便來。

羅橫起身，站到道路上。

不一會，馬上之人看清羅橫。

非但沒有駐馬，反而急抽了幾鞭馬腹。

羅橫冷笑。

這傢伙倒是打得好主意，居然想縱馬撞自己？

騎馬的秦家人，見羅橫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眼中閃了一絲暴戾。

控制著胯下馬匹的韁繩，便想直接撞死羅橫。

秦家養的這兩匹好馬，可都是少爺從軍營中弄出來的。

都是上好的戰馬。

這一下若是撞實了，衝擊力不亞於一輛小汽車當面撞人。

馬上報信之人已經想象到。

呆會羅橫被撞飛後，渾身骨頭斷折，口吐鮮血的悽慘模樣了。

只是就在他幻想之際。

羅橫忽然動了。

馬上的騎士一驚。

以為羅橫想要避讓，立即揚起手中的馬鞭，抽向羅橫，企圖干擾羅橫的動作。

就算不正面撞上，被奔馬側面帶一下。

也夠羅橫受的。

卻沒想到，羅橫單手一撈。

竟精準的拽住馬鞭鞭梢。

不等馬上的騎士鬆手棄鞭。

羅橫手腕一抖。

一股氣勁順著馬鞭傳到騎士手臂之上。

瞬間他便覺得整條胳膊一麻。

然後便是身體。

還不待他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身體竟已騰空而起，脫離馬背。

羅橫這個時候，卻忽然探出一腳。

飛在空中的騎士腦海中閃過一個詭異的念頭。

看這傢伙的姿勢，難道他還想用自己的腳，去絆奔馬不成？

這傢伙瘋了吧？

卻只見羅橫腿彎自膝蓋位置一轉。

以一個形似八極蹉踢的姿勢。

腳底正好從側面，踹在馬腿之上。

唏呂呂……

戰馬發出一陣鳴叫。

龐大的馬身在慣性之下，歪斜著衝出道路，翻滾著倒向道旁的草叢。

羅橫一步上前。

嘭的一腳再次踢在倒地掙扎的戰馬頭上。

將戰馬踹的貼著地面。

再次滑出去數米遠。

在雜草叢中四蹄亂蹬，掀翻無數草屑。

羅橫一個回身。

嘭！

騎士正好落地，趴在地上痛苦的咬著牙，仰頭目光與羅橫相交。

驚慌不已的便想起身。

羅橫輕輕抬腳，踩在他肩膀上。

沉聲問道：“跟你送信的另一個人，是留在佛山跟大部隊一起回沙河了？”

騎士早被羅橫剛剛那一腳，踹翻奔馬的舉動嚇得六神無主。

聽到羅橫的問話，立即點頭道：“是的，大少爺讓我先回來報信，他隨後就會回沙河。”

羅橫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問道：“他準備帶多少人？走陸路還是水路？”

對方回道：“大少爺雖然是把總，卻只有四十多人，聽少爺說，是準備乘船……”

羅橫點了點頭。

千總，把總這個官職，其實就是清廷的綠營。

這年頭早就爛透了。

千總說的好聽，足額一千戰兵。

把總也能管個一二百。

其實吃空餉非常嚴重。

這個秦少爺手底下，能有四十幾個人的戰力。

算是正常的。

有更離譜的那種，連他媽把總都是虛名。

整個千總營，除了身邊親近的一隊親兵。

還有一兩個心腹。

領一千人的餉，實際連廚子帶馬伕都拉上，湊一塊兒可能就一二百人的都有。

加上這年頭清廷也積弱，軍餉本來就發不足額。

一個千總營，上面撥下來一百兩銀子。

層層抽頭，到了千總手裡，最後能剩三四十兩，都算這個千總上面關係夠硬。

秦家少爺能養四十多人。

估計是老秦家背後支援。

“你家少爺有沒有說過大概什麼時候到？”

“這個小的真不知道了，好漢爺您想知道什麼儘管問，小的只要知道的，保證全都告訴您。

“絕不敢有半句隱瞞……”

羅橫點點頭，笑道：“很好，你是個聰明人。滾吧……”

腳終於鬆開。

報信這傢伙連忙撐起身。

忍著身上剛剛跌下來的疼痛。

跌跌撞撞就想往回跑。

羅橫輕喝一聲：“往哪跑呢？”

這傢伙身子一哆嗦，連忙頓住腳步，身體半躬著，還保持著跑步的姿勢，卻絲毫不敢動彈。

羅橫上前一步，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笑道：“放心，都說了放過你，我羅橫說話算話。

“你現在回鎮子裡，在秦少爺死之後，老實待著，別讓我發現你偷偷跑出鎮子。”

“小人不敢，好漢爺放心，小人這就回家……”

能被挑出來幹報信的活。

絕對是最受信任，也是最機靈的。

羅橫一開口。

這傢伙便猜到意思，這是防著他偷偷去給秦少爺報信呢。

小心的從羅橫身邊繞過。

這傢伙腳下越走越快，撒丫子就想往鎮子裡跑。

一抬頭，正好見到樹杈上掛著的那隻大號蛤蟆似的屍體。

只一眼，就這體型。

沙河鎮獨一份。

再加上身上的衣服花色。

被嚇的雙腿一軟，差點一個趔趄栽倒。

待站住身形，跑的更快了，只恨不得爹孃沒給生對翅膀……

羅橫沒殺這傢伙。

倒不是什麼善念發作。

我也不是那種以殺戮為樂的變態。

就是秦家那些護院，他也沒有趕盡殺絕。

事實上，上一個世界。

除了遇上東瀛人，羅橫打那些幫會成員，也沒有次次殺人。

很多時候給個教訓也就過去了。

羅橫一向認為，對東瀛人，那是國仇，每一個來自華夏人，都應該將這個刻進自己的血脈裡。

絕不能忘記！

既然確定敵人要從水路過來。

羅橫便又帶著秦胖子的屍體。

回到小碼頭附近。

事實上沙河鎮有兩個碼頭。

沙河幫盤踞的這一處在下游，規模較小。

平日裡也沒有什麼貨物進出。

多是沙河幫與秦家搞一些見不得人的生意，才從這裡裝貨卸貨。

另一處大點的碼頭在上游。

普通人走水路進出沙河鎮，商賈做生意之類的，多是走那個碼頭。

不過那裡也應該是秦家的產業就是了。

羅橫沒來之前，秦家在沙河鎮，幾乎就是個小王朝。

華夏朝廷，自古便有皇權不下鄉的說法。

朝廷最低一級的官員，只到縣一級。

底下的鄉鎮野村，多是交給鄉規民約，當地宗族。

很多類似秦家的這種鄉紳。

便是著在民間執行司法權，甚至有些藉著剿匪的名義，還能把持團練兵權。

儼然就是一個小朝廷。

從佛山方向過來，走水路的話便要逆流而上。

進入沙河幫，無論走哪個碼頭，都得從小碼頭經過。

羅橫回到碼頭。

眾女已在鐵蘭的領頭下，開始練習詠春拳。

看她們的架勢，雖然練的還是花架子。

套路倒是已經開始熟悉。

應該是個個都認真學的，並沒有人對練武有什麼逆反心理。

想來她們之前被沙河幫綁架的經歷，使得這十二名女子，心態上有了不小的變化。

見到羅橫將秦老爺的屍體，掛在碼頭棧橋邊的木樁上。

眾女都有些變色。

練拳的動作紛紛停了下來。

羅橫微微皺眉：“你們繼續，因為一點點打攪，就分了心神，怎麼能練好功夫？”

鐵蘭連忙招呼著姐妹們繼續。

羅橫就這麼坐在棧橋上。

面對河面，靜靜等待。

抽空看了眼系統，剛剛在秦家大展神威。

收穫的技能點又超過了一百點。

正好將槍鬥術從大成級，加到了圓滿級。

一股關於槍支配合功夫運用的經驗，傳輸入羅橫的腦海。

儘管還沒嘗試。

羅橫卻已有感覺，現在自己的槍法，應該可以稱得上神槍手了。

大約半個小時左右，下游終於出現一艘船，逆流而上。

羅橫並沒有急著起身。

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終於來了。

一次性將沙河鎮的麻煩都解決。

以這個年代清廷縣衙的辦事效率。

羅橫相信，接下來自己應該有一段相對平靜的時光。

可是安心在沙河鎮執行自己昨天想好的計劃。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

從那艘船出現在羅橫的視野中。

又過了差不多二十幾分鍾。

船才靠近碼頭河段。

這時，船上的人也發現了秦老爺的屍體。

事實上不發現都難。

羅橫可是將這胖子掛在棧橋最顯眼的位置。

“是老爺……”

“那個外鄉人殺了老爺……”

船上有人呼喊著，聲音中充滿了惶恐。

沙河鎮的太上皇秦老爺，居然叫人殺了。

羅橫這才緩緩站起身，衝船上喊道：“船上可是秦家的少爺？”

“小賊，還我爹命來……”

一個聽起來，中氣有些不足，顯得氣息虛浮的聲音嚎叫著。

羅橫雙眼微眯。

目光落到說話的人身上。

這傢伙穿了一身綠營把總的戰服。

扶著船舷而立。

羅橫咧嘴喊道：“秦少爺這可為難我了，起死回生的本事我可沒有。

“不過待會我動作快點，或許你還能攆上秦老爺，父子同赴黃泉。”

秦少爺目眥欲裂，指著羅橫大叫道：“放箭，給我放箭射死那賊人，替我爹報仇！”

船上那些穿著綠營軍服的兵丁。亂作一團。

過了片刻，才有稀稀疏疏十來支羽箭衝岸邊射來。

大部分都落到了水裡。

少數幾支能落在岸上的，也偏的離譜。

距羅橫最近的一支，都在兩米開外。

羅橫腳下一動，迎著那支箭過去，單手一抄。

將箭抓在手裡，揚手一甩。

咻！

箭支劃破空氣，比來時速度快了數倍。

“啊！”

紮在船上一名兵丁額頭上。

對方只來得及發出半聲慘叫，身子一歪，一頭栽進河裡。

這下驚的船上眾人又是一陣騷亂。

好半晌才平息下來。

秦少爺大聲罵道：“靠過去，快點靠過去，誰替我殺了那小賊，賞紋銀百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百兩銀子，足夠很多人為之拼命。

船隻靠岸的速度，都快了幾分。

羅橫可不想費那麼多手腳。

直接從揹包空間中，取出一柄湯普森。

對準河面。

噠噠噠噠……

下一刻。

船上便爆起一陣哭爹喊孃的哀嚎。

圓滿級的槍鬥術下。

羅橫不再如從前那樣，直接清空彈匣式的連發了。

每次都是熟練無比的點射。

瞬間站在船頭的兵丁，幾乎完全清空。

只剩下呆在船艙裡，或者慌亂中巧合之下，無意間避過羅橫瞄準的幸運兒。

這時趴在甲板上瑟瑟發抖，頭都不敢抬。

眼看著大船沒了人操持。

順著河流往下漂去。

羅橫眉頭一皺。

收起衝鋒槍。

腳下一動，邁步前衝。

竟直接就這麼跳下棧橋，腳下踏著水面。

眼看就要落水之時。

羅橫腳底氣勁迸發，嘭的在水面上炸開一朵米許方圓的水花。

羅橫借這股衝力，身體再次向前躍出數米。

嘭！又是一朵水花炸開。

羅橫繼續前進。

連續三步，每一步前進數米，竟生生憑著氣勁，宛如凌空虛渡。

第四步羅橫人已到了大船之上。

二話不說，一掌掄起，啪的拍在一名試圖趁羅橫剛剛上船，立足未穩時偷襲的兵丁腦門上。

將人砸的嘭的趴倒在甲板上。

腦袋磕在數指厚的堅硬甲板上，竟將硬木砸出裂紋。

羅橫腳下不停。

以他敏銳的五感。

精準分辨哪些是活人，哪些已經被槍打死。

只要還在喘氣的。

一人補上一下。

或腳或拳，或掌或肘。

很快便將大船清了一遍。

緊接著便是一腳一個，將所有的屍體都踢到河裡。

任河水衝去下游。

羅橫看著這艘可以乘坐百來人的大船。

忽然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

剛剛只顧殺的手順。

竟忘記留下船工。

自己上岸不難，但是靠一個人，想將這艘船靠岸可不容易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