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錢……但是我知道哪裡有錢,我可以帶羅爺您去取……”

馬邦德終於確定,羅橫不像是在說笑。

與鳳姐眉來眼去的交流了著眼色。

最終下定決心賭一把。

“哦?你說說看。”

羅橫可不敢輕易相信這傢伙。

看過電影的他,對馬邦德的奸滑可謂是印象深刻。

馬邦德下意識瞅了眼地上的郭胖子。

發現對方手腳被綁的牢牢的,並沒有甦醒的跡象。

這才繼續道:“在碼頭,福清幫這幾年靠著坑蒙拐騙,販煙賣勞工掙的所有黑心錢。都存在那邊的倉庫裡……”

羅橫這可就來了精神。

問道:“細說說,具體有多少?”

馬邦德果然是早有預謀。

立即答道:“這次買官花費不少,現大洋幾乎用盡,不過我知道,郭梁其還藏了一箱金條。

“還有……”

說到這裡,馬邦德有些心虛的瞄向羅橫。

羅橫眉頭一挑:“痛快點,還有什麼?”

“還有剛剛到貨的上千斤煙土,是準備運往鵝城交給那裡一位黃老爺的,不過最近路上不太平。

“前面幾批貨都沒運到就被土匪搶了。為這件事,福清搭了不少好手,還要賠很多錢……”

馬邦德看似一五一十的,將自己所知道的情報都交代清楚。

羅橫心中卻跟明鏡似的。

黃老爺與福清勾結,搞的這條販煙的貿易鏈條背後。

有個強力的權勢人物劉都統。

這馬騙子是一個字都未提。

還有馬邦德對自己會用什麼辦法,改掉在省城留了存檔的委任狀,頂替郭梁其去赴任。

也故作糊塗,一點都沒說。

不過羅橫也不想深究。

大丈夫不可一日無錢!

他現在身無分文,首要目標就是搞點錢傍身。

其他的與他有何干系?

莫名有了一次從頭再來的機會,穿越到這個似是而非的世界。

羅橫只想換個活法。

偉力歸於自身,嘗試攀越極限才是正事!

美女,金錢,肆意撒歡,百無禁忌,才是目前羅橫最想要的。

現階段,羅橫行事,其實也多是抱著一種玩遊戲的心態。

畢竟,自己究竟因為什麼穿越,會不會還有下一次穿越,這些事情,他都沒鬧明白。

萬一自己學前世看過的那些影視文娛作品中的主角。

穿越之後,費勁巴拉的又是修煉,又是發展勢力,累死累活的,好不容易爬上高位。

系統突然咔嚓來一下,某天眼睛一閉一睜。

又是個陌生世界。

前面的苦累豈不白受?

羅橫咂摸了一下嘴巴,忽然問道:“如果今晚我不來,你們打算怎麼對付姓郭的?”

馬邦德眼珠轉了轉,有些猶豫的扭頭。

順著他的視線,落到一旁早已六神無主的雙姐身上。

羅橫似笑非笑,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之間做何打算。

“我……我什麼都不會說……”

雙姐臉色煞白,哆嗦著話都說不清楚。

馬邦德緩緩直起身,眼神透著股冰冷。

鳳姐不知何時,竟挪到雙姐身後,正好站在被羅橫撞出的那道大洞邊。

羅橫暗暗有些凜然。

這女人果真不簡單,她現在站的位置,分明就是早做好了打算,阻了雙姐逃跑的路線……

羅橫明白馬邦德與鳳姐的顧忌。

畢竟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在場的幾人,羅橫要借賣委任狀的由頭拿好處。

馬邦德想自己去做縣長。

鳳姐想做縣長夫人……

這是一個利益共同體,大家都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

唯獨雙姐,算是無辜被捲進來的。

馬邦德與鳳姐互換著眼色。

氣氛漸漸凝重……

“媽的,這常三堂的老闆怎麼回事?是不是見不得人?怎麼還沒到?”

羅橫突然開口,打破凝滯的空氣。

“誰說老子不敢見人的?”

一道蒼老的嗓音從門外響起。

羅橫一怔。

尼瑪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

不待他想明白。

虛掩的房門被人推開,露出個戴著瓜皮帽。

短鬚都已花白,叼著菸嘴,一臉奸笑的老頭兒來。

“我靠!怎麼又是你?”

羅橫驚的脫口而出。

燈叔取下菸嘴,對羅橫點了點。

沒好氣罵道:“小赤佬,你在老子的堂子裡打人鬧事,壞老子的生意。你說想怎麼交代?”

羅橫真是無力吐槽了。

特麼的,合著佛山上點檔次的兩家堂樓。

背後都是這位燈叔經營的?

老傢伙這是要瘋啊,藏的還真夠深的。

佛山的消金會所,市場被他一網打盡了!

燈叔擺了擺手,身後跟著他的常三堂子迎客的男人,無聲的退了出去,房門悄然關閉。

看也沒看地上的郭梁其,燈叔對房間裡這副古怪的景象,一點驚訝都沒有。

隨意走到羅橫身邊坐下。

與羅橫面對著面,掏出一塊帕子,一邊擦著菸嘴。

一邊漫不經心的道:“外面那群被你廢了的福清幫眾,我已經讓人清理了。

“哦,對了,後巷那輛馬車,誰叫來的?我嫌礙眼,也打發了……”

什麼馬車?

羅橫正納悶呢。

噗嗵!

鳳姐和馬邦德卻是不約而同,雙雙跪到地上。

鳳姐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把地板磕的咚咚咚三聲悶響:“求燈叔饒命!”

馬邦德抻著脖子,小心解釋道:“燈爺,我們沒想在堂子裡鬧出動靜,就是想把人悄摸著帶走而已……”

燈叔眼皮都沒抬一下。

自顧擦著菸嘴,淡漠道:“老癟三,幫人家養了個厭棄的外室,和一個傻兒子,就敢到我的堂子裡搞風搞雨。

“你當我是痴線?不知道你們那點子算計?”

馬邦德猛的抬頭,雙眼瞪成了銅鈴。

不敢置信的看著燈叔。

“是不是驚訝,我為什麼知道你養的那個女人和傻子?

“當我在佛山這麼多年,花了那麼多錢,養了那麼多人,都是白費了?”

燈叔眼神陰鷙。

這一刻,他才像真正闖蕩黃埔灘,大權在握的總探長。

冷漠的撇了眼一旁的雙姐,輕道:“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一點腦子都不長,自己出去找阿勇,他知道怎麼安排。”

雙姐也不知是之前被馬邦德與鳳姐嚇的。

還是懾於燈叔的氣場,抽泣著低頭往外走。

燈叔又看向鳳姐,皺眉道:“你也一樣,去找阿勇吧……”

鳳姐驚慌不已。

繼續磕頭道:“求老爺饒命!求老爺饒命……”

這一刻。

她身上一點都沒有那股精明潑辣的影子。

只剩下無助的磕頭討饒。

羅橫眉頭微蹙。

終究有些不忍,開口道:“燈叔……”

燈叔只是抬了抬眼皮。

看向羅橫,緩緩道:“你要不是羅禮的兒子,還輪不到你在我面前坐著,老實閉嘴,看著點事情該怎麼做。

“習武學拳,不光是練身體,還要醒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