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夜奔

小五面色酡紅，她本也是個上海灘的名伶。

被杜國笙看上之後，卻養在了外宅，連杜公館的門都沒讓進。

外人都稱她五姨太，只是因為她從前的藝名叫小五。

並不是她真的就是杜府的五姨太太。

杜國笙這種身份，外面的女人多得是，到這邊留宿的次數本來就少。

幾年下來，平均一個月也不見得有一回。

加上年紀大了，生活上總會有點力不從心的時候。

這情況其實就和一位偉大的科學家愛因斯坦差不多。

正所謂一杯枸杞妃子笑，無人知是腎虛男……

人科學家的腦袋瓜子就是聰明，從這件事上，還總結出了一條規律。

取了個物理名字，叫狹義相對論。

這條理論說的是，速度越快時間過的越慢……

眾所周知，地球是在不停轉動的，越高處的轉動速度就越快，越低處的速度就越慢。

就像人類，隨著年齡越來越大，處於高處的腦部，偶爾還想點兒年輕的事。

但是，處於低處的小兄弟，往往就已經力不從心了。

所以人的腦袋和小兄弟，經歷的時間流速都是不一樣的。

這要是沒點親身體會，絕對總結不到這麼精闢到位。

再加上這年頭又沒有藍色小藥丸。

小五平日裡只能與附近一些太太們，打打麻將消磨時間。

幾乎沒給其他男人接觸的機會。

更別提碰她的身體了……

羅橫這一天裡，事情不斷奔波沒停。

特別是傍晚的時候，與苦力強一場比試，雖然只短短几招便分出勝負。

卻也是全力以赴，身上一股汗水乾涸後，留下的味道。

兩人貼這麼近，這下全衝到小五鼻子裡了。

羅橫幾人到來之前。

小五早已上床休息，聽到動靜下床檢視，也只是在外面披了一件大衣。

裡面卻還是一件絲質的睡衣而已。

“呃，不好意思……”

畢竟人家死了男人，雖然以羅橫後世網路衝浪得來的經驗。

很多老夫少妻遇到這種情況，都是當喜事操辦。

不過口頭上的禮節還是要守的不是……

小五穩住身形，白皙的面頰上泛起紅潤。

搖頭道：“我沒事了……”

“嗯。”

羅橫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

“羅先生，我是說，我自己能站住了，多謝你……”

“呃……哦哦……”

羅橫收回手，摸了摸鼻翼，指尖似乎隱隱殘留暗香。

杜國笙那個老流氓，眼光還真不錯，這位的顏值，絕對屬於傾國傾城級別的。

尼媽，身份還是新晉未亡人，更添一層魅惑光環啊……

而且，剛剛從她腋下，抽手的時候，似乎感覺小五的手臂，暗暗有些夾緊是什麼意思？

壓下心頭悸動，羅橫轉身便準備下樓。

小五站在樓道口，自上而下看著羅橫的背影，神情怔怔，也不知在想什麼……

羅橫在轉角一回頭，正好看到她這副樣子，心中一動。

仰頭一笑……

杜國笙往常來這裡留宿，身邊都有保鏢護衛。

一樓的房間倒是不缺。

張媽已經安排好兩間客房。

羅橫一回到房間，馬三立即迎上，正準備掩上門。

便見隔壁宮六與阿燕又轉了出來。

將二人讓入房內。

馬三這才在門口聽了一陣，確認張媽已經回了自己屋裡。

樓上也沒了什麼動靜。

這才回頭，皺眉問道：“這個女人是誰？靠得住麼？”

羅橫輕笑：“杜國笙的五姨太，不知為什麼，沒有接回杜公館，一直養在外面的。

“她現在只道杜國笙死在東瀛人手裡，指望我幫姓杜的報仇，只要你們不說漏嘴，住在這兒短時間不會有事。”

宮六皺眉：“杜先生的女人？你怎麼認識的？”

羅橫白了她一眼。

擺手道：“這個問題重要麼？現在眼前重要的事，是這裡就在法租界，明天我出去救人，伱們三人留在這裡，一來人多出去不方便。

“二來也是要你們留意這位杜太太的反應，儘管我說的話，她已經信了。但是以防萬一……”

馬三點了點頭。

想了想又問：“你一個人去救人？有多大把握？”

羅橫笑道：“老馬咱倆認識不是一天兩天了吧？你什麼時候見過我乾沒把握的事？”

馬三想了想，還真是如此。

很多時候看羅橫做事，總覺得這傢伙有些不靠譜。

但是仔細回頭想想，這麼長時間下來，還真想不出什麼具體的不靠譜的事情來。

“好了，夜深了，大家先休息吧。折騰了一天，累壞了……”

事情說完，羅橫立即開口趕人。

宮六有些氣惱的瞪了羅橫一眼。

轉身與阿燕出了門。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小五便拿來一份報紙。

羅橫一瞧，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展開的版面之上，印著巨大的黑白圖片。

卻不是什麼屍體，而是黃公館的正面照片。

旁邊一行標題：上海灘大亨，遇刺身亡……

等羅橫看完報紙，小五便道：“張媽剛剛出去買菜，打聽到的訊息，現在外面到處都在找你們……”

羅橫點點頭，這情況他昨晚就已經猜到了。

現在杜國笙已死，芮慶榮絕對會將這筆帳記到自己頭上。

這件事情根本無法解釋。

也沒必要解釋，黃公館裡那麼多人都看到了，騙騙不怎麼出門的小五還行，在外面抵賴不掉。

沒了杜國笙的壓制，青幫一定會找自己報復。

“這兩天你們幾個最好不要出門。”小五又叮囑道。

聞言，馬三微微皺眉。

宮六轉頭看向羅橫……

她舅舅馬走日可還在租界大獄裡關著，萬一時間拖得久了，被槍斃了怎麼辦？

羅橫想了想，搖頭道：“他們沒有直接在報紙上，說兇手是誰，想來應該是芮慶榮還在封鎖訊息。

“他勾結東瀛人，青幫內部一定有反對者，看來這是還沒有整合完畢……”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報紙上沒有直接指出自己是兇手。

卻也不妨礙羅橫先把這盆屎，扣到芮慶榮頭上。

反正以現在的情況，就算與芮慶榮當面對峙，羅橫也可以反咬一口。

小五疑惑道：“報紙上為什麼沒有杜先生的訊息？”

羅橫輕蔑一笑：“芮慶榮是杜先生的心腹，想要短時間內掌控權力，還要借杜先生的名義。

“如果是我，這個時候我就不會讓其他人知道，杜先生已經被害的事，而是撒謊杜先生受了傷，為了防備再次遇刺，在一個秘密的地方修養。

“或者乾脆直接說，杜先生被兇手挾持，需要整合人手盡力營救……”

小五點了點頭，顯然也覺得羅橫的推測有道理。

知道內情的馬三和宮六，都已經聽傻了。

尼媽還能這麼打補丁的麼？

阿燕一聲不吭的坐在一旁，更是連頭都不敢抬……

小五又道：“那你們接下來準備怎麼辦？我看短時間內報仇的機會不大，是不是想辦法，送你們先出上海？”

說話的時候，她還在好奇的打量著宮六與阿燕。

身為杜國笙的女人，宮六其實她是認識的。

但是阿燕她就不知道是誰了。

羅橫搖了搖頭：“我們留在上海，還有其他的事要辦。暫時住在這裡，也只是權宜之計。

“等我們的事情辦完，再考慮離開的事吧。”

小五點了點頭，沒有追問羅橫需要辦什麼事。

只輕聲道：“那好，等你們辦完事，再與我說。到時候我再想辦法送你們離開……”

她兩次提到送自己等人走。

羅橫心中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點了點頭，並沒有再說什麼。

吃完張媽做的早餐。

幾人回到房中，宮六立即問道：“現在怎麼辦？救人的事怎麼辦？”

羅橫皺眉道：“你先別急，待會我找機會出去，我一個人目標小，應該不會有事……”

馬三皺眉道：“要不還是聽那位的意見，先把她們兩個送出上海？”

羅橫想了想，搖頭道：“這個時候，封鎖一定是最嚴密的時候。

“這位五太太說自己想辦法送人出上海，但是她一個女人，杜國笙還在的時候。

“或許仗著身份，很多人都會給她幾分面子，願意出手幫忙。

“但是現在青幫主事的人還不知道是誰，芮慶榮顯然並沒有控制住局面。

“她這個杜國笙女人的身份，還能起多大作用，咱們可不知道……”

事情到了這裡，又陷入了困局。

幾人都皺著眉頭，陷入沉默。

其實羅橫的心裡，倒沒那麼迫切離開上海的想法。

後世滿大街的監控攝像頭，還有逃犯抓不到。

何況是這年代的上海。

諾大的城市，想隱藏行跡實在太簡單了。

幾人現在住在小五這棟樓裡。

只要不露頭，外人根本想不到。

畢竟在芮慶榮那些人眼中，羅橫幾人可是害死杜國笙的兇手。

誰能想到，杜國笙的女人，會幫忙掩護羅橫呢？

在小樓裡等到了中午。

羅橫找張媽要了一身衣服，悄悄從後牆跳了出來。

壓低帽沿遮住半張臉，伸手招了輛黃包車。

“先生這是要去哪？”

車伕熱情問候。

羅橫丟了塊大洋過去，沉聲道：“知道租界醫院在哪不？”

車伕點頭：“先生坐好……”

拉著車一路開始小跑前進。

羅橫坐在車上，一手扶著帽子，悄悄留意街頭。

或許是因為這裡是租界的原因。

那些幫會份子並不敢太過招搖。

羅橫也看不出，哪些人是青幫的人。

只是偶爾見到幾名穿著長衫，站在街口打量著人群。

有男男女女經過的時候，會盯著人家看……

大概就是青幫在找人的人手了。

羅橫心中冷笑，混混就是混混……

就算是有組織的混混，也都是些烏合之眾。

就用這種辦法找人，自己大搖大擺的坐著車，從他們身邊經過都不知道，還想抓人……

以前看電影電視，總是將那些黑幫描繪的神通廣大。

其實放到現實中，也就那麼回事。

車子很快便到了租界醫院門口。

車伕壓下車把，不待他回頭招呼。

羅橫已經跳下車，向醫院內走去。

車伕還在後面喊：“先生，找儂零錢……”

羅橫頭也未回：“賞你了……”

車伕高興不已，遠遠對著羅橫背影鞠躬。

這年頭的醫院規模遠沒有後世那般龐大。

羅橫順著走廊上的指牌。

很快便找到住院區。

隨便轉了一圈，便發現一道走廊盡頭，有幾名穿著對襟短褂的男人看守。

昨晚上那名車伕說了，鱷魚幫的馮老大，住進了鬼佬租界的醫院。

當時羅橫沒有問是在哪間醫院。

不過他大半夜的打探訊息，出現在法租界。

那麼最大的可能，馮老大就是住進了這間法國人開的醫院裡了。

此時再看走廊上那些人守在門口。

羅橫心底已經有了把握。

直接信步上前。

很快便引起那幾名男子的注意。

一人轉過頭盯著羅橫，見他靠近之後，沒有停步的打算。

喝問道：“幹什麼的？”

羅橫抬頭，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兄弟，打聽一下，裡面住的是鱷魚幫的馮老大麼？”

男子疑惑皺眉：“你是誰？以前沒見過你啊？”

羅橫已經得到答案。

咧嘴一笑：“是馮老大就成……”

男子還沒明白是什麼意思。

羅橫忽然突步上前，一腳勾住其腳根。

抬肘便頂在男子胸口。

男子被打的向後便退，腳卻被勾住，仰頭後倒。羅橫手腕一翻，一掌順勢託在其下巴上……

咚！

男子騰空飛出去，砸到地上，直接不省人事。

其餘幾人見同伴上前問話，羅橫卻忽然出手。

紛紛摸向腰間。

因為擔心槍聲引來太多人注意。

羅橫自己都沒掏槍，怎麼可能讓他們動槍？

打飛一人後，腳下不停，滑步便跟著衝了出去。

速度極快的衝到一人身前。

一手按住其掏向腰間的手，另一隻手抬肘橫掃其太陽穴。

這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被羅橫一肘砸在太陽穴上，整個人側著倒下。

羅橫動作不停，回身便是一腳，直接踢在身後一人的肚子上。

轉身一扭腰，人已橫移兩步，撲到最後一人的懷裡。

這人終於從腰間把武器掏了出來。

羅橫心頭一驚，這裡可是租界，槍聲一響，很可能會招來巡警。

待看清男子手中的東西，卻是一把寒光閃閃的手斧。

羅橫嘴角冷笑，尼媽，這幾天與青幫的人打交道。

他還以為上海灘的黑幫，手裡都是用槍的呢。

其實羅橫卻不知道，即便是青幫那樣的大幫會。

能隨身帶著槍的，都是幫會精英。

普通的小弟打手，還是使用冷兵器為主。

鱷魚幫這樣的小幫會，更是隻有馮老大身邊幾名親信，才有資格長期帶著槍。

抬手架住對方拿斧頭的手臂。

另一隻手扼住對方咽喉，羅橫手臂發力，正要解決此人。

旁邊的病房門忽然開啟。

“怎麼這麼吵？你們幾個……”

一句話還未問完，忽然看清羅橫的臉。

屋裡的人嚇的驚叫一聲，嘭的關上房門……

不好意思，時間算錯，這一章算昨天的……

還有，這章的標題不是這個，我搞錯了，不過發出去之後，好像改不了了……就這樣吧，大家湊合著看吧，請忽略標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