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這麼快就走了?”被喊出來的萬仁顯得有些迷茫。

這才過去多久,有半個時辰嗎?

查的這麼快?

這就結束了?

“你也可以繼續在這待著,沒人攔你。”李昊隨意道。

“你們都走了,我在這兒待著幹什麼。”萬仁搖頭,諂媚的看了眼小北王:“殿下也要隨我們離開嗎?”

雖然他們和夜衛多有衝突,但沒人敢對小北王不敬。

若非鎮北王實力強大,壽命悠久,這位子,不知道多久才能輪到小北王,他們早就攀附上去了。

可惜,要是小北王實力達不到鎮北王的層次,甚至超越,可能比鎮北王死的還早。

反之,鎮北王的三位義子早就成一方佬,威名赫赫。

換句話說,就算鎮北王突然暴斃,小北王想費盡周折繼位,還要仰仗義兄們。

到時候,他老萬兒子的墳頭草都不知道多高了。

“萬統領,有沒有人說過,伱臉上的笑容讓人噁心。”林飛調侃道。

萬仁臉色一黑,訕笑了兩聲,看向李昊,低聲道:“調查出什麼了嗎?”

“調查什麼?”李昊不知在思慮什麼,隨口回答。

“王明啊,那傢伙怎麼死的?你來天啟學宮不是為了這件事情嗎?”萬仁有些無語,李統領這是怎麼了,來這的目的都忘了。

“我什麼時候告訴過你,我來天啟學宮,是為了調查王明?”李昊反問。

“就…”萬仁剛要開口,卻滯在了原地,李昊好像還真沒說過,只是他一直在說,李昊沒有否認罷了。

“李統領,這就沒意思了…”萬仁覺著李昊是想把他甩開,他有自知之明,不想看到太多隱秘。

但不認為自己該知道的,也不能知道。

李昊搖搖頭,同林飛的師兄告別,四人同行,從天啟學宮離開。

路上,李昊狀若隨意的問道:“幾位可曾聽說過,冥鼎?”

“冥鼎?”林飛詫異的掃了他一眼,然後帶上幾分曖昧的笑容:“我還真以為你什麼都不知道,原來你也早有打算。”

“林兄知道?”李昊心中微動,沒想到這麼簡單就有了收穫。

“這鎮北城誰不知道冥鼎?”萬仁聲音沉悶,感覺自己被邊緣化了。

“那是紀司林大人的藥鼎,他乃丹道大師,冥鼎是他機緣巧合得到,鎮北城中多少權貴想求他開一次鼎都不行。”

“紀司林的鼎?”李昊微微一愣,而後忽然咧開了大嘴,這下倒是得來全不費功夫了。

“那鼎不簡單…”林飛顯然知道更多:“開鼎之時,鬼哭神嚎,有極為古老的異象浮現,不知道是什麼年代的鼎。”

“不過你想把那鼎搞過來,很困難。”

李昊搖搖頭:“我要的不是那鼎。”

“哦?”林飛意味莫名。

萬仁聽的心驚肉跳,要的不是鼎,難道還是人?

他急忙轉移話題,問道:“接下來去哪兒?”

“王宮。”小北王言簡意賅。

“王宮?”萬仁有些訝異,這麼多人去王宮,大概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見鎮北王。

天啟學宮中必然查出了大事,才需要去見鎮北王。

忽然間,他又有些打退堂鼓,不過遲疑了很久也沒有說話,默默的跟著眾人前往了王宮。

………

另一側,玉案震動,他豁然起身,愕然道:“他沒去王明身死之地!?”

“我已經制定好了計劃,只要按部就班,必然會將他們引向王明身死之地?”

“他為何不去!?”

彙報之人遲疑道:“根據我們的人說,李昊原話乃是“我已經對王明這次不感興趣了”。”

“不感興趣?”他莫名感覺有些無稽:“不感興趣他去天啟學宮幹什麼?”

“不知,根據我們的人彙報,還有一個壞訊息,李昊修有一種名為饕餮之舌的神通,品嚐出了孟婆湯的作用。”彙報之人低著頭,已經可以預想到,說出這條訊息的後果。

“什麼!?”他心中的荒唐之感更盛:“饕餮之舌?”

“這是什麼神通,居然能嚐出孟婆湯的作用?那可是上古流傳的殘藥之方!”

彙報之人怎麼知道那“饕餮之舌”是什麼鬼玩意,只能繼續道:“另外,他們現在已經離開天啟學宮,和小北王一起,目測應該是前往了王宮方向。”

“他們去王宮幹什麼?”他心中騰起一種不安。

“難道發現了什麼秘密要去彙報?”

接二連三出乎預料之外的壞訊息,讓他的心境徹底被打破。

“我們的人並沒有其他彙報,僅此而已。”

“不行,此人不除,後患無窮。”他臉色陰晴不定,最終竟驀然道:“我要親自動手。”

“不可!”彙報之人驚愕:“您出手太冒險了,會有暴露身份的風險。”

“讓其他人去就行了,他不過一個洞天,化龍足以殺他。”

“他只是品嚐出了孟婆湯的作用,又不可能品嚐出是在什麼地方煉製的,是誰煉製的。”

“不過一個洞天?”他語氣森然:“他蛻凡之時便能殺夔都,你能保證他對抗不了化龍?”

“那就派四象境前去,他不值得您親自動手!”彙報之人語氣焦躁。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在他看來,李昊雖然有威脅性,但不至於讓玉案之後的人親自動手。

就像被一隻幽蚊吸了血,卻要用頂級神通去滅殺它,太過大材小用。

“四象出手的一瞬間,氣機就會被捕獲,就算成功,也難以脫身,一旦被抓住,暴露的可能性更大。”

他搖頭,似乎心意已定:“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鎮北城中我們本來就束手束腳,必須以雷霆之勢,在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的情況下,直接殺死他。”

計劃已經失敗了兩次,而每一次佈置這種計劃,都為他們增加了暴露的可能性。

他的實力很強,如果操作得當的話,完全可以事了拂身去。

派遣一些修為境界比較弱的,很容易出現意料之外的問題。

果斷,一直是他的優點。

“去安排吧,即使是我出手,也要杜絕任何意外的發生。”他沉聲道。

“明白了。”彙報之人也只能提出建議,不可能更改此人的決定,只能低頭應下。

……

王宮近在眼前,這次再來,李昊也已經輕車熟路,經人通稟之後,他們很快便得到了召見。

除了萬仁,他被留在了外面,不過看他的神色,倒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還是老地方,還是林將軍在守門,不過看見林飛隨行,原本還有一些溫和的神色,瞬間變得肅然了起來:“捨得出來了?”

“李兄有事,我得幫他。”林飛很坦然,直言道。

林將軍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狐疑,什麼時候李昊和林飛的關係這麼好了?

不過這裡也不是談話的地方,他側開身子讓三人進去。

“李昊(林飛)見過鎮北王”

“父王”

三人行之一禮,鎮北王還和上次一樣坐在玉案後頭,好像這麼多天都沒動過地方一樣。

“你們有要緊事彙報?何事?”鎮北王話不多說,直奔主題。

見其餘兩人都把眼神看向他,李昊也隨之開口道:“王爺,天啟學宮死亡的學子以及靖衛司的巡街校衛--王明,他們的死因牽扯到萬靈陰血。”

話音剛落,鎮北王的目光中乍現犀光。

“萬靈陰血,就是耀兒和你在蛟龍埋骨地地下空間見到的那條血河?”

“是的,就是那條血河,我可以確定有人在鎮北城,提煉萬靈陰血。”李昊沉聲道。

“目的?”鎮北王又道。

“暫時不清楚,目前知道的太少。”李昊搖頭:“不過,那條血河滔滔不絕,也不知使用了多少生靈鮮血,這件事希望您能重視。”

鎮北王沉默,房間中的氣氛沉重,片刻後,才道:“林將軍,讓人把那幾具屍體搬進來。”

李昊心中微動,不多時,赤麟軍便搬進來了幾具屍體,其形容枯槁,和王明死的幾乎一模一樣。

“和學宮弟子的死狀一模一樣!”小北王忍不住驚道:“父王,這些屍體又是從什麼地方找到的?”

“靈魄”鎮北王吐出兩個字,李昊腦中靈光乍現:“那個屍骨無存的部落?”

“沒錯,從一年前開始,北荒很多部落便開始覆滅,無一例外,全都是屍骨無存。”鎮北王點頭,眸光幽幽:“不過北荒無垠,這些覆滅的部落又都是小型部落,並沒有引起太大波瀾。”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血河來源便有了解釋。”

“那您知道,那血河到底是為了什麼嗎?”李昊試探性的詢問。

“不知。”鎮北王搖頭:“要不是耀兒上次回來和我彙報,我甚至都不知道那青銅巨門之事。”

鎮北王也不知道?

真的假的?

李昊暗自思索。

“如果說那些覆滅的部落之人,全都被提煉萬靈陰血去了,那他們的下一個目標不會是鎮北城吧?”林飛忽然開口。

“有這個可能性。”鎮北王微微皺眉。

“鎮北城乃大夏國師親自建造,其陣固若金湯,就算…”小北王忍不住道。

“耀兒!”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鎮北王打斷,嘆道:“莫要小瞧天下英豪。”

徐耀神色一緊,不再說話,只是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

“宗門大會召開在即,城中又災事頻發,不是個好現象。”林飛也頗為憂慮。

“據說,你修有饕餮之舌,這萬靈陰血便是你嚐出來的。”鎮北王忽然提及此事。

“不錯…”李昊略有些遲疑:“這是一種獨門神通,所以…”

“並沒有讓你獻出來的意思…”鎮北王輕敲玉案,林將軍當即捧了個玉碗進來。

其中有一汪紫金色液體,如同玉脂般,散發著馨香。

“這是一種供於皇室的飲品,調製方式頗為複雜,你嚐嚐。”鎮北王對李昊道。

顯然,這就是考驗了。

他提供的線索和鎮北王自己掌握的線索,可以形成一個完整的邏輯鏈條。

但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他提供線索的基礎,是他用舌頭嚐出來的。

鎮北王必須確定這一點沒有問題。

李昊也沒多說,上前用手指捻了一點,放進了嘴裡。

片刻後,便開口道:“此物是用麝香龍密,雪蓮玉蕊,琥珀紫漿以及龍泉水用秘法調製而成。”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略帶一絲歉意道:“至於什麼秘法,我實在難以嚐出來。”

林將軍雙眼微瞪,看著李昊。

“這世間之神通秘法,果然無窮無盡。”鎮北王大笑:“此物有蘊養肉體之效,你喝了吧。”

這便是補償了,畢竟考驗這種事本來就代表著不信任。

既然李昊透過了,必然要給予補償,以消他心中可能存在的不忿。

眼看李昊準備收起來,他又道:“此物最好不要出現在外界,畢竟是皇室專供…”

“多謝王爺。”李昊頷首,明白他的意思,端起著玉碗一飲而盡。

頃刻間,他的七竅中就噴湧出靈光,這東西剛一下肚,李昊便能感覺身體中,像是有一團熾熱的火球升起。

濃厚的精氣在他身體中肆虐,身體表現浮現一層仙光。

“仙光法?”鎮北王有些意外:“連個像樣的修行法也沒有?”

仙光法的氣血靈氣搬運速度實在太慢。

李昊身體後方浮現一座龐然火山,火山口乃是淡金色,其中隱約有一條龍影盤踞其中。

“這李兄的洞天承載之物有意思,竟真是一座…”林飛呢喃了一半,臉色忽然一變:“臥槽!”

“哪來的妖孽!”

小北王有些奇怪的掃了他一眼,不知道林飛的反應怎麼這麼大,卻猛然發覺兩股勃然氣息迸發,竟是鎮北王和林將軍。

徐耀看見自己一向沉穩的父親竟猛然站起,雙眸散發著赤光,盯著李昊,明顯有些震驚。

林將軍同樣如此,雙目圓瞪,看著近在咫尺的李昊,不由得道:

“真實洞天,居然還有人走這條老路。”

“真實洞天?”徐耀聽見這個名字感覺有些熟悉,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聽到過。

鎮北王最先反應過來,手掌鼓動間,輕柔拍出,青色掌印落在李昊身上。

李昊周身逸散的精氣,總算找到了宣洩之地,流轉速度提高了百倍不止,逐漸被真實洞天吞噬殆盡。

火山口中的那抹龍影,也變得更加清晰,似乎隨時都要躍出。

李昊逐漸睜開雙眸,長舒了一口氣,這一碗玉漿裡蘊含的精華也太嚇人了,不愧是直供皇室。

也不知道大夏皇都的那群人,到底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不過,剛一反應過來,他卻發現幾人的目光看起來都有些複雜。

“李兄啊李兄,你到底是哪冒出來的妖孽?居然能開闢出真實洞天。”林飛的語氣中帶著不加掩飾的羨慕嫉妒恨。

“蛻凡境肉體磨練到極限才能開闢出的真實洞天?”徐耀此刻也恍然想起真實洞天的來歷,神色複雜的看著李昊。

被發現了啊…李昊這才明白過來,這群人的異樣是發現了他開闢出的真實洞天。

“不過是一條被拋棄的修行路罷了,何必這麼在意。”李昊疑惑道。

“被拋棄?”林飛羨慕的咬牙:“那是沒太多人走的通!”

“要是走得通,你看會不會被拋棄。”

“真實洞天好處眾多,其最關鍵的一個好處便是可以蘊養洞天承載之物,讓其更上一個臺階。”

“還有這種作用?”李昊驚異,他倒是不知道,怪不得總感覺龍元真脈放進真實洞天后,逐漸變的不太一樣。

“這都是一些古老的隱秘,已經不在修行界流傳。”林飛悵然道,而後又猶移道:“據說你體質特殊,開闢真實洞天是不是有這方面的原因。”

李昊恍然,怪不得他不知道,原身只是個小角色,一些修行知識還是他穿越過來之後惡補的。

“沒錯。”他點頭。

林飛這才舒服了點,呢喃道:“該死的老天爺給的,非人力可定。”

李昊心中無語,林飛又突破不了洞天境,為什麼這麼在意這件事?

“我見你剛剛搬運氣血時,用的是仙光法?”鎮北王詢問。

李昊虎軀一震,瘋狂暗示:“王爺明鑑,在下出身卑微,一直沒有好的修行法。”

修行法對他來說重要,也不重要,畢竟他有萬界志。

不過,修行法某種程度上也能增強程度,更何況是白撿的。

“少年天驕,豈能因修行法發愁?”鎮北王輕笑,灑出三枚玉簡:“元磁靈曦,地魄虎元,引天行”

“挑一門吧,品階不高,恰好適合你這境界,太高修行起來也很緩慢,得不償失。”

“多謝王爺。”李昊暗中豎起大拇指,不愧是鎮北王,和你兒子一樣,不對…是你兒子和你一樣,財大氣粗。

“咳咳咳…”

他正想挑選的時候,卻聽林飛莫名其妙咳了三聲,他瞥了一眼,卻見林飛眼神渙散也不知在看向何處。

林將軍瞪了他一眼,鎮北王倒沒什麼反應。

第三個嗎?

李昊遲疑片刻,便開口道:“我選引天行。”

“好。”鎮北王點頭,三枚玉簡只剩兩枚,被李昊接住。

將這突如其來的事件處理完畢,眾人又將話題引了回來。

“萬靈陰血之事,非小事,既然這線索是你發掘出來的,只能讓你繼續追查。”鎮北王看向李昊。

“不知你意下如何?”

事是李昊發現的,線索是他發掘的,萬靈陰血也是他嚐出來的,必然要讓他去查。

“維護鎮北城安定,李昊義不容辭。”李昊為的就是這句話,自然堅定道。

“嗯,赤麟軍會協助你調查此事,但是,不可盲目抓人。”鎮北王意味深長,似乎是警告,又好像是提點。

“明白。”李昊眸光一閃,竟是赤麟軍隨行,嘖…不錯,很不錯。

“去吧,赤麟軍等會自會找上你。”鎮北王揮手,下了逐客令。

三人對視一眼,紛紛告退,房間中只剩下鎮北王和林將軍,沉默良久,林將軍開口道:“沒想到他竟開闢了真實洞天。”

剛剛幾人談及了幾件大事,但等兩人離開後,他第一時間說的卻是這句話,足以證明這件事讓他感受到的意外。

“只是,他今日來此,明顯是為了獲取您的支援,得了您的首肯,他恐怕會掀起一場大的風浪。”他有些憂慮。

“剛剛天啟學宮傳來訊息,李昊透過了皓然玉壁,足以證實他並非奪舍之人。”鎮北王並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反而說起了另一件事。

林將軍一愣,頓時明悟道:“竟是如此,這樣一來,我們對他最大的顧忌也就消失了。”

“怪不得您要傳他修行法,還賜以瓊漿。”

“沒錯。”鎮北王眸光幽邃:“想招攬人,必然要拿出誠意,否則沒人願意搭理你。”

他在北荒教化這麼多部落,靠的可不是口號。

不過,之前不能確定李昊之身份,如果是奪舍之人,積年老怪,拉攏的價值便大大減少。

“林飛在潤春苑大肆宣揚李昊和白玉的相見,且辱罵了紀淵,很快…紀淵就會找李昊的麻煩。”鎮北王又提及了一件事。

“什麼?”林飛一驚,怒斥:“孽子,他想借李昊對付隱龍衛!?”

“狂妄無知!”

“不一定是林飛想借李昊對付隱龍衛。”鎮北王搖頭,作為鎮北城的最高領導者,他可以得知這座城中的大部分事情。

“有人在暗中對付李昊,很有可能是弄死李昂的那批人。”

“他懷疑是隱龍衛?”林將軍皺眉,又道:“或許是林飛刻意引導。”

他熟知自家那個兒子的性格,雖然不能修行,但是在某些方面卻堪稱頂尖,否則也不會被天機閣吸納。

“或許吧,但李昊也有意為之。”鎮北王長嘆:“萬靈陰血之事,的確出乎我的意料。”

“我本以為這些事情的背後,是針對鎮北城,針對我。”

“但現在看起來,鎮北城和我在對方眼中也只是順手為之,他們的目標隱藏的更深。”

“不過,李昊卻給了我很大驚喜。”鎮北王臉上總算浮現些許笑容:“破局之法,或許就要落在他身上了。”

“但他肯定會和隱龍衛對上。”林將軍遲疑:“這樣會不會影響不太好。”

“我引他入城的時候,無論夔血部落會不會有所動作,都能為我解開一些疑惑。”鎮北王眸光突然大盛:“現在也同樣如此,打草驚蛇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這鎮北城有我在,便翻不了天!”

林將軍悚然一驚,並非是因為鎮北王這句話中的霸氣,而是因為他忽然察覺到了一件事。

王爺,也許也想對隱龍衛動手,只是一直沒有出手的時機。

而現在,李昊來了!

他不敢對此事多言,只是低著頭。

出了王宮,林飛一臉愜意:“嘖,赤麟軍隨行,相當於拿了鎮北城的最高許可權,想搞誰搞誰。”

“先去潤春苑拿下白玉,扣她個血祭生靈的帽子,李兄自可隨意施為。”

徐耀撇了他一眼:“我還在這兒呢。”

“呃…李兄應該不習慣三個人一起,你往後稍稍。”林飛故意道。

徐耀眸光一冷,哼道:“走了,你們查吧,天啟學宮的事,應該也能併到一起,交給李兄我可以放手了。”

說罷,同李昊告別之後,便徑自離開。

“哈,他被你刺激到了,要回去修行了。”林飛看著小北王的背影,笑道:

“這傢伙自小被眾星捧月,還好有我在其旁邊斧正,否則早就成欺男霸女的紈絝了。”

“可惜用力過頭,導致他操心的有點多。”

李昊古怪的掃了他一眼,被你斧正?

你把他斧正,把自己斧歪了是吧?

搖搖頭,他問道:“林兄為何讓我選這引天行,有什麼說法嗎?”

林飛雙手抱在腦後,隨意道:“傳聞這引天行,乃是一門絕世修行法的引子,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絕世修行法,還算有些來歷。”

“至於其他兩門,就沒什麼說法了。”

“不過,這引天行頗為晦澀難懂,修行起來時間比較緩慢,你要做好準備。”他又道。

李昊點頭,掃了眼須彌空間——

【引天行(玄):皇天修行法的入門篇】

只是入門,便算是玄級?

心中雖然有些許訝異,但也沒太放在心上,這什麼皇天修行法,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遇見呢。

至於修行緩慢一說,他也不在意,反正到時候直接轉化就完事了。

兩人閒散走著,正準備分道揚鑣,卻見幾道著華服的身影從遠處氣勢洶洶的走來。

街道上的人都讓開了一條道路,不敢擋在他們身上。

“哈,蠢豬來了。”林飛忽然輕笑道。

李昊聞言,便明白了來者是誰。

這幾人都穿著華服,倒是沒有一個歪瓜裂棗。

為首者青袍著身,持摺扇,腰間掛著翡翠玉佩,若沒有嘴角那一抹冷笑,倒可以稱得上是謙謙君子。

“林飛!”他嚎了一嗓,讓附近之人都是一驚,而後紛紛撤開,卻並沒有遠離,圍在一起看起了熱鬧。

“哪個蠢貨在喊我?”林飛懶洋洋道。

“你為何在潤春苑敗壞我名聲!?”他自然就是紀淵,年紀應該比李昊兩人要大,氣息卻仍是洞天境。

“我說什麼敗壞你名聲了?”林飛反問。

“說我偷拿吾父之靈源晶,與潤春苑會白玉姑娘!”他質問。

“說實話也叫敗壞名聲?”林飛反問。

“你!”紀淵怒極,卻又冷笑:“逞口舌之利,你算什麼東西!”

“不能修行的廢物,就練練嘴皮子上的功夫,百年後,你已成一抔黃土,我卻依然可以在潤春苑留戀。”

“放心,到時候我會帶著姑娘們去你墓前問好!”

這當真是誅心之言,林飛臉色一頓,平和道:“數日不見,嘴皮子上的功夫,倒是利落很多。”

“紀淵和林飛又槓上了…”

“這兩人這些年可沒少為了女人爭風吃醋。”

圍觀之人有鎮北城老戶,知曉一些過往。

他們這些官二代,身份地位相差不了太多,有什麼矛盾也不可能在大街上直接動手。

誰先動手便失了先機,所以口齒都很伶俐,誰先把誰噴的受不了,誰自然就會動手。

到時候鬧大了還能強迫對方道歉,豈不美哉?

“呵,我可不像你,整天無事可做,和一些腌臢之徒廝混。”他意有所指,更是道:

“白玉姑娘乃潤春苑花魁,並不是尋常女子,早已說明賣藝不賣身,既然如此,再口出汙言,恐怕有些不太合適吧,你說呢,李兄?”

李昊眉頭一挑,看著紀淵:“你是?”

“我是紀淵,家父…”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李昊打斷:“我是問,你是白玉的誰?”

“我…”紀淵滯住了,他還真不是白玉的誰。

只是想著,如果李昊真那樣當面詢問白玉,必然會讓白玉心生不悅,他再為其出頭,定能博得好感。

“我是仗義之輩,見不得你這種腌臢之徒。”紀淵強行扯了個身份。

“這紀淵怎麼又針對上旁邊那個人了?”有人疑惑。

旁邊之人訊息靈通:“你還不知道嗎?這是李昊,在潤春苑裡直問白玉能不能睡,這半天的功夫都快傳遍整個鎮北城了。”

這件事是關花魁又牽扯到另一名少年天驕,自然傳得快。

“怪不得,這紀淵為白玉揮金如土,肯定受不了,必然要出頭。”圍觀之人恍然,算是明白了來龍去脈。

“仗義之輩?”

李昊忽然咧嘴一笑。

正此時,人群中忽然擠出來一個身影,滿頭大汗,正是萬仁,他喉嚨聳動,道:“李統領,你們怎麼出來的時候也不喊著我,讓我一陣好找。”

他湊了上來,傳音道:“他是紀司林的兒子,紀司林是隱龍衛的頭頭,你可千萬別動手,否則事情就大條了。”

“你打我也就罷了,我沒背景,在靖衛司有冥老看著也沒事,但他不一樣。”

他語氣急躁,生怕李昊按捺不住直接動手。

“怎麼,沒話說了?”紀淵見萬仁擋在李昊面前,一陣不動彈,便猜到兩人在暗中傳音。

如果李昊不對他出手,那他今日說了這麼多,豈不是白白浪費時間,暗中思索之下,他繼續道:

“不過也能理解,畢竟是出身東荒的遺民,未經教化,不知禮節,那樣說話也無可厚非。”

他這已經算是指著鼻子罵李昊沒素質了。

李昊眸光一閃,身影下一刻已經出現在了紀淵面前。

紀淵恍然一驚,而後冷笑:“你敢對我出…”

話音未落,他便見一個大巴掌在瞳孔中逐漸放大。

李昊抬起右手,麒麟臂迸發赤金色光芒,朝著紀淵的臉頰抽了過去。

雖然紀元的目的就是激怒李昊,讓他出手,但自己也不願意真挨一巴掌。

嗡!

他周身迅速浮現一道道符文,靈光湧動,凝成道道玉碑,籠罩周身。

此乃他的防禦神通,玉碑銘刻秘符,雖然是神通,卻宛若實物,防禦力堪稱…

心思百轉間,還沒思索完畢,便聽咔嚓一聲,繚繞他周身的玉碑猛然崩碎,化作流光,消散於無形。

啪的一聲,響徹寂靜的街道,只見紀淵的身體直接倒飛出去,跌落在遠處。

隨他而來的幾個人愣了片刻,便慌慌張張的跑過去,將之扶了起來。

“又動手了,你還說你不莽撞!”萬仁長嘆,哀聲道:“大事不好了。”

“真動手了,這李昊真沉不住氣,紀淵擺明了激他出手。”

“是啊,他父親可是隱龍衛的頭,這下可麻煩了,肯定不會輕易饒了他。”

圍觀的不少人都在哀嘆。

“畢竟是少年天驕,心中傲氣自然不允許自己受辱。”

紀淵緩緩從地上爬起來,右側臉頰已經高聳,嘴角歪斜滴落血液,顯然被抽的不輕。

不過,他的神通秘法還是起到了作用,為他緩衝了一定力量,否則這一巴掌下去,能直接抽裂他的骨頭。

他眼神怨毒,但他的目的本身就是為了激怒李昊,但卻沒想到自己真捱了一巴掌,丟盡麵皮。

“鎮北城中,你敢當街對我出手,已是違背了規矩!”他高聲厲喝:“這麼多人都在這看著,我更是原原本本的將此事記錄下來。”

“這一巴掌,我一定會還回來!”

他從旁邊這人手中接過一塊玉簡,此人還有點小聰明,知道留下證據,到時候也好辯駁。

李昊靜靜的看著他,四周忽然傳來熙攘之聲,圍觀眾人讓開一條通道,步履整齊的赤麟軍踏了進來。

“王宮附近,何事聚眾?”為首之人呵斥。

紀淵眼神中閃過一絲喜色,指著李昊,高聲道:“此人無視鎮北城的律法,當街對我出手,快將此人拿下!”

萬仁長嘆,這件事兒不能善了了,就算李昊最後沒事,也要經過一番折騰,還不知會遭遇什麼磨難。

萬一那暗中謀害李昊之人,趁此機會暗中對他出手,簡直就是神仙難救。

而林飛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圍觀眾人議論紛紛,雖然都知道是紀淵故意激怒李昊,但的確是李昊率先出手,已經落入了不利的局面。

赤麟軍為首之人看著李昊的背影,有些遲疑的喝問:“他說的,可是真的?”

李昊緩緩轉過身,看向赤麟軍,平靜道:“沒錯,是真的。”

紀淵神色一喜,沒想到李昊居然會直接承認,當即催促道:“還不快拿下這個狂徒!”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的神色僵在了臉上。

只見那赤麟軍為首之人,看清李昊面目之後,竟抱拳躬身,道:“赤麟軍——王宗漢,著鎮北王之令,聽從調遣!”

霎時間,場面一片寂靜,圍觀眾人臉上震驚,疑惑,駭然之色不一而足。

他們聽到了什麼?

聽從調遣?

赤麟軍可是鎮北王的親軍,就算是小北王,也沒有調遣的權利,只有在鎮北王的允許下才能呼叫。

可現在赤麟軍,居然聽從李昊的調遣!?

“這…這…這…”

萬仁瞪大了雙眼,顯然有些難以置信。

赤麟軍怎麼會聽從他的調遣!?

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

紀淵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卻聽李昊淡漠道:“把這幾個人抓起來。”

“是!”王宗漢起身,而周遭的赤麟軍已經圍了上去。

紀淵內心慌張,大喊:“你們憑什麼抓我?”

“我爹是紀司林!”

他身邊的幾人圍成一團,神色也都很驚慌。

“憑什麼?”李昊淡淡的看著他:“沒有憑什麼,就憑我想抓你。”

“王校衛,對赤麟軍動手是什麼後果來著?”林飛此刻才開口。

“殺無赦!”王宗漢眸中殺機頓現,才不管紀淵的老爹是誰,他只知道聽從命令。

這些赤麟軍實力並不算強,但他們代表的是鎮北王。

紀淵聞言,眼看李昊已經準備直接動手,也不敢掙扎了。

萬一真因為抵抗赤麟軍被當場宰了,他講理都沒地方講去。

他和身邊的幾個人都老老實實的被抓住,押送到李昊面前。

“這幾人已經被逮捕,聽候發落。”王宗漢沉聲道。

旁邊有士兵遞上來一塊玉簡,李昊拿起這塊玉簡,在紀淵面前,緩緩摩挲成了粉末。

紀淵緊咬牙關,眸中滿是血絲,眼睜睜看著這一幕,渾身被銘刻有符文的黑鐵鎖鏈綁得結結實實,動彈不得。

萬仁看的眼皮抽動,這尼瑪,到底誰是受害者,我已經分不清了。

圍觀眾人也不由得嚥了口吐沫,這是少年天驕?怎麼這麼像是佞臣呢?

甚至有膽小的人已經悄悄離開了,生怕被殃及池魚。

林飛上來,輕笑道:“紀公子,看起來,咱們兩人到底誰先死,還真不一定。”

“我父親不會放過你們!”紀淵從喉嚨縫裡擠出來這句話。

“那便等著瞧了。”林飛笑的滲人。

“我們是無辜的,我們只是隨紀淵而來,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幹啊。”旁邊幾個年輕人求饒道。

“他們都是誰?”李昊隨口問道。

“幾個鉅商的後輩子弟,還有一個二代。”林飛掃了一眼道。

“都帶回去吧,查清再說。”李昊揮手,赤麟軍隨行,浩浩蕩蕩,無人敢擋在他們身前。

而剛剛發生之事,也以奇快的速度,迅速輻射向整個鎮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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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