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這個簡單,當你切換次元身體為主體時,可以自動選擇在身體表面附著一層能量,外顯為一層凝聚不散的氤氳之氣,普通人看不透。】

姝歆嗯了一聲,“就這麼辦。”

她折身走到一棵大樹旁,意念一動,原本穿著灰色衝鋒衣,梳著短髮,頭戴鴨舌帽,臉上戴著口罩的單薄女子,搖身一變,一位戴著慘敗面具,一身灰白長衫的雌雄莫辨的青年赫然呈現。

姝歆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這個樣子……

手裡拿著一柄新月小刀,意念一動藏入衣袖中。

光著腳,腳底傳來石子樹枝硌印之感,並不痛。

所有感知比原本身體更強,但防禦也更強。

她用次元之眼看的話,就能透過霧靈紗看到自己若隱若現的身體,但若只以凡俗肉眼,則完全看不出。

包括她此刻光腳狀態,也被霧氣罩住。

姝歆從作下決定到切換次元身體,前後不過一分鐘。

然後飛快跑到那兩人面前,“兩位,你們這是怎麼了?哎呀不好,我看你們身上有……”邪氣纏繞,怕是惹上不該惹的東西了啊。

她本來想弄一個開場白的,結果才一開口,便立馬被兩人一左一右地抓住,神情驚恐地說:“快,那裡有鬼,他,他不是人,求求你救救我們……”

兩人剛才的確被嚇懵了,沒人可以求助,正絕望無助之時,面前突然出現一個人,可不就飢不擇食一樣抓住當救命稻草了嘛。

姝歆感覺到兩人手指因為緊張,就像兩把鐵箍一樣,幾乎要嵌進肉裡。還好她此刻身體不尋常。

她手上稍稍用力,便將兩人拉起站直。

“實不相瞞,我正是受師命前來查探,沒想到正巧遇到了兩位。也是有緣。看來師父果真料事如神。你們且說說到底發生了何事?”

——事情經過很簡單。

早在四個月前,因為姝歆釋放了鏡子中的陰鬼,讓她們去有怨報怨有仇報仇,接著又掃除公園結界,恢復了這裡的磁場秩序。路老爺子被鬼魂糾纏,加上週一旻做法,將所有鬼魂都封印到他身體裡。

結果週一旻和其師父都在公園副本里殞命,沒人知道路老爺子身上的秘密。

不,路宇飛和幾個兄弟都知道,但知道得也不是很清楚。

反正當時週一旻交代的是:讓他們好好照顧路程發兩口子,不要死了就行。按照他的估計,只要照顧的當,再活個五六十年都沒問題。

而那時,早已事過境遷。

沒想到,路家的衰敗太快。

路程發變成“植物人”後,家族的產業基本上落到路宇飛手中。

但他另外幾個兄弟姐妹表面上不敢反抗,但肯定不服。

兩個月前,也就是那個“地下作坊”爆炸那晚,路宇飛也在裡面……

——路宇飛?姝歆仔細回憶的話還是有些印象,就是第一次被“炳哥”等人盯上那次,他就在旁邊。

她被針對,他在其中牽線搭橋,做出了不少努力。

姝歆還知道一點,那個炳哥也在作坊爆炸中死了,據說在爆炸中心,是死的最慘的一個。

沒想到這兩個都死了,很好!

且說路宇飛一死,作為他遺產繼承人的妻兒肯定想要吃下全部財產。

但他的兄弟姐妹定然不會同意。再加上這筆財富太過龐大,裡面很多灰色的東西,本來就是一筆糊塗賬。

然後,他們之間開始相互攀咬,最後捅了出去。

一查,幾乎都是不法之財……於是……

現在,這一大家子基本上就剩下這裡的房產,但也因為涉及違建。他們都守在這裡,不讓拆……

總之,這裡是一團亂。

這一男一女,是路宇飛的妹妹兩口子,她知道父親肚子裡有了很厲害的東西,所以偷著去另一個房間,想問母親還有沒有什麼藏起來的財產。

姝歆想說,你親眼看到你母親被你父親拖走,變成了“植物人”,竟然還想問財產?

要知道,陰鬼其實比活人更小氣。

兩人哭著說了大概,素素幫姝歆推衍出更為完整的內容。

怪不得剛才素素會說,這裡的,沒有一個是無辜。

姝歆掙脫兩人的抓扯,說先去看看情況,若是能解決再談談價格問題,不能解決就讓他們另請高明。

進入廂房,姝歆感覺自己瞬間落入冰窖一樣……體感零下幾度。

異鬼面具上緩緩淌過一抹光華,從頭頂滑到腳底,陰寒感覺瞬間消失。

房間裡並沒有陰鬼。

一個夾雜著各種臭味的人影朝她面門撲來。

張開滿是黃牙的嘴巴,從喉嚨裡發出桀桀的怪笑聲,“哈哈,你們都想我死,你們都來陪我吧,哈哈……該死,都該死……”

贓物的手指上留著長長的指甲,上面殘留血跡和肌肉碎削,應該就是剛才抓那兩人留下的。

姝歆身體往旁邊掠取,輕巧避開。

手腕一翻,陰靈骨刀落入手中,抬手就要將這兩隻爪子給削了。

【等一下——】

素素的提示讓姝歆及時收回攻勢——這一刀下去,這條手臂直接沒了,這裡不是副本空間,一切凡俗的人和物都會復原,然後再以現實世界規則的意外形式呈現結果。在現實世界,她砍了就真的會斷臂。

那麼,她別說解決這裡的問題,自己也會被當作殺人犯抓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姝歆手中的刀倏地收回身體,手握成拳,猛地錘擊在對方胳膊上。

只聽喀嚓一聲,她這全力一擊應該是把對方的老胳膊打斷了。

路程發雙眼只留下白眼球,不知道疼痛,一隻手臂自然垂落,另一隻手仍不依不饒地抓向姝歆。

姝歆矮下身體,繞到對方另一邊,抬手又是一下,硬生生將另一條胳膊打斷。

然後是兩條腿……

幾個回合,姝歆成功將其放倒。

伸手抓在對方衣襟地方,一把拎起丟回凌亂汙濁的床上。

路程發嘴裡仍舊嗚嗚叫著詛咒著,但身體終於老老實實躺著。

至於另一箇中年婦人的身體,至始至終都靜靜地躺著。

穩妥起見,姝歆仍舊上前將其手腳關節地方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