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次,許彥升看到她的時候都是欲言又止的,寧月問他是不是有事,他只會幹搖頭。

後來她就乾脆不問了,懶得廢那個話,他不說必然有不想說的道理,問的太多容易惹人煩。

原本以為杜巧玉很快會有所行動,然而三四天下來,她竟是一點小道訊息都沒聽到,只是村裡那些人看她的眼神越發的奇怪了。

許彥升嫌住在醫院太過麻煩人,第五天就出了院,其實,有寧月的靈泉水加持,他的腦震盪已經完全好了,就是頭上的傷口大夫都說恢復的特別快,只要定期再換個藥,基本就沒什麼大礙了。

哪知許彥升剛出院就不老實,趕到週日這天上午突然帶著校長跑到了自己家。

“事呢,就是這麼個事,小許託到了我這兒,依我看這兩個孩子挺相配的,男未婚女未嫁,而且小許已經請示過家裡,他家回的電報我也看過了,同意他來您家提親,我就跟著跑了這麼一趟,杜老哥你看這事……”

寧月簡直如遭雷噼,許彥升到底是抽了哪門子瘋?沒事提什麼親啊,最關鍵的是他們兩個哪配了?

“校長,您等一下,我要和許彥升單獨談談。”

說著,朝許彥升一揚下巴,“你跟我出來一趟。”

打一頓吧,打一頓估計這小子就清醒了,說不定他就是那天磕那一下,又摔進河裡腦子進水,才會做出這麼荒唐的決定,她正好幫他醒醒腦子。

校長附和道:“對對對,你們好好談,總得達成共識才能談婚事嘛!”

他算是看出來了,今天這一出可能是小許一廂情願,小杜明顯是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枉他還以為這兩人天天一起工作,日久生情,再加上最近這斷時間村裡流言越傳越難聽,小許才急著上門提親的。

寧月將人叫到院子外面,她徑直向西走,走到沒人的地方這才停了下來,一回身,許彥升就跟在她身後一米左右的位置,不過許彥升大病還未痊癒,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

寧月心中浮現一抹愧疚,但還是語氣強硬的道:“你別告訴我弄了這麼一出是因為你喜歡上我了。”

許彥升:“……哦。”

寧月:“……哦是什麼鬼?”

“那你想聽什麼?”

“實話。”

許彥升用腳踢了踢地上的石子,隨後目光深沉的看了眼寧月,“你可能不知道,這些天村裡關於咱們兩個的傳言有多難聽,那天大娘去醫院看我時問我打算怎麼辦,我在出院前問過家裡的意思,最後決定今天來你家提親。”

“什麼傳言?”

許彥升心道一聲果然,她果然不知道那些事。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天上門提親是帶著誠意來的,我事先請示過了長輩,為了今天我還特意換了新衣服,準備了禮物,求了校長做這個媒人……”

“可我們之間沒有感情。”

杜寧月張嘴就是拒絕,誰知這時候009又突然冒了出來:【宿主,我建議你還是不要拒絕的好。】

【你什麼意思?你這個系統還帶做媒婆的?】

009氣急:【什麼做媒婆啊?我只是合理建議!你看上一世你單身一輩子我多說一句嗎?

因為上一世你不結婚和咱們的任務不衝突。

可這一世不同,原主的心願是讓一家人都過得幸福快樂,你若一直不結婚首先張大梅和杜二民兩口子就快樂不起來。

而且,這個年代的人想法保守,你若是一直不結婚肯定會被外人指指點點,對你的家人也會有些影響,對不對?】

寧月:……對。

【最關鍵的是,這一世,杜桃花一直在算計你,你想想,她為什麼先是要把你扔給張成榮,後來又要把你和許彥升湊一塊兒?

因為她覺得只要你嫁給了這兩人中的任何一個你就會很難過很痛苦,甚至去死,而她能過得比你好。

可現在的情況是大丫嫁給了張成榮,你又要讓杜家人都能過得幸福,那萬一杜桃花看大丫過得好心有不甘,轉而對付她怎麼辦?】

寧月:確實有這個可能,杜桃花就是條瘋狗,做的事都莫名其妙的,你說你都重生了,乾點什麼不能讓自己活得舒舒服服的,可她偏和自己較勁,這不是沒事找事兒嗎?

萬一她看大丫日子過的好,轉身對付大丫,自己就是有八雙眼睛也未必能顧得過來。

【既然如此,不如宿主自己結婚,宿主過得比杜桃花好,那她的注意力就會一直在宿主身上,那樣杜家人就是安全的。

尤其是許家的危機已經過去,你若嫁給許彥升,不僅不會痛苦難過不會去死,還會過上杜桃花努力一輩子都過不上的好生活,她會怎麼樣?】

寧月心道,還能怎麼樣?估計她得氣個半死!

然後每天活在羨慕嫉妒恨中,因為這樣的生活是她杜桃花硬塞給她的!

突然覺得系統的提議可以好好考慮一下呢。

看了眼一臉期待之色的男人,寧月忍不住垂下了眸子,“問你一個問題。”

許彥升不由挺直了嵴背,“你問。”

“如果沒有這些流言,你還會上我家來提親嗎?”

許彥升老實搖頭:“不會,最起碼,現在不會。你別生氣,我只是實話實說,我之前從來沒想過會這麼早張羅自己的婚事,在我的觀念裡,婚姻總得要長輩在場,長輩們都同意,婚姻才能幸福。

所以,我從不和村裡的姑娘多接觸,包括女知青在內。”

“我可以理解為你並不喜歡我,今天之所以來提親都是因為村裡的流言蜚語對嗎?”

許彥升遲疑了一下後還是搖了搖頭,“喜歡不喜歡的我不知道,但我對你……有些好感,所以,我不排斥和你結婚。”

寧月抬頭,雙眼直視著他,初春的陽光暖暖的,照在他略顯蒼白的臉上,他的目光堅定而又執著,與她對視不帶絲毫的躲閃。

“我本來是想直接回絕你。

但又覺得吧,總讓村裡人傳我們的閒話挺讓家裡擔心的,所以我們打個商量吧。”

許彥升:“……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