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才發現原本別在腰間的槍已經不見了。

另外兩人也摸向腰間,寧月卻一甩自己的風衣,只見她的腰間一左一右彆著兩把槍,正是原本屬於他們的槍,不知何時已經被這女人摸走了。

三人對視一眼,齊齊向寧月攻來,寧月一腿朝最左邊的人肩上砸了下去,“咔嚓”一聲,男人當場跌倒在地,再也沒能爬起來。

接著一手扯過第二名男人的大腿用力一掰,熟悉的咔嚓聲傳來,而後一甩,將另一名攻過來的男人砸倒在地。

寧月手上的槍早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匕首,手腕一轉,地上三人如之前的人一樣,全都被劃破喉嚨,死的不能再死。

這才抬頭看了看這間地下室,地下室並不大,裡頭放著大概二十多個箱子,開啟隨便看了一眼,除了幾箱大黃魚兩箱銀元,一箱子法幣外,都是古董,一揮手,全收了。

隨後寧月又在唐克明等人的身上搜颳了一番,別說,從76號出來的就是有錢,光是唐克明身上就裝了幾百多的法幣,一塊金錶,一隻勃郎寧手槍,六個人加一起弄了將近一千塊,這下,她又不缺零花錢了。

屍體沒管,將大貨車上的東西全部收走,可惜這貨車她實在是沒地方放,不然,直接把貨車也開走了。

唐克明身死,76號又是一陣兵荒馬亂,特高課的南芳雲子特意到現場檢視了一番。

這位不愧是土肥原的得意弟子,只看了一會兒便得出好幾個結論:兇手力氣極大,根據他的腳印可推測出,此人身高應該在176到185之間,且身手極好,要不然唐處長等他不會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殺害。

然後軍統幾個有名的特務就被南芳雲子列入了懷疑目標。

這推斷很快傳到了寧月耳朵裡,寧月:……

等以後她的身份暴露,也不知南芳雲子的老師會不會被她氣死!

當晚,那些東西就全被放進了寧月挖出的密室,眼看裡面的東西放不下了,沒辦法,她又做了大半個晚上的地鼠,挖洞啊挖洞,不僅如此,她還買了材料把密室用磚砌好抹上水泥,做好防水。

她這邊剛忙完還沒喘口氣兒,就被小姨拉去相親了,臨出門前還被好好的打扮了一番。

寧月本就長得好看,東北女子身材高挑明朗大氣,再稍稍那麼一打扮,小高跟鞋一穿,身高直接就到了175,剛一出現在咖啡館裡,立刻引來所有客人的注目。

孫太太見到齊佳敏帶著寧月出現,立刻朝兩人招手,“張太太,這兒呢。”

小姨拉著寧月走了過去,結果,孫太太那一桌上竟然有兩個男人。

一位姿態閒適,臉很白,頭髮梳得油光,蠅子落上都得打個滑,不過,他看向她的眼神先是驚豔,隨即便是不屑。

另一位,看起來很是清雅,目光溫柔,額前的頭髮自由的垂落額頭,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頗有翩翩貴公子的意味。

也不知這兩位哪位是孫太太口中的那位孫知行。

小姨也是楞了一下,隨後拉著寧月走了過去。

“張太太你們終於來了!來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就是我那淘氣的小兒子孫知行,這位是他的朋友柳家大少柳國志。”

上海有幾大豪門,這些人家掌握著上海的經濟命脈,甭管是白黨還是日本人都要顧忌甚至是巴結的存在。

柳國志的父親柳老爺是上海商會會長,還領著財務部經濟司首席顧問的職務。

所以,這位柳大少可以說是能在整個上海橫著走,孫父任租界警務處長,他的兒子倒也有和柳大少在一起混的資本,只不過柳國志要佔主導地位,孫二少多多少少要看柳國志的臉色。

孫知行也是有意思,他覺得柳國志就是一個沒有心機的貴公子,他隨便說上幾句就能讓柳國志對他言聽計從。

而且不得不承認,柳國志這個人的人品確實不錯,明明是柳家的獨子二十五歲了也沒結婚,身邊更是連個通房都沒有,因此孫知行一度懷疑柳國志可能根本不喜歡女人。

他還一度想過柳國志可能對他有那麼點意思,他覺得如果那個人是柳國志,他為了家裡也不是不能犧牲一下的。

可惜柳國志對他並沒有那個意思,孫知行也就把那小心思給按下了。

今日母親給他安排了相親,說對方長得特別好看,還是張三保的親外甥女兒,孫知行就動了小心思,把柳國志也給叫上了。

不過,這女人長得確實如他媽所說,長相妖嬈,可惜不是他喜歡的那一款,個子太高了!

他才172,和這個女人站一塊兒,壓力太大了,這要是真帶出去了,還不得被別人笑?

所以一秒驚豔后,他就失去了興趣,然後他就看向了自己身邊這位好友。

沒想到,一向對女人不怎麼關注的柳大少視線竟然在這女人身上停了好幾秒。

孫知行心裡就打起了小算盤,面上露出一副自以為得體的笑站了起來,“張阿姨,寧小姐,請坐,想喝點什麼我幫你們點。”

小姨覺得她和孫太太再待在這裡不太合適,於是連坐都沒坐,“你們年輕人多聊聊,我和孫太太出去逛會兒街,月月,等會小姨來接你。”

寧月點頭,目送兩位太太離開,而後坦然坐下,衝著服務生說了一句:“來杯白開水。”

孫知行心裡罵了聲土包子,果然是沒見過世面的,進了咖啡店只會點白開水。

他的表情寧月如何看不出來,她向椅子上一靠,雙目凝視著孫知行,“孫公子在看不起我?”

明明該是疑問句,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

原本低眉喝咖啡的柳國志詫異的抬起了頭,很快眼神中露出興味之色。

孫知行被她問的一楞,隨即臉上滿是惱意,“你說什麼呢?”

寧月面無表情的道:“不過是個咖啡罷了,倒是被你們這些留學回來的捧得都快成了身份的象徵了,不會喝它就是土老帽?

苦了吧唧和貓屎一般有什麼好喝的?哦,我忘了,確實是有貓屎咖啡!

我聞著這味兒就噁心,但覺得自己的品味不能讓別人都贊同,因此我喝我的白開水,你喝你的咖啡。

我已經盡力忍著你們杯中散發出來的怪味兒,結果,你一個出國留學回來的連這點素質都沒有,把看不起人都掛在臉上了。

想必孫太太早就和你說過我的出身,既然看不起鄉下人,何苦還要來相親?

你這種行為,真讓人噁心。”

說罷,她拿起自己的手包,起身便離開了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