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慢性腹痛加腹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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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棋心想不會吧,咱們第一天見面,你不會是跟我借錢吧?
這就是典型的華國人思維,小心謹慎充滿了心眼兒。
當然他嘴上說得客氣:“酋長先生,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你儘管說,我能幫一定幫。”
恩圭馬有點發愁地說道:
“我有一個女兒,今年15歲,已經腹痛腹瀉2個月了,眼瞅著馬上要不行了,我就想你能不能幫幫我們給治治,再不治可能就要死了。”
陳棋有點驚訝,回頭看著正在一邊當翻譯的皮埃特:
“怎麼回事?這位恩圭馬酋長是你的朋友,你也是醫生,怎麼連他女兒一個腹瀉都沒給治好?不應該呀。”
對醫生來說,止瀉治療並不複雜,陳棋有點想不通,為什麼皮埃特明明跟這個非洲酋長是朋友關係,為什麼連個小毛病都不肯幫忙?
居然還拖了兩個月?這哪怕是鐵人也擋不住呀。
皮埃特聽了尷尬地連連擺手:
“不不不,其實小女孩腹瀉一週後我就來過,什麼藥都用了,從止瀉藥、抗生素、甚至我還帶他去弗里敦醫院掛過針,什麼治療都上了,完全無效。”
“止瀉治療無效?”
陳棋心想那就麻煩了,這可不是普通腹瀉了。
普通腹瀉的治療其實很簡單,
比如2022年末全國人民都在搶的止瀉方面的藥物,比如蒙脫石散、腸炎寧、克痢痧、益生菌、口服補液鹽散等等。
有脫水的,那就輸液補充電解質和水份;時間長了大不了再上點鋅保護腸道粘膜。
這一套組合拳下去,如果僅僅是普通腹瀉是一定會有效果的,再說一句難聽點的話,就算啥治療都不用,普通腹瀉自己也能止住恢復。
臨床上按病程長短,將腹瀉分急性和慢性兩類。急性腹瀉發病急劇,病程在2~3周之內,大多系感染引起。
慢性腹瀉指病程在兩個月以上或間歇期在2~4周內的複發性腹瀉,發病原因更為複雜,可為感染性或非感染性因素所致。
持續2個月的腹瀉就一定會有其他嚴重問題,病根不除,腹瀉不止。
陳棋來援非,不就是為了給當地人治療的嘛,所以他也沒有猶豫,一下子站了起來:
“走,先去看看病人怎麼樣了?”
恩圭馬所在的村莊,與其說是村子,還不如說是寨子,因為陳棋穿梭在村子裡,當地的老百姓幾乎清一色是茅草屋。
還沒有通電,基本上處於原始部落狀態。
哪怕到了酋長(村長)家裡,也只不過是換了大一點的茅草房。
也不知道塞拉利安這邊刮不刮颱風,這要是在海東省,這樣的茅草房每年臺風季肯定要被吹跑。
當陳棋跟著恩圭馬彎腰走進茅草房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子糞臭味夾雜在草木氣息裡面。
恩圭馬開啟手電筒,指著躺在角落裡的一位黑姑娘說道:
“這就是我可憐的女兒,她叫盧恰納。”
小姑娘聽到有陌生人進來,也抬頭看了一眼,因為脫水顯得眼珠子很大,眨巴眨巴,清澈中帶著好奇。
這是一個美麗的非洲小姑娘,至少陳棋是這麼認為的,大概是盧恰納長得比較符合東方人的審美觀。
而且到底是村長家的女兒,她的身上穿著一件破舊的t恤,不過沒有“戴口罩”,有些非禮勿視。
陳棋觀察這些,並不是說他是色中餓鬼,連人家少女都不放過。
而是做為一個醫生,他需要考慮的地方太多了。
比如眼前的患者姑娘,長得好看,發育良好,家裡條件也不錯,顯然屬於“傻白甜”那一種,顯然更吸引男孩子的喜愛。
在這個地做床,天做被,人煙稀少,鑽進草叢就相當於免費開房的非洲大草原,15歲的姑娘已經可以生育下一代了。
會不會懷孕導致長時間有腹瀉狀況?
因為如果真的是懷孕,並且妊娠囊沒有在子宮腔,而是在輸卵管或者其他位置,那就是宮外孕,也會引起腹痛腹瀉。
醫生在無法準確探知病因的前提下,只能一個個做排除法。
“皮埃特,你問一下,盧恰納有沒有男朋友或者丈夫。”
皮埃特滿腦子問號,心想你是來看腹瀉的,管人家有沒有男朋友幹嘛?莫非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看到皮埃特的表情,陳棋知道他誤會了,趕緊解釋道:
“我是需要知道她有沒有過xin生活史,以排除懷孕或者某些婦科病。”
“噢噢,原來是這個呀,呵呵,好,我馬上問。”
酋長恩圭馬聽到後看向陳棋的眼神也是怪怪的,但還是詢問了自己女兒,畢竟老父親又不知道她有沒有跟男人鑽過大草原。
小姑娘聽後害羞的搖了搖頭,表示自己還是完壁之身。
懷孕可以排除,陳棋覺得自己的思路應該更集中在患者自身腸胃方面。
於是他坐到了小姑娘的右邊,拉開衣服,開始在腹部觸診起來。
盧恰納大約是第一次被男人觸碰身體,所以整個人都有點侷促不安,陳棋心想果然是個雛兒,剛剛沒有說謊。
觸診了一圈,整個腹部都檢查遍了,發現也沒有明顯的腹痛現象。
陳棋不是剛診斷出一個誤診闌尾嘛,趁熱打鐵,所以他重點檢查了右下腹的麥氏點,也沒有顯示患者有明顯疼痛感。
這就讓人頭痛了。
慢性腹瀉病因比急性的更復雜。
腸黏膜本身病變、小腸內細菌繁殖過多、腸道運輸功能缺陷、消化能力不足、腸運動紊亂以及某些內分泌疾病和腸道外腫瘤均有可能導致慢性腹瀉的發生。
比如慢性阿米巴痢疾、慢性細菌性疾病、腸結核、血吸蟲病、克羅恩病、潰瘍性結腸炎、尿毒症性腸炎、腫瘤癌症、小腸吸收不良、腸易激綜合徵等等。
陳棋一口氣都可以想到十七八種疾病出來。
就算不是腸道自身的原因,其他疾病也可以引起繼發性腹瀉。
比如胃部和肝膽胰方面的疾病,像萎縮性胃炎、慢性肝炎、慢性胰腺炎、慢性膽囊炎。
或者全身疾病,如甲狀腺功能亢進、糖尿病、系統性紅斑狼瘡、煙酸缺乏病、食物及藥物過敏等等。
估計有些讀者已經暈了,不就是拉肚子嘛,還能查出這麼多病來?
瞧瞧,看到了吧,做醫生太難了,要在這麼多未知的疾病當中找出真正的病因,這跟大海撈針真沒啥區別。
這不但需要醫生高超的臨床技術、紮實的內外科基礎、精確的第六感,同時還需要大量輔助檢查來左證醫生的猜測是否正確。
同證明對現代醫學來說,醫生和機器同樣重要,缺一不可。
既然問診和體格檢查都查不出什麼,陳棋決定開個金手指,將自己空間裡的行動式彩超機拿出來,做個初步檢查。
反正這茫茫大草原和原始人部落,也不怕他們洩密。
“皮埃特,你等我一下,我車上有一臺b超機,剛好可以拿來檢查檢查。”
黑醫生聽了驚為天人,“陳醫生,你居然將b超機隨身攜帶?這萬一有個什麼閃失,那損失可就大了。”
塞拉利安國內沒有一家醫藥公司,所以這個貧窮的國家,甚至連一粒退燒藥都是全進口的,這也導致醫療價格居高不下。
檢查儀器則更是寶貴得不得了,因為如果壞了一臺機器,塞拉利安國內根本維修不了,不得不送到國外去維護,這又是一筆鉅款。
所以皮埃特心裡真的要罵死這個華國醫生了
大草原又沒啥路,到底坑坑挖挖的,開車跟開船似的顛簸,結果居然在這樣的汽車上還放了一臺精密醫學儀器?
這讓黑醫生氣得咬牙切齒,大罵對方是個敗家子。
陳棋可不知道人家非洲醫生的心理活動,他只是去汽車裡轉了一圈,然後就從後備箱拿出一隻包來。
“陳醫生,這,這就是b超機?”
對皮埃特來說,b超機已經算是中型儀器了,不說別的,光是那臺顯示器就有那麼大,而在陳棋手裡只是輕飄飄一隻手提包?
陳棋嘿嘿一笑:
“這隻b超機可厲害了,目前還沒有投入市場,處於實驗室研究狀態,所以回去你可得保密呀,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作這個時代最先進的儀器。”
說完,在皮埃特目瞪口呆中,陳棋拿出了“筆記本”,開啟,開機,將探頭裝上,抹上耦合劑,一氣呵成。
1986年的非洲醫生,哪見過這種彩色液晶屏?還那麼薄。
探頭一放到患者的腹部,稍稍移動,肚子裡面的臟器清清楚楚的顯示出來了。
跟液晶超清螢幕相比,這大肚子的映象管螢幕解析度簡直就是渣渣,這就是科技帶來的進步。
皮埃特的眼珠子就差掉到地上了,全程都是ohmygod!ohmygod!
他已經找不到其他詞彙來形容自己的震驚了,所謂歐美國家留學生的高傲,在這臺彩超機面前被砸得一點不剩。
皮埃特做夢也想不到,華國原來是這麼發達的?
這已經不是醫學的發達了,而是科技的發達,這可是連歐美國家都沒看到過的先進儀器呀。
陳棋也不管皮埃特怎麼震驚,他現在就覺得自己像一個警察,一定要把引起黑姑娘長期腹痛腹瀉的原因找出來。
】
茅草屋裡靜悄悄的,所有手電和油燈都關了,只有彩超機螢幕的亮光。
陳棋和皮埃特頭對頭湊在一起,一個個臟器檢查過去,心、肝、脾、肺、腎、膽、胰,全都顯示正常。
陳棋的眉頭已經越皺越緊了,於是他的重點檢查物件就剩下腸子了。
結果從十二指腸開始,到空腸、迴腸、盲腸、闌尾、結腸降結腸,乙狀結腸,直腸,這一路檢查過去,居然沒有發現明顯的病變。
就是在結腸處,似乎有細小的條索狀回聲,但因為很細小,探頭一劃過就沒顯示了,也沒辦法判斷是什麼玩意兒。
陳棋收好彩超儀,手託著下巴,沉聲說道:
“皮埃特,看來咱們遇到麻煩了,現在只能確定的確存在腸梗阻,卻不能判斷是什麼原因引起。”
皮埃特也覺得著陳棋的樣子,用手託著下巴:
“是的,看來得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了,在家裡只能等死。”
兩人又將目光看向了那個恩圭馬酋長。
去醫院,哪怕是去友誼醫院只收成本價,對於非洲土著來說,這絕對是一筆巨大的開支。
恩圭馬聽了有點為難,要不是錢給鬧的,他又不傻,早就將女兒送去住院了,何必等到現在?
誰知道黑姑娘盧恰納這時候抬起了頭,眼含淚水看著自己的父親,輕聲呼喚道:
“爸爸,我想活下去,求你了……”
這話聽得陳棋和皮埃特都動容了,恩圭馬直接狠狠將手裡的“權仗”扔到地上:
“好,爸爸給你治,你跟著這位華國醫生去醫院治,醫藥費爸爸來想辦法,咱們家裡的羊多,等我把羊賣了就有錢了。”
羊?
大吃貨國來的陳棋一聽有羊就高興了,友誼醫院所在的營地佔地規模很大,不少地方還是青青草原狀態,這要是養幾隻羊進去多好?
還能幫著解決一下團員們的飲食,畢竟羊肉總比海鮮好吃吧?
“恩圭馬酋長,要不這樣,你女兒的所有醫藥費包在我身上,你把羊給我吧,我們華國人喜歡吃羊。”
恩圭馬酋長既然做了決定,也是個爽快人:
“行,明天你回去的時候,帶上我女兒和我家的羊,20只夠不夠,不夠還有。”
對大草原的非洲土著人來說,到處都是肥美的草地,所以養羊的成本很低,也非常方便實用。
可是在這個貧窮的國家,羊想賣掉變現非常困難,畢竟養羊的部落太多,而吃羊的有錢人太少了。
所以恩圭馬酋長想賣羊籌錢給女兒治病,這得幾百里路趕著羊到大城市去,還不一定能賣掉。
現在一聽陳醫生要羊不要錢,恩圭馬當然是答應了。
第二天一大早,陳棋也沒繼續打獵,帶著5只小公牛和20只羊,快速朝弗里敦開去。
車上,盧恰納在家人的陪伴下露出了笑臉。
陳棋一邊開車,一邊腦子裡都在思考,這會是什麼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