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座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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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三人終於從樹林中走了出來。
身後是茂密的松林,樹冠上的積雪接近一米厚,遠望去是連綿起伏的群山。
而迎接他們的,是身前一片廣袤無垠的雪原,看不到盡頭,連地平線都被積雪覆蓋了。
「你們確定還要繼續前進嗎?」芙蕾雅緊蹙眉頭道,「你們應該都已經察覺到了,有人甦醒了。」
她轉頭看向酒德麻衣:「長腿妞,你背後究竟是誰?」
酒德麻衣背靠松樹,望著一望無垠的雪原,眼中疲憊之色愈發濃郁。
「我?老闆唄。」
芙蕾雅沒好氣道:「你家老闆到底是誰?」
「老闆就是老闆,你問我老闆是誰,這件事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老闆就是老闆。」酒德麻衣攤手,「老闆說什麼我們就做什麼,至於其他的我們也管不了。」
「你的老闆和路明非什麼關係?」芬格爾忽然問道。
芙蕾雅忽然冷笑道:「你不說我也能猜到,真沒想到他居然收了混血種這種生物做寵物,他的要求倒是下降的挺快。」
芬格爾看向芙蕾雅,後者翻了個白眼道:「你還真是什麼都不清楚,他老闆就是你口中的路明非的弟弟,親的!」
「親弟弟?」芬格爾愣了下,腦海中浮現出某個小胖子的聲身影,旋即很快抹去,不對不對,是親弟弟……
師弟有親弟弟嗎?
「老闆說過,你和你的兄長是他最喜歡的卷屬。」酒德麻衣頓了下,神色古怪道,「說起來他在日本買了棟別墅,別墅裡養了兩隻貓,分別也叫小鳥遊和凸守,不過不是兄妹,而是姐弟。」
芙蕾雅的臉色頓時變得臭臭的。
她冷哼一聲:「既然他就是你們老闆,那你知不知道就在剛才,他已經甦醒了?」
「甦醒?」酒德麻衣疑惑道,「什麼意思?」
「你們剛才沒有感受到血脈中的季動?」芙蕾雅道,「那就是他甦醒的徵兆。」
提到方才的季動,酒德麻衣神色嚴肅了起來:「你確定老闆徹底脫困了?」
在得到芙蕾雅的再次確認後,酒德麻衣神色有些難看起來,她拿出衛星電話,撥通了薯片妞電話。
沒有多久,電話接通。
「喂喂喂?謝天謝地!你總算聯絡我了!」電話那頭的蘇恩曦驚呼道,「你知不知道,現在就剩我一個人,老闆失聯了,零不知道多久沒見了,就連你都一股勁消失了三天三夜!」
「我現在在西伯利亞。」酒德麻衣低沉道,「少廢話,薯片妞,你現在還能聯絡到老闆嗎?」
「不行啊!」蘇恩曦叫苦道,「自從上次老闆主動找我們後,我就沒聯絡上他過,我這一堆事要他確認呢,他再不出現我就只能自己做決定了,不然我們要虧死了!」
「虧死了?」酒德麻衣下意識問道。
「我們的生意被狙擊了!新一輪經濟危機即將開始,我現在為了保住我們的資產忙得焦頭爛額。市場原本至少還要二三十年堆積才有可能爆發的毛病,在你消失的這三天一下子全爆發了,我甚至都找不到這些問題的源頭!就好像全球經濟一直被人暗中操控著,現在他不玩了,直接摔桌,誰都別玩了!還有,就這三天……」
面對蘇恩曦一股腦的「分享」,酒德麻衣只覺頭疼,她連忙叫停了薯片妞的長篇大論。
「老闆最後的指令你再重複一遍!」
「最後的指令?不是讓你給凸守下達最後的通告嗎?」蘇恩曦奇怪地叨叨道,「零那邊是讓她待在卡塞爾學院守護在路明非身邊,我這邊照舊,以前幹什麼現在就幹什麼。」
酒德麻衣沉默了許久。
她抬頭望向翻滾的夜雲,心中一時間有些空落落的,很久後她輕聲道:「妞,老闆已經徹底甦醒了,你有感受到先前血脈中湧動的季動嗎?凸守說這就是他徹底甦醒的證明。」
「哈?老闆徹底歸來了?我們終於熬出頭了?」對話那頭傳來蘇恩曦驚喜的嗓音,不用看都能猜到這妞兒現在有多眉飛色舞,「老孃要休假休假!天天趴在電腦前賺錢,老孃都快掉錢眼裡了!」
聽到老闆徹底甦醒的訊息,蘇恩曦精神振奮,絮絮叨叨了半天,卻突然發現電話那頭的酒德麻衣一直在沉默。
「鷺鷥?」蘇恩曦試探道,「你怎麼了?你不高興嗎?」
鷺鷥是蘇恩曦為酒德麻衣取的代號,取長腿之意。
「妞,老闆不要我們了。」酒德麻衣幽然道。
「哈,你在說什……」
蘇恩曦的嗓音忽然戛然而止。
「你前面說錯了,他最後給我們的指令是——好好活下去。」酒德麻衣低聲道,「可現在他已經完全甦醒了,強大到能引動全世界所有龍族、混血種的血脈季動,這絕不是四大君主級別的,而是龍族最高層次的力量。他已經恢復到了最強,卻仍然讓我們好好活下去,這證明他沒有自信能保護我們,在他將面臨的戰爭中,難聽些我們是累贅,好聽些就是我們壓根幫不上什麼忙。」
「也許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完全甦醒。」蘇恩曦輕聲道。
「別傻了妞。」酒德麻衣苦笑道,「路明非已經去過西伯利亞了對嗎?」
「……對了,他是前天出發的。根據時間推算,他昨天應該就已經到了。」
「以路明非真正的身份,他需要零的保護嗎?」酒德麻衣深吸一口氣,「路明非和老闆間必然發生了些什麼,很有可能路明非已經失去了部分權柄,換來老闆的甦醒,這一切不是偶然性突發事件,而是老闆早有預謀,所以才會早早安排零去保護他。」
電話中這次換蘇恩曦沉默了很久,許久後她才輕聲道:「可他對零承諾過,他不會丟下她,雖然他沒對我們說過這句話,可我們都是他撿回來的女孩,他怎麼能不要我們呢?」
「妞……」酒德麻衣沉默道,「如果他真的不要我們了,你準備怎麼辦?」
「一切照舊咯。」蘇恩曦幽幽道,「反正老孃除了會賺錢什麼也不會,他當年不就看中老孃會撥弄算盤能當個管賬丫鬟嗎?」
酒德麻衣扯了扯嘴角道:「有皇女的訊息了嗎?」
「還沒有,她一直沒聯絡我們。」蘇恩曦頓了頓,「你現在在西伯利亞?」
「對。」
「你還要去老闆給的那個座標看看嗎?」
「我也不知道。」酒德麻衣沉默了會,「我現在有點擔心零那邊。」
「零不用你擔心,即使老闆不要她了,她也能自己找到老闆的位置。」蘇恩曦語氣故作輕鬆道,「如果老闆真的準備拋棄我們,我們就只能指望零幫我們找到那個傢伙了。」
「薯片妞,你那邊現在是幾點?」酒德麻衣忽然問道。
「下午四點,怎麼了?」
「你看看窗外。」酒德麻衣仰頭道。
「我看看,窗外怎麼……臥槽,這天怎麼這麼黑?!」蘇恩曦驚呼。
酒德麻衣看向一旁的芙蕾雅,確認道:「這是元素亂流對嗎?」
芙蕾雅面無表情地點頭。
「籠罩整個世界的元素亂流?」酒德麻衣深吸一口氣,目光死死盯住芙蕾雅,似乎生怕得到確定的答桉。
芙蕾雅再次點頭。
「薯片妞,以最快的速度前往距離你最近的安全屋。」酒德麻衣以不容置疑的
口吻道,「世界真的要亂了,我不知道老闆要做什麼,但絕對是很危險的事,如果實在不行,我建議你直接去卡塞爾學院,路明非在哪,哪裡就是安全的!」
【鑑於大環境如此,
「好,那你呢?」蘇恩曦擔心道。
「我這邊還有事要處理,我現在和芬格爾……零?!」酒德麻衣突然高呼,「是零!零!我是酒德麻衣!」
洶湧流動的夜雲下,直升機的風浪掀起了松樹林的波浪,白色的燈光打落,鎖定了下方的三人,零探出身,確認是酒德麻衣後,調轉直升機降落。
「你遇到了零?」蘇恩曦驚訝道,「你們都在西伯利亞?零沒有回返卡塞爾學院?」
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遮蓋了蘇恩曦的聲音,酒德麻衣大聲道:「待會聯絡,你趕緊先找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等直升機下降到一定高度,零直接從機艙內跳下。
落地後,零的目光第一時間鎖定了陌生的芙蕾雅,目光凌厲而警惕。
芙蕾雅吸了吸鼻子,奇怪地打量面前的女孩,這女孩的氣息好熟悉。
不過很快,她就被上面另一個身影吸引去了目光。
「芬裡厄!」芙蕾雅警覺地後退了一步,「你怎麼會在這裡?」
夏黎居高臨下,皺了皺眉:「這話應該換我來說,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去哪裡要你管?」芙蕾雅不滿道。
夏黎目光掃過一旁的芬格爾以及酒德麻衣,語氣緩和了不少,問向芬格爾:「你們怎麼在這?」
「她帶我們來的。」芬格爾問道,「你不是去找陳墨童了嗎?」
「任務結束了,我們出來後遭遇了弗裡西斯的襲擊,陳墨童和我們失聯了,我和她擔心弗裡西斯在我們之前找到某個座標裡的東西,所以直接來了這裡。」
「你們也掌握了某個座標?」芬格爾愣了下,看向酒德麻衣,卻仍是對夏黎說話,「我們也掌握了某個座標,你倆要不要核對下,看看是不是一起的。」
這邊沒等夏黎開口,酒德麻衣和零就已經低聲議論了一番。
酒德麻衣神色豁然一變道:「你們也要去這個地方?」
零也罕見地疑惑道:「你們是從哪裡得到的這個座標?」
「這是老闆給的。」酒德麻衣苦笑道,旋即想起這個妞兒已經消失了不知道多久,她猶豫半晌,將剛才和蘇恩曦討論的事一五一十地全部說給了零聽。
當聽到老闆可能不要他們了的時候,零的睫毛微顫著。
零轉身和芬裡厄對視了一眼,都對老闆提前掌握了這個座標而驚訝。
他們特意跑了一遍薩卡教授的老家,卻發現那裡已經慘遭火災,但他們還是發現了地下的地窖,並從裡面獲得了薩卡教授提到的「日記」。
他們在日記中找到了座標,可看情況老闆可能在他們之前就知道了那處座標。
「這個座標裡到底有什麼?」芬格爾忍不住問道。
「裡面可能是龍族的起源。」零凝聲道,「我們一起走吧,儘早趕到那處座標。」
「龍族的起源?!」芙蕾雅童孔驟縮,「你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她看向芬裡厄,後者點了頭,什麼也沒說,態度卻很鮮明。
「大家一起去看看吧。」零輕聲道,「我們手裡只有座標,還沒有進去的辦法,未必能進入其中。」
眾人互相對視一番,齊齊點頭。
一行人登上了直升機,根據飛機上的儀器確認目的地的座標。
在流動簇擁的夜
雲下,直升機很快就消失在了蒼茫夜色下。
而芬格爾等人先前走出來的松樹林中,又有一人慢慢走了出來。
她站在芬格爾等人站著的地方,目光遙遙鎖定了漸行漸遠的直升機。
來人赫然是烏洛波洛斯!
……
……
楚子航艱難撐起【遙遠的理想鄉】,抵禦全力爆發的弗裡西斯。
而另一邊的洛基手段盡出,且也只能勉強維持均勢。
這場戰鬥局面一變再變,現在已經變成了他們不得不聯手洛基,才能勉強維持僵局。
洛基召集來的幾具傀儡,已經所剩無幾,全被弗裡西斯盡數摧毀!
「這樣下去不行!我們會被弗裡西斯拖死的!」諾恩斯沉聲道,「這傢伙已經發瘋了,我們要儘快離開!」
「離開?不管這裡了嗎?」楚子航咬牙問道,他甚至沒有時間轉頭。
「管什麼?」諾恩斯反問道,「這裡誰能攔下弗裡西斯?你們怎麼沒把你師弟拐騙過來呢?」
楚子航沉聲道:「這裡是你的故土,是你最後的家!」
諾恩斯怔然片刻,她沒有想到楚子航在意的竟然是這件事。
她突然失笑一聲:「你不會以為我把這當成記憶中故鄉的最後留戀吧?」
「家這種東西,如果空蕩蕩地不剩任何一個家人,那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