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靈界主腦

靈界的空間是混亂的，上下左右完全與人類的空間感相悖，有時候你以為你在向左移動，實際上在向右，當你試圖轉向時，突然又變成向下，越靠近下層靈界越是如此，羅德迄今沒有完全學會在靈界自由旅行的辦法。

而羅維亞卻非常適應靈界，他拖著羅德在靈界中自由地移動，完全不受錯亂的空間影響。

羅德經常能看到羅維亞突然消失，突然出現，突然在遠方，或正常地在眼前。

但他畢竟不是第一次進入靈界，並沒有因此感到慌亂，當他察覺到靈界對他侵蝕之後，立刻從夢境中取出星靈之石，放入胸口。

侵蝕感迅速削弱，但依然有一種強酸潑在面板上的灼熱感，這是靈界在腐蝕生靈的血肉。

羅德深吸一口氣，調集靈能，護住全身。

羅維亞略有驚訝地回頭看了他一眼。

“不錯。”

羅德忍住疼痛，輕聲問道：“羅維亞閣下，剛才那個模湖靈體是是……那個嗎？”

羅維亞看了他一眼，目光中隱含讚許。

“沒錯，我們現在正在追擊它，你可以說出它的名字，討論有關它的事情。”

他加快速度，無數的色塊從身邊劃過。

這些色塊是混沌的能量和雜亂的靈凝結而成，不能輕易觸碰，否則會汙染自身。

靈界中看不到黑霧，但它的汙染極為嚴重，甚至超過了物質界，黑霧的侵蝕只是不會在表面顯示出來。

羅維亞的速度雖快，但卻極小心，沒有碰到那些汙染的凝結物。

但是，西斯巨腦卻似乎不見了蹤影。

羅德擔憂地問道：“羅維亞閣下，它跑哪去了？”

羅維亞沉聲答道：“我不知道，西斯巨腦極狡猾，雖然我捏爆了它的物質載體，但它的靈體卻跑了出去，它能寄生在其它怪物的靈魂中，非常難找。”

羅德頓時醒悟過來：“那棵樹妖就是它寄生的怪物！”

“對。”

羅維亞一抬手，兩人瞬間向上升高了幾千碼，但下一刻又變成向下俯衝向黑暗的無底深淵。

“別擔心，這只是一處空間的裂痕，和深淵沒有任何關係。”

羅德看著眼前那無比龐大的黑暗巨洞，彷彿有一股恐怖的吸力要將他吸進去，而他們卻還向巨洞中央勐衝。

雖然明知道這是空間錯覺，但他仍忍不住問道。

“我們掉下去會怎麼樣？”

“永遠迷失在空間的夾縫和時間的亂流中，但最終結局依然是被黑霧腐蝕，靈魂墮入黑暗，意識陷入瘋狂，成為怪物。”

“您是說……”

羅維亞簡短地答道：“時間也在被腐蝕。”

羅德悚然一驚，不可置信地問道：“時間？時間也能被腐蝕？”

羅維亞平靜地答道：“羅德，你現在已經成為守護者了，這些是你本應該知道的事情，黑霧的恐怖是你無法想象的。”

“這，可這也太難以置信了，時間怎麼會被腐蝕？如果時間被腐蝕了，我們會怎麼樣？”

“世界將陷入永恆的沉寂，沒有過去，沒有未來，直到永遠。”

一股強烈的寒意從心底升起，羅德失聲道：“怎麼會這樣？我們沒有辦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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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維亞澹澹地說：“羅德，你應該知道，黑霧在很久以前就開始侵蝕源之海，源之海是規則律法的集合，時間也是律法的一種，黑霧正在侵蝕時間，並不是一件難以想象的事情。”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不止是時間，空間，活性，能量，107種源初之律以及在它之下的所有律法，都在受到侵蝕。”

“如果源之海被黑霧完全侵蝕，那麼我們的末日也就到了。”

直到這個時候，羅德才明白，當初他找虛空無限借債，用虛空之怒炸怪物，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情。

難怪會扣那麼多神性。

“那我們該怎麼辦？”

羅維亞簡短地答道：“唯一能清除黑霧的，就是守護之火的最終形態——聖火，它紮根於源之海中，強大的力量無時無刻不在淨化試圖侵蝕律法的黑霧。”

“所以，我們需要更強大的聖火，特羅裡安一千多年來無時無刻不在尋求這件事，但直到現在，我們才知道，聖火的強度是有極限的。”

他看了羅德一眼。

“這就是王不惜一切代價發動聖火計劃的真正原因，如果不這樣做，我們的滅亡只是時間問題。”

“當然，很多人認為將來的事情只是一種可能，大可不必為它冒險，這也是聖火計劃形成的外因。”

羅德點點頭，他也是聖火計劃的一員，對此非常清楚。

現在，聖火計劃已經公開，它的使命已經完成，特羅裡安唯一要做的，就是打下星空城，奪取聖火之種，完成最終目的。

而西斯巨腦，為這個目標添上了無數障礙。

必須要擊殺它！

“西斯巨腦已經不見了……羅維亞閣下，我們能追上它嗎？”

羅維亞澹澹地說：“西斯巨腦有超強的靈之感應能力，非常難抓，但感應都是相互的，當你察覺到我的時候，我也一定能察覺到你，我雖然不知道它在哪，但我已經鎖定它了。”

他看了羅德一眼。

“不過這種鎖定比較模湖，我只能確定大致範圍，到時候還得靠你。”

羅德充滿自信地笑道：“放心吧，火之子閣下，我有特別的偵察技巧。”

羅維亞的神色變得古怪，他似乎想說什麼，但欲言又止，最後只嘆道：“小傢伙，雖然你是為特羅裡安而戰，但我只能說好自為之。”

羅德眨了眨眼睛，試探著問：“羅維亞閣下，您能直接看到留影水晶中的畫面？”

羅維亞神色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模湖地答道：“超強靈能可以做出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羅德笑道：“那您也是共犯了，您不會希望你偷窺四位大騎士長之一，與火之子地位相同，十一位特級戰鬥人員之一，特羅裡安的擎天巨柱的洗澡畫面的事情，被她本人知曉吧？”

羅維亞又是驚訝又是好笑，又有些不可思議。

“小子，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你在威脅一位火之子。”

羅德聳聳肩。

“我怎麼敢威脅偉大的火之子閣下？我只是在陳述事實，分析利弊，幫助您選擇一個最正確的處理人類內部矛盾的辦法。”

羅維亞氣笑了：“小傢伙，你想怎麼樣？”

羅德笑道：“我哪敢怎麼樣？我們作為共犯，自然要隱瞞這件事情對不對？我讓您觀看到了難得一見的畫面，您是不是應該給我一些報酬呢？”

羅維亞想了想，答道：“好，我不會主動提及，但如果你事發了，也不要指望我維護，至於報酬，你想要什麼？”

羅德迅速答道：“那個旋轉的自動索敵的火焰。”

羅維亞笑道：“小子，原來在這裡給我打埋伏，沒關係，這件裝備我可以送給你，就當是我的見面禮好了。”

羅德頓時喜笑顏開。

從一開始，他就一直在思考那個圍繞著他旋轉的火焰是什麼？為什麼它擊殺怪物我能獲得靈魂？

想來想去，他只發現一個可能，那就是這是一件裝備。

而這件裝備被他的靈能激發，所以才會被認作是他的力量。

當想清楚這個問題的一瞬間，羅德就惦記上了。

這件裝備的效果實在太好了，威力不俗，自動索敵，全範圍防身，非常適合他。

只是沒想到竟然真的就這樣獲得了它。

羅德心中欣喜，但並沒有忘記解釋：“這個留影水晶是別人送我的，並不是我去偷拍的，從時間上您應該能看得出來，那個時候我還沒有這麼強的力量。”

羅維亞搖頭：“我不關心這件事情，但我要奉勸你一句，你已經是守護者了，這種東西你要多少有多少，別去惹那個女人。”

羅德也不在解釋，反正他不可能去告狀，這件事情就不會有人知曉。

“羅維亞閣下，這個裝備是西斯巨腦所急需的嗎？”

羅維亞眼神中的讚許已經止不住了：“小傢伙，你很聰明。”

羅德謙虛道：“您說得沒錯，我確實非常具有智慧。”

羅維亞怪異地看了他一眼，但並沒有在意。

“小傢伙，你說得沒錯，西斯巨腦非常需要這件裝備中的核心物，它會本能地想要奪取它，但如果感應到危險，它又不會出現，如果一直處於趁機狀態下，我不可能找得到它。”

羅德點點頭：“所以您才需要我。”

“對。”

羅維亞一抬手，眼前光影變幻，他們又回到了物質界。

這是一個血紅的大地，前方是無邊的血海，粘稠的波浪緩慢地翻滾，一個又一個氣泡冒出。

“就在這裡，血湖。”

血湖這個地點羅德隱約記得，它在星空城的正北方，在警戒範圍之外，是明令禁止不可踏及的地域。

羅維亞單手按在羅德眉心，熟悉的炙熱感灌入靈魂，旋轉的火焰再一次出現。

“它就在血湖之中，找到它。”

羅德看著廣闊無邊的血色，說是湖，但更像是海，一股極端邪惡的氣息撲面而來，忍不住問道。

“火之子閣下，這裡發生了什麼？這血湖是怎麼形成的？”

羅維亞沉聲說：“一千五百年前，為了抵禦黑霧的入侵，繁星王國的一部分偏激者，在這裡舉行了一個邪惡的祭祀，獻祭了大約兩千萬人的生命，召喚出了一個恐怖的邪神。”

“這裡，就是他們的鮮血經過邪神的影響產生神秘變化而形成的，血湖之中，隱藏著濃郁的憎惡和怨恨，不要靠近湖心。”

羅德記住羅維亞的話，身形一輕，跳上了血湖，靈能托起他的腳踩在血水上，讓他沒有沉下去。

他深吸一口氣，再度拿出奧麗薇亞的小電影，將心神全部沉浸在其中，徹底忘記西斯巨腦。

在無邊無際的血海上看小電影，是一種非常特別的體驗。

羅德興奮不已，甚至希望怪物晚點出來。

但事與願違，隨著血水激烈的振盪，一具枯萎的乾屍從海面下飛了出來，它身穿祭司長袍，手持法杖，乾屍的臉上長滿了膿包。

無數血水噴湧而上，再次禁錮住了羅德，乾屍那乾枯的爪子直接向他的眉心處挖去。

就在這時，潛藏在陰影中的羅維亞再度出現，一巴掌將熾烈的火焰拍在了乾屍的臉上。

轟！

劇烈的爆炸將乾屍炸成了碎末。

而在漫天飛散下的碎片中，一個巨大的靈體再度出現，迅速消散在空氣中，遁入靈界。

“還想跑？”

羅維亞暴喝一聲，立刻追了上去。

這一次，他沒忘記把羅德拖上。

兩人又一次進入靈界，瘋狂地追趕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無數的色塊擦肩而過，西斯巨腦的飛行速度極快，它不懼怕汙染和侵蝕，專門往這些地方鑽去。

羅維亞的速度雖然遠比西斯巨腦更快，但他卻無法像它一樣橫衝直撞，必須繞行。

在這種情況下，羅維亞的情況相當不妙，眼看它又一次找到機會試圖鑽回物質界，羅維亞只能冒險發動攻擊。

但是，當火光亮起之時，那個模湖的巨大靈體卻迅速向上方疾飛而去，速度奇快。

“不好！它在和主腦聯絡！它要回歸了！”

強大的靈能暴起，羅維亞狂奔而起，不顧阻礙，直衝西斯巨腦。

但西斯巨腦的身形突然消失。

羅德驚道：“它到哪去了？”

“外層靈界。”

羅維亞身形一閃，也來到了外層靈界。

這裡的空間看上去要寬敞得多，外層靈界介於內層靈界和高層靈界之間，形態也介於它們之間。

“糟了，它正在突破我的精神封鎖，靈界主腦感應到了它的存在。”

羅維亞的臉色變得極陰沉。

“靈界主腦……那是什麼？”羅德小心翼翼地問。

羅維亞環顧四周，潮湧的靈能讓羅德幾乎呼不過氣來。

“西斯巨腦是強大的舊日主宰的一部分。”

“在遠古時代，靈界中有一個無比強大的存在，它被稱之為靈界主腦，主腦的靈能無比強大，甚至超過了神靈，但神靈聯合在一起，能阻擋主腦的入侵。”

“主腦不能離開它的巢穴，只能向物質界灑下種子，吸取靈能，生長繁殖，成為西斯巨腦。”

“在完全成熟之後，就會返回靈界，融入主腦之中。”

“主腦希望用這種方式統治世界，但可惜的是，它的計劃還沒來的實施，黑霧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