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威懾

唐城認定了馮海就是洩露名單的人，起初慶春華還試圖說服唐城，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和唐城挑出的種種可疑之處，慶春華終於不再堅持自己的觀點。“慶長官，事不宜遲，最好能現在帶我去找這個馮海！”早一刻找到馮海，名單洩露的可能就會小一分，唐城擔心這個叫馮海的傢伙，有可能還悄悄接觸了租界裡其他的情報販子。

慶春華是軍統上海站的副站長，自然知道馮海在租界裡的兩處藏身地，雖說他心中還是有些猶豫，但最終沒有拒絕唐城的建議。夜色已深，租界裡還是有不少只在夜裡出沒的傢伙，在慶春華的指引下，唐城很容易就在法租界的一棟公寓樓裡，找到了馮海。“你就是馮海？認識這東西嗎？”看著眼前這個濃眉大眼的傢伙，唐城沒有絲毫要跟對方浪費時間的意思。

唐城直接拿出那份名單，遞到了馮海的面前，已經被唐城用擒拿卸掉胳膊關節的馮海，立刻被驚出了一身冷汗。這份名單就是他親手交給約瑟夫的，他怎麼可能認不出？“慶長官，你現在都看到了吧？你現在還懷疑我冤枉他嗎？”馮海臉色大變的反應，全都被唐城看在眼裡，他隨即轉身看向一言不發的慶春華。

馮海看到名單之後的異常反應，慶春華自然也全都看在眼中，多年的工作經驗，讓慶春華意識到，這個馮海是真的出問題了。慶春華的一言不發，讓原本心裡還抱有一絲希望的馮海徹底傻眼了，看到唐城對待慶春華的態度，他突然意識到，眼前的這個陌生年輕人，很可能來自軍統在重慶的總部。

“看來你已經猜到了！”一直盯著馮海看的唐城，忽然咧嘴笑了起來。“沒錯！我來自重慶，看你剛才的樣子，似乎是猜出我是軍統重慶總部派來的！我來自重慶沒錯，可我並不是你們軍統的人，但是有一點，你並沒有猜錯。站在你面前的我，現在的確就是那個可以決定你生死的人，因為我是軍統重慶總部派來上海的特派員，是專門為你來的。”

唐城此刻的話，聽著有些前後矛盾，可馮海的臉色卻已經再次發生變化，原本略顯蒼白的臉，看著一點血色都沒有了。馮海的住所裡，就只有他一個人，這也就更加方便了唐城和慶春華做事。唐城拉過一把椅子在馮海面前坐下來，然後再次盯著對方的雙眼，口中冷聲問道。“回答我剛才的問題，這份名單，你還告訴過什麼人？”

眼眸中閃過一絲猶豫的馮海，忽然惡狠狠的看向唐城，“既然你已經拿到了這份名單，我想說不知道，你一定也不會相信。既然如此，說不說都是一個死，我為什麼還要告訴你？”唐城雖說年輕，可他卻代表著軍統總部，深知軍統家法嚴苛的馮海，此刻心中已經存了死志，反正左右都落不著好下場，他打算硬氣一把。

“呵呵，沒有看出來，你還是個狠角色！”如果是換做其他人在這裡，可能會對馮海的硬氣素手無策。可唐城卻偏偏不是普通人，面對馮海的硬撐，唐城只是咧嘴輕笑。“像你這樣的貨色，我在重慶見過太多！被我親手抓到的那些漢奸敗類之中，也有像你這般想要硬氣到底的，可是當他們面臨生死選擇的時候，卻還是做了軟蛋。”

說著話，唐城反手從後腰抽出一柄短刀，在燈光的照映下，短刀的刀刃閃出令人窒息的冷光。“你別害怕，我給你看這個，只是想告訴你，我隨時都可以要了你的性命！只是我不屑使用這種手段逼你，但我向你保證，你絕對活不過今晚，不管你說不說，都一樣要死在這裡。我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根據你的檔案，你可不像是一個喜歡出賣自己人的叛徒！”

慶春華一直沒有開口說過話，實際也一直在注意馮海的表情變化，當他聽到唐城最後那句話的時候，也不禁一臉緊張的看向馮海。慶春華誤以為，唐城剛才最後那句話，是想要挽救馮海。可他並不知道，唐城之所以會這麼說，只是想製造一個和馮海近距離接觸的藉口和機會。

當著慶春華的面，唐城沒有辦法使用自己的系統技能，所以他只好另闢蹊徑，先製造出一個藉口，然後才能不引起慶春華注意的情況下，合理的接觸到馮海的身體。此刻已經是滿心惶恐的馮海，根本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還有根本不用自己開口，就能拿到結果的手段。見馮海雙目驚恐的不說話，唐城隨即起身，手中拎著短刀走到了馮海身後。

根本不給慶春華反應的時間，只見唐城突然用自己的左臂，從身後卡住了馮海的脖子，右手中的短刀刀尖，已經頂在了馮海的左眼上。“你是軍統的人，自然應該知道軍統的家法嚴苛，現在回答我的問題。只是你回答之前，可要先想好了，否則被我發現你說謊騙我，我保證你會死的難看，而且你遠在山東鄉下的舅舅一家，也不會有活口留下。”

用家屬親人作為威逼的手段，唐城之前非常痛恨使用這種手段，可是此時此刻，他已經顧不上那許多了。果然，聽到唐城這番話的慶春華，馬上就皺了眉頭，身在軍統多年的慶春華，同樣不屑使用這種手段來逼問口供。被卡住了脖子的馮海，聽到唐城這番話之後，開始用力的掙扎起來，只是不管他如何用力掙扎，卻也無法掙脫來唐城的控制。

“回答我的問題，這份名單，你是怎麼弄到的？除了那個叫約瑟夫的外國人，你還把名單的事情，告訴給了什麼人？”唐城伸手卡住馮海脖子的時候，手腕部分就已經同馮海的脖子緊緊貼在了一起，在這種情況下，已經有了他使用系統技能的條件。用力掙扎的馮海哪裡知道這些，他只是隨著唐城的發問，在腦海中下意識的想到了跟問題有關的事情。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唐城已經悄悄發動了記憶複製技能，成功從馮海的腦海意識中，複製到了這段記憶片段。站在唐城兩人左側的慶春華，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只是他才剛剛伸出手想要阻止唐城，就看到剛才還是一臉冷色的唐城，已經鬆開了馮海，右手中的那柄短刀，也突然消失不見。

從馮海最初的反應，唐城就已經猜出，這個馮海是個外軟內硬的性格，如果馮海死撐著不鬆口，自己就是再用手段逼問也是枉然。“很好，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只能按照軍統的家法，讓你死在這裡了！”從馮海身後轉出來的唐城，根本不給慶春華反應的時間，一句話說完，背在身後的右手只是用力一揮，手中的短刀刀刃便飛快的豁開了馮海的脖頸動脈。

“難道慶長官，覺著馮海這個叛徒不該死？想想被他出賣的那些人吧！如果馮海不死，那死的就是他們了，這裡面恐怕還得要包括慶長官你在內。”來不及做出反應阻止的慶春華，還在為唐城的心狠手辣感到驚恐，就看到唐城扭頭看向了自己，一臉冷色的同時，口中也滿是暗藏機鋒的指責之言。

慶春華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雖說唐城看著年起，可唐城卻是軍統總部派來上海處理此事的特派員。就算慶春華心中再有不耐，他也不可能當著唐城的面說出，因為唐城並沒有做錯什麼。唐城沒有說話，只是表情冷淡的看著身體漸漸變涼的馮海，可他眼角的餘光，卻一直都在注意著慶春華。局座可以選擇相信慶春華，但孤身一個人在上海的唐城，卻不敢百分百的相信慶春華。

何況在自己拿出短刀，甚至用親人的性命逼問馮海的時候，唐城明顯看到慶春華的表情不對。雖說唐城同樣不屑用這種手段逼問馮海，可這件事關係重大，重大到牽扯幾十名軍統上海站成員的性命。軍統家法森嚴，卻也出過因為一點惻隱之心，使得行動失敗，從而導致參與行動的人員全體陣亡的事情。

唐城離開重慶的時候，擔心不已的張江和可是專門交代過他，到了上海之後，最好不要相信任何人，這其中也包括軍統上海站的人。依照唐城對張江和的瞭解，他知道張江和絕對不會胡言亂語，也更加不會無緣無故給自己這樣的叮囑。所以，唐城給慶春華打電話之後，並沒有馬上會見慶春華，而是先把慶春華晾了幾個小時。

慶春華此刻並沒有意識到，唐城正在暗自觀察他，腦海中一片空白的他，只是呆呆看著氣息越來越小的馮海。和馮海一樣，之前看到唐城已經收起短刀的他，並沒有想到，唐城說動手便出手割開了馮海的脖子。鮮血從馮海脖頸見噴射出來的那一刻，慶春華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傻掉了一樣，直到現在，他的腦子裡還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