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闆,據說您在玉春樓裡包了三十個名妓來給私房撐場子,可真是大手筆呀!”

“是啊,聞說宋老闆還是個贅婿,便是像咱們這種娶回家的,都不敢如此明目張膽。”

“宋兄真乃吾輩之楷模啊!”

俗話說,哪個多金男人不風流?一談及玉春樓裡的姑娘,滿屋子男人,不論是年輕的,年長的都頗有心得。

“哎……若是能看一眼花魁穿私房的模樣,下半生無憾矣!”

“記得上次去玉春樓,還是十年前了,那時徐娘正當年輕,還是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哩。”

“遺憾,遺憾,可惜可惜啊……”

宋澈也是男人,所以這幫人是啥心思,他再清楚不過了。

男人何苦為難男人?沒有口福,飽飽眼福該不過分吧?

“好!今日宋某便豁出去一回,大家請隨我上二樓,腳步聲細膩些,莫要遭聽見了。”

宋澈招了招手,一屋子男人,包括夥計們,全跟著他躡手躡腳上了樓。

二樓西側有連排窗戶,可將後院盡收眼底。

男人們便半蹲在窗後,人擠人,只露出一雙眼睛,直勾勾地往下瞧。

“嗚呼……簡直是仙女下凡,人間尤物啊!”

“哎哎哎,你們快瞧那個,我的天吶,比蹴鞠還大,走路一顛一顛的……宋兄,你傢俬房真勁道,這都崩不斷。”

“要崩斷了,咱便是真飽眼福咯。”

“我定要將這些私房全買下來!”

……

小半個時辰後,私房專場落下帷幕。

男人們先一刻下了樓,等待自家夫人出院。

如今的情況是,女人通常只挑心儀的一兩件,而男人們則多數全都買了一套,是送給夫人的禮物,也是送給自己的禮物。

宋澈送走眾賓客後,又與夥計們將坊間復原,沈文君則與琴若在櫃檯合賬。

待所有事整規矩後,時辰已來到子夜。

成衣與私房價格非賣布可比,一套幾十上百兩,今夜所來的賓客都是不差錢的主兒,購買力自然沒得說,光是一場釋出會,流水便有一萬三千餘兩,明日新店開張大吉,肯定還能爆賣一回。

總而言之,這場釋出會,圓滿成功了。

“今日大家都辛苦了,早些休息,明日新店還要開張。”

宋澈告別了店員,與沈文君乘車歸家。

車內,沈文君倒在宋澈懷中,沒閒談幾句便帶著滿臉的愜意昏沉睡去。

宋澈脫下外套,輕輕披在她身上,將她鬢間幾縷亂髮繞耳,露出白裡透紅的臉蛋兒,美得簡直有些過分。

“阿福,將車趕慢些,勿要顛簸了。”

“知道了姑爺。”

馬車慢了下來,空曠的大街上,蹄聲清晰可聞。

隨著富有節奏的律動,宋澈眼皮也開始打架,不知不覺,枕著懷中髮香也眯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

“嘶——”

馬兒一聲長嘶,馬車突然急停,二人同時被驚心。

“阿福,發生什麼事了?”宋澈趕忙問。

隔了許久,也不見車伕回話,一股不詳的預感自宋澈心底油然而生。

“怎麼了?”沈文君一臉惶恐。

宋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正準備掀開門簾,阿福卻率先倒了進來,他瞪大眼睛,用最後一口氣喊道:

“姑爺……小姐……快逃!”

他咽喉處,插了只十字鏢!

“阿福……”沈文君捂嘴失語。

宋澈想也未想,一腳踹開馬車後門,拉著沈文君便要往回跑,可誰料不遠處街外,早已站著三個頭戴斗笠,手提朴刀的黑衣人。

宋澈又想折回,前面也已有三個殺手圍堵。

“怎麼辦……”沈文君聲音顫抖。

宋澈摸著腰間的火葫蘆,迅速打量了一番四周,“別怕,跟我來!”他急忙拉著沈文君鑽入一條狹隘衚衕。

跑進衚衕沒幾步,沈文君才驚呼:“這是條死衚衕!”

“的確有人死,但絕不是我們。”宋澈將沈文君護在身後,盯著前方一步一步往後退。

六個殺手提著刀,很快便堵住衚衕口。其中一個殺手摘下斗笠,獨眼中充斥著兇戾與猙獰,他笑聲道:

“宋姑爺,我們又見面了。”

飛雲幫,獨眼龍,狄飛。

宋澈摘下酒葫蘆,一言不發,只在心中默唸:再近一點,再近一點……

“揚州那次便算了,可你又害死了我結拜兄弟洪彪,說吧,今夜你想怎麼死?”狄飛高聲問道。

宋澈冷笑:“今夜未必是我死呢?”

“哦?”狄飛不屑大笑:“你覺得今夜還會走運麼?”

“二哥,這小子詭計多端,我看還是快刀結果了他得好,以免再生什麼事端!”刀疤臉便欲提刀上前。

狄飛卻攔住了刀疤臉:“不,若是讓這小子死個痛快,那便太便宜他了,”他舉起刀,指著宋澈身後的沈文君:“待會兒先砍斷他四肢,再將這小妞兒給摁了,讓他死之前當一回王八,哈哈哈——”

“瞎眼的蠢貨,你可知壞人都是死於話多麼!”

宋澈一把拉開釦環,手中停頓兩息,迅速火葫蘆扔向土匪,並轉身護住沈文君。

“二哥小心,是暗器!”刀疤臉持刀上前便砍,可還未等他刀刃碰上葫蘆——

“轟隆!”

一聲震天巨響,驚了整個蘇州城!

火光與硝煙沖天而起,即便十丈開外的宋澈都被震得耳朵嗡嗡!

“怎……怎麼……我……”沈文君捧著臉頰語無倫次。

“不怕,不怕。”宋澈安慰著妻子,扭頭瞥向硝煙,不一會兒,煙霧大概散去,巷子內土匪的屍體橫七豎八。

“你留在這兒,我過去看看。”

“你別去……”

“放心,如此近距離爆炸,他們不死也殘。”

宋澈留下沈文君,摸出懷中的左輪槍,一步一步朝土匪靠近。

躺在最前面的刀疤臉,半個身子已被炸斷,其餘四個手下也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唯有狄飛武功最高,匍匐在地不停抽搐,半邊臉已被炸燬,也活不了多久了。

狄飛瞪著眼珠子,憤怒中更多是驚恐。

宋澈冷冷盯著狄飛:“你們飛雲幫,我宋澈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