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三,中午時分。大梁總計十八萬馬步軍,在距汴梁城東五里外停駐。

宋澈以望遠鏡打量了一番城防情況,城門已被石頭封死,各水道溝渠橋樑被炸斷,城壕上第戎軍密密麻麻,城牆上吊著數以千計,被風乾了的屍體。

視覺衝擊感,很強!

“開始充氣!”宋澈一聲令下。兵卒將攻城用的高架飛樓,每兩副一組左右排列,綁住熱氣球雙角,儘可能將它敞開,隨後便開始拼裝石燭,吊籃,擾流板,沙袋等物;待一切裝好後,點火充盈熱氣,氣球膨脹緩緩升空,用牽引繩固定在地面,最後裝載猛火油,燃燒瓶,炸藥,共計三百斤;二十副高架飛樓,可準備十個熱氣球,分五個批次進行;莫看拼裝簡單,五十個熱氣球充好後,花了將近一個時辰,估計連城牆上的第戎守軍都不知他們在搞什麼名堂;

“接下來便靠你們了!”宋澈拍了拍方琦等

“空降特種兵”的肩膀。方琦拍著胸脯保證,

“放心吧宋大哥,我們已訓練過很多次了,一定會順利完成任務的。”眾特種兵背上

“丐版降落傘包”,兩兩一組踏入吊籃,一人負責投彈,一人負責控制方向與高度。

“砍斷牽引繩,從空中出擊!”牽引繩齊齊斬斷,五十個熱氣球徐徐升空,負責操縱的駕駛員根據速度新增石燭,再借助風力飄向汴梁。

“我的媽呀,宋兄,你還說我修仙呢,我看你才是真神仙!”振奮得姜雲天頭皮發麻!

所有將士寒毛卓豎,張大嘴巴,為頭頂掠過的熱氣球而震驚。宋澈招呼道:“先別驚訝,當空襲將城壕守軍消耗得差不多時,你們再發起總攻,必須一舉拿下汴梁城。”

“有了如此給力的武器相助,何愁汴梁不破……給老子,進軍!”大軍開赴汴梁城下。

當熱氣球飛過城壕時,高度已達到莫約百丈,守城的第戎軍估計比梁軍還要懵,一個馬背上的民族,比任何人都向往天空中翱翔的雄鷹,此時此刻,這五十枚熱氣球,真就如神一般的存在。

“妖……妖術啊!這是……這是大梁的妖術!”

“大梁軍隊有神仙妖怪相助!”

“神仙妖怪又何妨?弓弩手,給我將這些怪物射下來!”城壕上萬箭齊發,但夠不著,根本就夠不著。

黑壓壓的

“熱氣球轟炸機”抵臨城壕上空,投彈手點燃猛火油向下拋灑——

“嘩啦啦……”瓷罐裝載的猛火油在城牆上炸裂,濺射的火光瞬間蔓延至整條城壕,但這僅僅只是先打個底,五十隻熱氣球,每隻掛載三百斤火油,酒精,炸藥,總投彈量有一萬五千斤,同時拋灑下來,所有碳基生物都難以倖免。

一隻只猛火油罐,一個個燃燒瓶,一包包黑火藥,接連不斷從空中扔下,擁擠在城壕上的第戎兵,大冬天的,他們穿的基本都是獸裘,一旦沾染火星,絨毛便會燃燒,一個傳遞一個,不僅無處閃躲,甚至無能為力,痛苦的哀嚎,連梁軍聽了都不忍,那些沾染了猛火油與酒精的第戎兵,慘叫著在地上打滾,有承受不住疼痛的,紛紛跳牆解脫;熱氣球對城壕進行轟炸後,再隨風向往城內深入,走一路扔一路,將第戎囤積在甕城計程車兵與裝備盡數焚燒;熱氣球投空彈藥離去時,汴梁東城幾乎成了一片火海,且火勢正不斷向其它方向蔓延。

宋澈緩緩閉上眼,實在不忍心去看,他怎麼也沒想到,火油加酒精能燒得這麼猛……塗炭生靈,罪過罪過。

“嘟嘟嘟……”待牆壕上的火勢燒得差不多時,攻城的號角與擂鼓驟然響起,大梁軍推著壕橋,雲梯,衝車,高架向宣威門靠近,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爬上了城牆,那些被燒得五迷三道的第戎軍,也幾乎沒怎麼抵抗,他們哭喊著放下武器,跪倒在地上求饒;

“轟隆隆!”工兵鑿開城門石封,用炸藥與火炮將其炸開,哪兒知還不等他們衝進去,一群被火焰包裹的第戎兵,嚎叫著率先衝出城來,無一例外全部跳進護城河……

“算了,送他們一程吧。”大梁軍便堵在城門口,衝出來一人便殺一人,短短半個時辰不到,宣威門前便已屍積如山。

許是老天爺也不忍此慘狀,忽然寒風襲來,天空下起了鵝毛大雪,很快,大雪壓制住火勢,姜雲天領騎兵殺入城中,追繳四處逃竄的第戎軍。

汴梁城很大,第戎在多處據點設防,清繳他們並非一日之功。天黑之時,東城戰事告捷,一場大雪足足凝了兩尺厚,完全掩蓋了大火,以及被燒焦的屍體。

其它幾個城區,戰鬥仍在進行著,廝殺聲與爆炸聲連綿不絕。收復汴梁已成定局,宋澈便在東城找了家相對乾淨的小客棧,準備住下等待告捷。

“出來!我知道你們躲在下面!”眾女劍侍對客棧清理搜查了一番,卻在一間柴房中發現了動靜。

南宮月三兩劍便將乾柴砍倒並拋開,一口地窖暗門赫然出現在眼前。

“老闆,你暫且後退,興許是第戎兵躲在裡頭呢!”南宮月將宋澈護在身後,與眾女劍侍圍著地窖暗門,大聲呵道:“別躲了,我方才都聽到動靜了,識趣的便趕緊出來,否則我一把火燒死你們!”

“別……別!”地窖下傳來驚恐,隨即暗門被輕輕頂開,露出一雙充滿恐懼的眼睛。

南宮月用劍將暗門挑開,一把便將底下那人給拽了出來,年紀三十歲上下,穿著打扮都是梁人。

“是平民,都將劍收起來。”宋澈擺手示意,上前扶起那中年漢子,輕聲安撫道:“老鄉,你莫要害怕,你聽我們的口音,你瞧我們的穿著,是梁人不是第戎人。”中年漢子這才抬頭,瞧見是自己同胞,一時眼淚禁不住決堤,抱著宋澈嚎啕大哭:“你們可算來了……”是啊,這是所有梁人都盼望之事。

“爹……”地窖裡傳來一聲稚嫩呼喚,見一個六七歲,蓬頭垢面的小女孩爬出地窖,接著,又一名中年婦女探出腦袋,她懷中還抱著個襁褓嬰兒。

瞧著一家四口的可憐模樣,宋澈心中因火攻的愧疚瞬間煙消雲散。火燒第戎軍,他一點也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