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指揮使,你說不是巧合就不是巧合了?

在下那日的確見了秦侍郎一面,不過他早已匆匆離去,至於去了何處,在下又不是千里眼順風耳,怎能知曉?”

方塵淡笑道。

蕭神策眉頭微皺。

以他的直覺,秦東的失蹤必然與方塵有關,但他也想不明白,到底因為什麼事會讓方塵對一名大夏二品大員出手?

難道就因為那幾個失蹤的侍女?

“聖上,本王覺得方塵所言也有些道理,不能就因為秦侍郎失蹤之前見過方塵,就說他是被方塵擄走的。”

五王爺突然抱拳道:“方塵素來與秦東並無交集,又怎會不顧大夏律法,對堂堂禮部侍郎出手?這可是殺頭的重罪!”

“五王爺說的也有些道理……”

眾官員面面相覷,竊竊私語。

“五王爺,此言不然。”

就在這時,一名中年人緩緩站了出來,他的長相與陶宇有幾分相似,正是禮部尚書陶溟聖,秦東的頂頭上司。

陶溟聖環顧四周,最後看向皇帝,抱拳作揖:

“聖上,方塵乃丹氣武夫,這等存在向來行事無所顧忌,以武犯禁,他五年前不曾敗在三界山時,就肆無忌憚目中無人,京都多少大員的公子被他打過?”

頓了頓,陶溟聖看了太子一眼,“就連太子曾經,也被方塵打了一巴掌,以他的膽量要謀害一名禮部侍郎,不是不可能。”

眾人頓時沉默了,那件事他們也知曉,當年的太子還不是太子,那時候三皇子的呼聲最高。

因為某件事情,方塵的確打了當今太子一巴掌,可其不僅不敢說什麼,甚至都沒敢放下狠話!

直到五年前方塵戰敗三界山,三皇子請命前往青松國當質子,如今的太子才成為真正的太子。

太子面無表情,並沒有因為陶溟聖點出此事而惱怒,顯得涵養頗深,似乎早已忘卻多年前被方塵羞辱之事。

“陶尚書,你果然對司刑一無所知,你所說的這些話全都是臆測,我如今雖不在朝堂,但你也說了,我是丹氣武夫,大夏唯一的一名丹氣武夫。”

方塵笑道:“你這般臆測,要陷我於不義之地,是否準備好付出代價了?”

陶溟聖神色微變,冷冷的瞥了方塵一眼:“方塵,你是想當著聖上的面對老夫出手?

那你來吧,老夫何懼你一介武夫!”

他朝方塵踏出一步,怡然不懼。

眾人都被陶溟聖的勇氣所觸動,敢當著丹氣武夫的面說這樣的話,那得擁有超凡的勇氣才可以!

如若換做是他們,絕對不敢如此。

對方真要發瘋起來,把人給宰了,以其丹氣武夫的超然身份,未必需要賠命!

“陶尚書,不要再試圖激怒方軍神了,他南征北戰,雖然年輕,卻又不傻。你這點伎倆還是藏在肚子裡吧。”

一名白鬚老者緩緩開口。

本來都在冷眼旁觀的眾官員微微一驚,就連李國柱都忍不住朝那白鬚老者望去。

這位白鬚老者姓姜,名姜玉樹,乃大夏三朝元老,刑部尚書,年輕的時候軍伍出身,後來無意間去了刑部做事,破案無數,一步步爬到如今之位,這一生可謂是精彩絕倫!

只是這些年,姜玉樹早已不理朝堂之事,每日上朝點卯,而後便回去府邸靜修養生,眾人很詫異他今日會替方塵開口說話。

陶溟聖忍不住看了姜玉樹一眼,神色有些陰晴不定。

“姜尚書,你有何見解。”

皇帝微笑道。

“誠如方軍神所言,今日對他的指控,並無確切的證據,所以下官建議咱們聊一聊另外一件事。”

姜玉樹抱了抱拳。

“另外一件事?”

眾人有些驚訝。

難道是指……他們看向太子身邊的周修,這位龍度國子爵的事情的確也要處置。

“聖上,老朽這裡有一些案宗,裡面記載的是京都不少高官權貴在各處慈悲堂的所作所為。”

姜玉樹取出一本厚厚的案宗,隨手遞給遊公公,遊公公連忙把案宗呈到皇帝面前。

一時間,不少官員的臉色變得不太自然。

陶溟聖不動聲色的看了姜玉樹一眼,又看了看面帶微笑的方塵,心中突然一沉。

皇帝翻閱了幾下,面色漸漸變得陰沉,最後他猛然蓋上案宗,望向姜玉樹:

“姜尚書,這些可都是真的?”

“證據確鑿,秦侍郎如今正在我刑部大獄,他已經把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

這些年,他與人勾結,利用慈悲堂來做一些苟且之事,不僅如此,聞名遐邇的許惠大師也是一名修煉魔功的魔頭。

這幾年,死在他手中的慈悲堂孤寡數不勝數,那些孤寡的乾屍如今也在刑部之中。”

姜玉樹笑了笑,“方軍神無意間撞破此事,也解開下官這數年來的懷疑。”

蕭神策神色驟變。

站在他身後的柳鎮撫使面色有些蒼白,但他很快便讓自己鎮定下來,見方塵沒有注意自己,心中不免鬆了口氣。

五王爺微微一怔,看了看方塵,又看了看姜玉樹,臉上露出一抹古怪之色。

姜玉樹的話,令朝堂震動。

秦侍郎在刑部?

許惠大師修煉魔功?

慈悲堂中的乾屍?

有些官員迫不及待,追問此事緣由,最後皇帝拍了拍桌子,示意眾人安靜。

“姜尚書,我要你在七日之內把此案了結,給朕一個交代。”

皇帝淡淡的道。

“臣遵命!”

姜玉樹抱了抱拳,渾濁的雙眸中閃過一道凌厲的眸光。

眾人真沒想到秦東竟是牽扯到了某件案子裡,如今被刑部所關押,如此一來,剛剛還懷疑方塵暗自謀害了秦東的官員忍不住有些羞愧。

可是有些人就不這麼想了,他們心中暗暗震驚,千算萬算都沒算到姜玉樹今日的舉動。

他們懷疑,這一切都是方塵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狠狠給某些人一記耳光。

“秦東之事,暫且告一段落。”

周修突然開口:“你們大夏該給我一個交代了吧?”

“方塵,你給周子爵道個歉,這件事就算了。”

皇帝擺擺手。

“道歉!?”

周修眼中閃過一抹怒意:“聖上,我麾下騎士死傷殆盡,只要一句道歉就算了?”

“聖上,這件事的確要給周子爵一個交代了。”

方塵笑了笑。

周修一臉冷嘲看向方塵。

眾官員也暗暗好奇,方塵會不會給周修道歉認錯?

“姜尚書,你說,若有人殘害我大夏商隊,把他們當牛馬來肆意屠戮,這樣的人,該如何判罰?”

方塵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