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塵還沒抵達虛仙劍宗,他成為劍首的訊息已經被各方悉知,先是中洲國的各大劍宗,然後是四大王府,仙庭,仙府,再到京都。

等京都的冊封抵達虛仙劍宗時,帝天和北斗方面也收到了訊息。

各方差點忘記了這麼一號人物,當得知訊息後都有些驚訝,一個陷入上古仙路好幾年的傢伙,又突然現身了?

熱鬧的京都,姬梁正與成群的好友飲茶論道,坐在他身邊的都是大道書院韓林秋,凌雲劍宗王益,青象宗徐鵬,巨仙宗蘇靈竹之流。

每個人身後要麼是仙庭,最次也是仙府,更低背景的修士沒有資格進入這個圈子。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冊封方塵為虛仙劍宗劍首——”

洪亮的聲音在京都上空響起。

“虛仙劍宗有劍首了?”

徐鵬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頓,隨後抿嘴喝了一口,眼裡露出一抹疑惑:

“這方塵何許人也,怎麼有資格當劍首?這個身份可比仙苗都要重要百倍。”

“有點熟悉。”

蘇靈竹目光中閃過一抹思索。

眾人都在討論這方塵,足足過了好幾息,只見一名神色虛浮的青年突然冷笑道:

“你們忘了?跟玉魔女一個路數的傢伙。”

眾人下意識望向這名青年,他是鎮天王府的世子蓋武。

“想起來了。”

經蓋武提醒,不少人陸續想起方塵。

姬梁掃了眾人一眼,若有所思:“才短短數年,我等竟然忘記了此人,有點不太對勁。”

“沒什麼不對勁,本身就是小角色,普通背景出身,只是運氣好掌握了一兩門古道術而已。”

徐鵬冷笑道:“我看他可能很早很早就已經從上古仙路走出,比我們更早,導致我等以為他陷入上古仙路。”

“有這個可能。”

韓林秋輕輕點頭。

徐鵬眼裡露出一抹嘲諷:“他是怕被人知曉丟了顏面,才一聲不吭的躲了起來吧,呵呵,劍修都是一群死要面子的貨色,不求長生只求一時之快,註定在這條路上走不了多遠。”

“虛仙劍宗這麼著急定下劍首,可能與當年那一戰有關,如今看來傳聞是真的,老劍仙的確受傷了,傷勢恐怕不輕。”

蘇靈竹輕聲道:“我娘說,這幾年帝天和北斗的劍宗蠢蠢欲動,要瓜分虛仙劍宗在仙魔海里駐守的幾座仙人遺蹟,好像是劍宗之間定下的某種約定,若哪一派出不了劍首,就等於無後,無後者沒資格坐擁仙人遺蹟。”

“不僅如此。”

韓林秋輕笑一聲,掃了王益一眼:“中洲國各路劍宗也在盯著這些遺蹟,這些劍宗雖然沒出像老劍仙那般的人物,卻也有仙王坐鎮,有資格染指。”

“王益,你怎麼看?”

姬梁看向王益。

眾人也紛紛把目光投向他,畢竟王益是在場裡唯一的一名劍修,凌雲劍宗的仙苗。

雖說凌雲劍宗比不上虛仙劍宗,可是凌雲劍宗隸屬於神道教,與青象宗,巨仙宗,大道書院一榮俱榮,有此背景,在中洲國官面上的地位甚至還要高過虛仙劍宗一籌。

有不少大人物其實都很期待凌雲劍宗能取代虛仙劍宗,成為中洲國第一劍修門派,畢竟與虛仙劍宗相比較,凌雲劍宗的劍修更好接觸。

王益沉吟半響,淡淡道:“他只是被推到臺前的替死鬼,你們對劍宗可能不太瞭解,劍首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句冊封就能當的。

他要先在中洲問劍,得到諸多劍修門派的認可,才有資格前往帝天與北斗問劍。

曾經虛仙劍宗的那位王太上,收過兩名弟子,都是劍道中的天才,不弱於秦虎成之流,他們最終都死在帝天問劍的途中。

所以虛仙劍宗這麼多年,一直不曾出過劍首,如今推選此人,也只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想要為老劍仙爭取些療傷的時間。”

眾人紛紛點頭,王益畢竟是劍宗弟子,他說的話還是有很高的可信度與參考價值。

“你們不會忘了,他的古道術頗為驚豔,其附靈術足以鎮殺出竅期。”

有人沉吟道。

王益淡淡一笑:“問劍不是問道,若是用了與劍術無關的手段,就是壞了規矩。

只論劍術,此人的確也有三兩下,或許中洲同階裡找不到對手,可帝天與北斗那邊就不同了。

這兩地的劍修底蘊……要遠遠強於我們中洲,除此之外,我還聽說此子凝練的是一枚白丹。

想要問劍劍首,至少得是元嬰期,各方不會給虛仙劍宗太多時間,若是在有限的時間裡他成不了元嬰,連問劍的資格都沒有。”

眾人若有所思,臉上紛紛露出一抹淡淡的冷嘲,他們不否認這個姓方的有兩下子。

可如今虛仙劍宗的定海神針受了傷,虛仙劍宗超然的地位將要不保,與之相比,在場諸位的背景突顯的愈發渾厚,有些甚至能輕易驅使中三重的修士,自然沒把方塵放在眼裡。

“蓋武,我當年要化解你和方塵之間的恩怨,但此子一點面子都不給,顯然鐵了心要找你麻煩。”

徐鵬突然望向蓋武,笑道:“你對此怎麼看?”

蓋武眼神陰沉,他爹鎮天王足足耗費了好幾年時間,才讓他的身體恢復過來能夠重新修行,可有一種殘缺卻無法改變,除非日後兵解轉修散仙,才能復原如初。

因此,他心中恨極了玉仙子,而當初若非方塵插手,玉仙子早就被鎮天王府麾下的仙卒斬殺,又怎會像如今一般銷聲匿跡,無論他娘派出多少人手都找不到?

“我還能怎麼看,我爹說了讓我這些年不要生事。”

蓋武冷笑一聲,不再言語。

眾人對蓋武十分了解,對方不會善罷甘休,可能已經在背地裡想辦法報復了。

只是面對虛仙劍宗,自然也只能低調一些。

“不提此事,聽聞北洲蝕龍王收了一名義子,這幾日也在京都之中。”

姬梁突然望向場內一名少年,“封牙,你也是蝕龍王的義子,你這位義兄什麼來歷,有何出彩之處能被蝕龍王看重?”

眾人臉上紛紛露出好奇之色,都說蝕龍王喜收義子,也導致這些年有無數修士衝著這一點前往北洲。

可蝕龍王收義子的規矩至今沒人琢磨透,不知如何才會被對方看中。

眼前這位封牙,也是蝕龍王的義子之子,本來出身很卑微,成為蝕龍王義子後也就魚躍龍門一飛沖天了。

封牙神色微變,隨後沉默了幾息,緩緩道:“我看不出他有什麼出彩之處,一個性情疲懶之輩。”

就在這時,一道驚喜的聲音自不遠處響起。

“封牙,小老弟,你也在這啊?”

眾人抬眼望去,只見不遠處站著一男一女兩道身影,修為稀鬆平常,都只是築基而已。

“夏吉,我在這裡很奇怪嗎。”

封牙不爽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