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三子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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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兒,明白了。”
陳賢長站起身,終究還是做出了承諾。
陳念之沒有再說什麼,他喚來了陳賢逐和陳賢道。
看著眼前的這三個孩子,陳念之開口說道:“我與六辰仙人約定好,三個月之後便是三郎的大婚之日。”
“家中人手不足,賢逐二郎你們作為兄長,要在這段時日為三郎操辦一番。”
陳賢逐和陳賢道點了點頭,面色慎重的躬身道:“孩兒明白。”
“嗯,下去吧。”
陳念之頷了頷首,示意三人離去。
等到三人都離去之後,姜玲瓏河和曲霓裳等人才走了出來。
那曲霓裳看著陳賢長的背影,有些無奈的說道:“唉,這孩子又給你添麻煩了。”
“這孩子少年意氣風發,雖然了風流一些,但心性卻也不壞。”
陳念之搖了搖頭,平靜的開口說道。
他將目光收了回來,又看皺了皺眉頭說道:“不過六辰仙人的教訓,我們也該汲取一下。”
“哦?”
姜玲瓏目光微微一動,不由露出了疑惑之色。
陳念之重新端坐在迎客亭之上,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這六辰仙人六子一女,那六子個個皆是成仙之姿,可最終卻無一人成仙。”
“可見不經歷風雨,縱然是謫仙親子也難有大成就。”
曲霓裳聞言,眉心不由微微一凝。
原來那六辰仙人共有六個兒子,每一個都是仙人親子,按理說都是天姿驚人之輩,可最終卻無一人成仙。
要知道這等仙人親子,每一位都是最頂尖的仙姿,其資質不會弱於林天棄,道宮之主那等絕代道君,天生就踏在了成仙路上。
作為仙人親子,他們藉助血脈之力一路順風順水,至少在元神九重之前沒有任何阻礙。
可一旦到了元神九重之後,單靠血脈就遠遠不足了。
修士想要成仙何其艱難,那成仙的三條路,每一條都是無比艱難。
想要修成仙體,需要大毅力,降服肉身的痛苦,突破自身的極限。
想要以法則成仙,則需要自身對天地法則的感悟,若是沒有足夠的閱歷、才情和感悟,想要參悟出法則無異於登天之難。
而想要將自身功體凝聚成一枚成仙道果,更是需要大恆心、大智慧、大魄力,這都是非常人能夠做到的。
在此基礎之上,諸般外物或許有一定的作用,但外物只是錦上添花罷了。
若自身沒有足夠的恆心、感悟、毅力,沒有這等成仙根基的話,用了也只是白白浪費罷了。
仙人的血脈,一路修行起來暢通無比,沒有經歷過挫折和磨難,閱歷底蘊遠不及從底層走出來的修士,往往也沒有足夠的恆心和毅力。
若是平時就罷了,可到了成仙的重要關頭,這往往就會成為他們致命的缺陷,故此仙裔的成材率一直不算高。
畢竟哪怕再好的天賦,若無堅定的向道之心,日後怕也難以有所成就。
反倒是林天棄和道宮之主這等凡界半仙,一路走來以手中之劍披荊斬棘,硬生生殺出了一條成仙之路。
這樣的半仙老祖,無論是心性閱歷都毫無缺陷,對修行的體會也遠比仙裔更深,反倒是成仙的把握大得多。
想到這裡,宴紫姬也有些擔心,忍不住看著陳念之詢問道。
“夫君的意思是?”
“放他們下山吧。”
陳念之嘆息一聲,而後開口說道:“這百年時間,我每日都在教導這三個孩兒。”
“修行之理、人心之惡、為人之道,皆以告知了他們。”
“可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陳念之娓娓道來,嘆息著說道:“如今賢逐和賢道都年過百歲,你我在這個年紀都已經扛起了整個家族,他們也該去人間走一走。”
“讓他們見一見人間之惡,看一看修行之險,如此才能明悟出自己的修行之路。”
丫丫聞言,不由有些擔心,忍不住說道:“他們修為太低,放他們下山是否太過危險了。”
“無妨。”陳念之搖了搖頭,負手於背道:“我會留有劍氣藏於他們體內,生死關頭可救他們的性命。”
“而且眼下他們修為還低,就讓他們在青轅島上游歷,等他們突破元神再放他們出島吧。”
幾女聞言,這才略微鬆了一口氣。
青轅島綿延無盡,有東域大荒那般的龐大。
在這片偌大的仙島之上,還有著數之不盡的妖族留存,一千多年來也遷徙了不少的小仙族,其中不乏元嬰之境的強者。
哪怕三人突破元嬰之境,都足夠作為他們修行舞臺。
而且在仙島之上,有他們的照料,不會出現太大的意外。
想到這裡,姜玲瓏就點頭道:“此事就這麼定了吧,等到賢長完婚之後,就讓他們下山自行開闢洞府。”
“……”
陳賢長的婚事,有陳念之親自處理,甚至不惜備上厚禮,請來了錢宣德和煉虛仙人作為媒人上門提親。
六辰仙人心中頗為滿意,收了聘禮之後送上了一份豐厚的嫁妝。
這老仙前次在遺蹟之中尋了不少寶物,嫁妝之中僅是仙藥都有三株,還包括一枚下品仙寶,餘下靈物更是數之不盡。
如此忙碌了幾個月的時間,兩人的婚事總算是告一段落。
此後又過了一年時間,這天陳念之將三個孩兒喚到了洞府之中。
“父親,不知您喚我們前來,所為何事?”
看著洞府之內,陳念之一臉嚴肅的表情,陳賢逐不由開口詢問道。
陳念之一言不發,目光仔細地看著眼前三個孩兒,許久之後才開口說道:
“你三人修行多年,為父已經將修行之法盡數傳授,往後的修行更多的是要靠自己去走。”
“如今你們已經長大成人,今日喚你們來此,便是要讓你們下山!”
“爹!”
陳賢長面色微微一變,三人之中就他的年歲最小,一直以來走處在陳念之的關愛之中,如今突然就要被趕下山,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還想說什麼,可眼看陳念之的面色平靜,他終究將話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