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妖便是妖，魔便是魔

“嗯。”

陳念之點了點頭，便將此念壓下。

他將目光收了回來，看向了青轅山上道：“壽宴已經結束，也該送賢逐去空明寺了。”

“明日我就帶他去一趟，有勞你們看護家族了。”

姜玲瓏聞言頷了頷首，還是叮囑道：“速去速回，一路小心便是。”

“我明白。”

陳念之頷了頷首，便往山下而去。

次日一大早，他便帶著陳賢逐往天妖海而去。

兩人飛遁在虛空之中，陳念之目光細細打量著一旁的孩兒，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之間，這長子依然長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幾分風采。

陳賢逐如今年歲才一千五百餘，修為卻已經高達元神中期，論起修煉速度比起陳念之還要快許多。

要知道當年陳念之突破元神的時候，壽元都已經接近了兩千歲。

陳賢逐之所以能在這個年紀突破的元神中期，一是因為仙界充斥仙靈之氣，修煉資源遠超凡界。

二是因為他作為仙裔，天資底蘊是非常驚人的，在元神九重之前都沒有修煉瓶頸。

第三則是因為陳賢逐這些年闖蕩赤龍海，歷經磨礪和鍛鍊，才能如此突飛猛進。

想到這裡，陳念之心中也有些感慨，他不由看著陳賢逐道：“聽說這些年你闖蕩赤龍海，手中沾染了不少的鮮血。”

“降妖伏魔，乃是孩兒的畢生志向。”

陳賢逐淡淡開口，面上帶著幾分虔誠，目光中卻有幾分凌厲之意。

這千年以來，他們兄弟三人行走天下，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道路。

三郎陳賢長性情逍遙，帶著幾位道侶尋了一處靈島，雖然偶爾下山歷練一番，但多數時間都在山中清秀。

二郎陳賢道性情堅韌沉穩，卻又心懷大志，一下山就打下了一座諾達的仙島。

在此後短短千年時間，他又是訓練道兵，又是攻打妖族靈島，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打下了一百零八座靈島。

這些靈島大小不一，陳賢道仰仗內中資源礦脈，成立了一個不小的仙盟。

盟中有三千六百與元嬰，二十七位元神道君，雖然比起人妖魔三族的仙階遠遠不足，可在赤龍海之中也算的上是小有名氣。

要知道赤龍海無比廣大，元神道君耗費百年功夫都未必能飛個來回，內中靈山巨島數以十萬計。

這些靈島之中，有成千上萬的大小仙族和妖族，陳賢道能夠在其中站穩腳跟，並且能夠排入前列，可見他的手腕確實非凡。

嚴格來說，能夠超越陳賢道的勢力，也就是人妖魔三族佔據的幾座仙島了。

可這些仙島地位卻又太過超然，無論是人族的四座仙島，還是神靈和妖族佔據的十二座仙山，皆是赤龍海定海神針般的存在。

別看陳念之的青轅島在流川百海似乎寂寂無名，但是在赤龍海之中卻是無比超然的存在。

青轅島周邊偌大的海域，內中數十個元神仙族，近千個元嬰仙族名義上都是依附著他們而存在。

言歸正傳，相比於陳賢長的逍遙自在，不同於陳賢道的厲兵秣馬。

長子陳賢逐則是孤身一人，他獨自行走在赤龍海之中，這些年以降妖除魔為己任，沾染了太多的鮮血。

他曾經踏入過妖族深處，斬過純血的赤焰神鵰，也踏入過神靈海域，生撕過神靈血裔。

一路走到今日，陳賢逐大戰數百場，其中不乏極其兇險的生死之戰。

可是陳賢逐孤身一人，除了與生俱來的大威天龍體，就只有一根仙鐵棍相隨。

他一路走到哪打到哪，硬生生打出了赫赫威名。

相比而言，陳賢逐在妖神二族之中的名聲，甚至還遠遠超越了陳賢道，這是生生殺出來的威名。

想到這裡，陳念之平靜開口說道：“這些年你打遍了赤龍海，得罪了不少的敵手。”

“如今你殺戮過盛，也確實該去空明寺，以佛法洗滌自身殺氣。”

陳賢逐面色微微一皺，卻持不同看法道：“父親，您曾經言，降妖伏魔還需霹靂手段，如今為何要讓孩兒去洗滌殺氣。”

“痴兒。”

陳念之負手而立，目光深邃的道：“想要伏魔，自然需要霹靂手段，但我也告知過你剛過易折。”

“你此行去空明寺，當以參悟佛法為主，若能洗淨自身殺孽，日後必當前途無量。”

陳賢逐聞言，卻仍然皺眉道：“若是滿身罪孽之人，修佛法便可洗淨罪孽，那還要十八層地獄做什麼？”

“孩兒看來，妖便是妖，魔便是魔，惡人便是惡人，他們哪怕成了佛祖，亦還是一尊妖魔，斷然無法洗淨罪孽。”

聽他這麼說，陳念之不言被氣笑了。

他心中明白，這孩兒心情剛正固執，對世間萬物有自己的想法和理解，斷然不會被他人輕易蠱惑。

想到這裡，陳念之又好氣又好笑，只能笑罵道：“臭小子，這點道理，你以為我不知道，可是你看你乾的什麼事？”

“這些年你打遍了妖族各脈，要不是老子在背後罩著你，你早就被人大卸八塊了。”

“前些時日你又殺了一個神靈後裔，已經驚動了一尊登仙境神靈，如果還敢留在赤龍海，怕是為父也未必能互你周全。”

“給我滾去空明寺潛修，什麼時候成仙了再回來。”

陳賢逐聞言，露出了一臉錯愕之色，這才明白陳念之的深意。

他還以為此行，是陳念之要逼著他拜入佛門，原來陳念之真實目的是為了他的周全。

細細想來這也在預料之中，按照當初空明寺的意思，陳賢逐早該入佛門的。

可陳念之卻以歷練為由，留他在赤龍海一千五百年，直到空明寺再三催促才送他過去。

如果不是擔心他再留在赤龍海，可能會遭到妖仙神靈的算計，陳念之怕是還會再留他一些年。

想到這裡，陳賢逐不由撓了撓腦袋笑道：“那神靈後裔太過驕縱，一怒之下就滅人滿門，如此行徑與妖魔何異？”

“孩兒既然得知，自然就得降妖除魔。”

說到此處，陳賢逐燦燦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