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進入姬洲坊市不久,他就看到了不少的紫府修士,平日裡身份尊貴無比的金丹真人,在這裡他已經感受到了幾十道氣息。

“吟——”

正當陳念之眸子感到新奇的時候,突然感覺一道無比的恐怖的妖氣傳來。

在坊市之外,一道龍吟聲響起,然後一頭赤紅色的千丈蛟龍盤旋登天而上。

那蛟龍張牙舞爪,一雙赤紅色的眸子像是兩輪太陽一般,赤紅色的龍鱗宛如神金所鑄,帶著堅不可摧的氣勢,宛如要撕開一片大陸。

“蛟龍妖皇。”

“這裡怎麼會有一尊蛟龍妖皇!”

“難道碧波湖攻過來了不成?”

陳念之眸子顫動,有著一種無比大恐怖湧上心頭。

就在眾人感到驚疑不定的時候,天空中傳來一道聲音。

“孽障,不可逞兇!”

“吼——”

那赤紅色蛟龍低吼了一聲,將自身兇威收斂了下去。

陳念之抬頭看去,這才發現那蛟龍的頭頂之上,站著一尊赤衣男子。

眾人看了一眼,忍不住驚撥出聲:“這位是誰,竟然駕馭妖皇而來。”

一旁的姜玲瓏看了一眼,跟陳念之道:“此人是名號赤龍真君,是東海修仙界大名鼎鼎的散修,是姬氏真君的好友。”

“此人手段最善於應付蛟龍之屬,能將一尊赤蛟降服為自己的坐騎,實力遠勝尋常真君。”

“這次從東海遠道而來,多半是受到姬氏邀請,前來幫助應付碧波湖的。”

陳念之點了點頭,不出意外的話,姬氏族主將會在兩百年內再次衝擊元神之境。

有太多的妖魔不願意見到這一步,甚至有些跟姬氏有仇恨的人族也不想他突破,想必到時候牛鬼蛇神都會冒出來。

這個時候人脈的力量就很重要了,若是交友廣闊的話,自然會邀請知己好友為自己護道。

這在修仙界並不是丟人的事情,關鍵時刻知己好友的作用往往會很大。

畢竟人有力窮之時,若是好不容易突破了元神,渡過了元神雷劫,卻死在了人劫的之下,那才是憋屈至極。

“赤龍真君神通最為剋制龍族,有赤龍真君相助,恐怕碧波湖那幾位真君也得忌憚幾分。”

兩人正說著,發現那赤龍真君已經受到姬氏元嬰真君的接待,飛到了後方靈山之中。

此刻距離易物大會還早,姜玲瓏跟陳念之租了一間修行洞府,然後順便想要逛一逛此次的修行集會。

姬洲坊市的修仙集會跟大多數的坊市一樣,都是每隔一個月會有一次小集,一年一次大集會,不過今年因為姬洲金丹易物大會的開啟,所以比起往常要熱鬧得多。

陳念之放眼望去,才發現集會之上居然匯聚了數萬修士。

參加集會的修士之中,其中不乏紫府修士,甚至還有一些金丹老祖來到了此處,想看看能不能淘到寶物。

陳念之靜靜地逛著,竟然還真的先後發現了幾件寶物。

他花了一些靈石,先後買了一枚太陽寶晶和幾株三階靈藥,然後在一個攤位前停留了下來。

隨手拿起了一件一階上品法寶,陳念之微笑問那攤主道:“你這寶物怎麼賣?”

那攤主修為練氣七層,是一個衣著樸素十幾歲的少女,她看著陳念之,只覺得這人氣息入深淵般深不可測。

“老祖這一階法寶早已經用了兩百多年,已經到了報廢的邊緣。”

“他修為比其老祖還要強大的多,怎麼會買一柄幾乎報廢的一階法寶。”

“莫非是老祖的仇人?”

想到這裡她心中一緊,但是也不敢拒絕,只能結結巴巴的說道:“前輩,此物五塊靈石。”

說完之後她還覺得有些害怕,於是又道:“三塊靈石也可。”

陳念之不動聲色,丟了五塊靈石過去,又拿過了那件一階上品的法寶。

“兩百年,還儲存的這麼完好。”

他拿過來仔細看了一眼,確認了這件法寶的來歷,於是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

那少女咯噔一下,想要隱瞞身份,但是卻不由自主的開口說道:“我叫陳思璇。”

“思字輩麼。”

陳念之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他站起身,平靜的道:“帶我去見見陳念須吧。”

“……”

陳思璇一邊帶路一邊偷偷往後看,心中忐忑不安,有幾分後怕也有幾分絕望。

身後這兩人氣息深不可測,在他們面前他居然撒謊的勇氣都沒有。

“完了完了,老祖的仇敵這麼可怕。”

“我們躲了這麼多年,老祖快要坐化了還被找上門,難道真的是天要亡我嗎?”

陳思璇心中無比恐懼,被自己嚇的夠嗆。

可是她發現自己在兩人的面前,連拒絕的勇氣都沒有,只能帶著他們出了姬洲坊市,來到了一處偏僻的一階靈山之中。

而此刻的靈山之上,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躺在椅子之上,眉目間有著幾分安詳之色,只是觀其氣血衰敗之處,幾乎到了彌留之際了。

“老祖,老祖。”

就在這個時候,陳思璇的聲音傳了出來。

那老者重重的咳嗽了兩聲,面色蒼白的看著陳思璇來的方向,瞬間露出了不敢置信之色。

“老祖。”

陳思璇連忙跑了過來,扶助那老者,有些後怕的道:“老祖,對不起,我居然把壞人帶過來了。”

“我拒絕不了他們,嗚嗚嗚……”

陳念之平靜的看著祖孫倆人,眸子盯著那老者。

他搖了搖頭,平淡的說道:“許久不見。”

原來此人,正是當年被陳念之放走的陳念須。

“咳咳——”

陳念須劇烈的咳嗽了兩聲,掙扎著上前跪倒在地:“念須……見過老祖。”

“以你的輩分。”陳念之搖了搖頭,拂袖將其託了起來:“你不必行此大禮。”

“從我被逐出家族的那一刻,就已經不是了。”

陳念須顫顫巍巍,眼眸之中老淚縱橫。

陳念之靜靜看著,心中也有些感慨萬千。

這陳念須不知得了何種機緣突破築基,如今一百多年過去壽元也已經走到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