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尼一直是哈尼夫的搭檔兼馬伕,不過因為某些原因,哈尼夫的馬車已經摺價出售了。

所以,他現在的職責只剩下了搭檔。

他在關於遺留紙條的語氣問題上,與哈尼夫產生了一定的分歧。

“這樣寫的話,會不會激怒他們?”唐尼如是說。

“你懂個屁,這些人我瞭解,只有激怒他們,他們才會露出破綻!真的獵人,要在對手露出破綻的時候,一擊必殺!”哈尼夫雖然沒有了帽子,但已經結成塊的頭髮,比帽子還硬。他的言語之間,流露出一種驕傲。

“唔,唔~~~”唐尼馬後面被套著頭的霍爾姆斯拼命掙扎。

“你把他嘴堵上了?”哈尼夫疑惑地看著唐尼。

“對啊。”唐尼對著霍爾姆斯套著麻布袋的頭就是一槍托,地質學家瞬間不吱聲了,“要不然他不老實。”

“你特麼!我們是賞金獵人!不是綁匪!這人是沒賞金的!”哈尼夫下了馬,把麻布袋從霍爾姆斯的腦袋上摘了下來。

可憐的地質學家已經昏了過去,腦袋上青了一塊。

“算了,算了。”哈尼夫撓了撓自己的頭,重新騎上了馬。

“最後不還是聽了我的話來集市逮人了麼。”唐尼小聲嘟囔道。

“你說什麼?”

“啊?我是說,我們為什麼要去皮特金?離近點不好麼?”唐尼恢復了正常的聲音,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我思考了一下,你小子說得沒錯,看來跟著我這麼久還是有長進的,我們兩個人就算人質在手,也沒有完全的把握對付對面四個人。”

哈尼夫轉過頭,向唐尼投來讚許的目光,看得他昂首挺胸。

“所以,我決定去皮特金縣尋求當地警官的幫助,大不了賞金分他們一半。”

唐尼總覺得自己老大的腦回路有哪裡不對,但是又說不出來是哪裡。

老大自從被從丹佛的警察局裡被放出來,腦子一天比一天不正常。

唐尼嘆了一口氣。默默地跟著哈尼夫,向皮特金的方向而去。

……

在集市鎮前往皮特金的路上,有四匹馬在疾馳,馬蹄聲陣陣,身後塵土飛揚。

在他們的頭頂的空中翱翔著一隻金雕,觀察著前進方向上及周圍的動態。

“我們最好能在他們到達皮特金之前截住他們。”陳劍秋駕著黑蘿蔔,這匹馬雖然在平時有些浪,但在關鍵的時刻從來不掉鏈子,此時正在領頭狂奔,根本不需要主人作何交待。

“是因為那裡不確定因素比較多麼?”飛鳥問道。

陳劍秋點了點頭:“還有一個原因,其他人我能猜測到他們的目的和下一步的行動,可這兩個人腦回路,我沒什麼把握。”

正當四人小隊全速往前趕路時。一聲悶響突然突然從陳劍秋的背後傳來。

有人落馬了。

陳劍秋趕緊勒馬停韁,可幾匹馬還是衝出去老遠,等他們調轉馬頭的時候,發現亞當的那匹老馬停在原地,低頭用嘴輕輕拱著躺在地上的亞當。

他們趕緊跑了過去。

此時的亞當平躺著,雙目緊閉,手捂著心口,臉色非常不好看。

“他,不會又喝多了吧?”肖恩猶疑了一下。

陳劍秋搖了搖頭,亞當今天一滴酒都沒沾,難得的清醒了一早上。他走上前去,檢查了下亞當的身上。

沒有太大的外傷,只有手掌和胳膊肘擦破了點皮,看來老馬對主人的狀況已經有所預感,減慢了速度,否則這麼毫無意識地從飛奔的馬上掉下來,摔個骨折是大機率事件。

陳劍秋和其他幾個人合力把亞當抬到了路邊,扶著他靠著一塊石頭坐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亞當睜開了眼睛,滿眼疑惑地看著圍在他身邊的眾人:“你們圍著我幹嘛?”

“伱從馬上摔下來了。”

“哦,我剛心口有點疼而已,繼續走吧。”

“你確定?”陳劍秋有些疑問。

“沒啥事,習慣了。”亞當重新騎上了老馬,輕描淡寫地說道,“就像我之前跟你說的那樣,快死了。”

陳劍秋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四個人再次踏上了去皮特金的路。

……

當哈尼夫和唐尼站在皮特金的治安所門口的時候,有些傻眼了。

這所治安所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小。

一座破舊的一層木屋,除了門窗邊和正面牆上的漆是新刷的,側面和背面的牆都已經剝落得七零八落,看得見裡面腐朽成深色的木板。

門口的牌子倒是新的,可上面的字母拼寫好像還拼錯了

皮特金這麼大一塊地方,還是個剛成立的郡,這裡的治安所居然就這麼簡陋?

此時已是傍晚時分,有幾個住在當地的老農靠在門口的木欄杆上,抽著菸頭,看著過往的行人。

一個人從治安所裡走了出來。

他的身材相當高大,治安官的制服遮掩不住他渾身上下結實的肌肉,即使年齡已經接近五十多歲,但看起來非常壯實。

他的金色的頭髮中夾著一些白頭髮,但因為陽光和髮色的原因看起來不是非常明顯。

“嘿,你好,丹尼,晚上回去打算吃什麼?”

一個抽著菸斗的老農向他打了個招呼。

名叫丹尼的警長笑著回了一個招呼,就像是彼此熟識已久的鄰居,

他重重地拉了一下治安所的大門。

門關上了,震得整個屋子的灰彷彿都要落下來。警長又從腰裡面掏了一把鑰匙出來,準備鎖門。

哈尼夫趕緊替他身邊的霍爾姆斯整理了一下衣領,進郡之前他就已經替地質學家扯掉了麻袋鬆了綁。

他拍了一下霍爾姆斯的肩膀,向他比了一個食指:“等下,什麼話都不許說,明白沒?”

霍爾姆斯這段時間一而再再而三地充當人質這個角色,非常有經驗,點了點頭,

他把自己的嘴閉得緊緊的,因為他知道身為一個人質,話多了,輕的話捱揍,重的話小命不保。

哈尼夫很滿意,他和唐尼架著霍爾姆斯,來到了治安所前。

“警長先生!”哈尼夫大聲喊道。

丹尼正在鎖門,聽到有人在叫他,疑惑地轉過了頭,看到了這風塵僕僕的三人。

“警長先生,我有重要的事情跟您說。”哈尼夫走到了丹尼的身邊,“我有重要懸賞犯的資訊。”

丹尼上下掃了他們一眼,興趣索然,手上“啪嗒”一聲,把門鎖上了。

他給了哈尼夫一個非常官方的回答:

“下班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