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對諾亞的無盡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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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對諾亞的無盡虐待
“西莉亞博士?”一個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轉過身,看見一個黑髮女子,看起來有些不安地四處張望。她的個子比醫生小,身材纖細。西莉亞確信認識這位女士。然後她想起來了,她是李維維。她是機艙裡的一名助手,在過去的一年裡比大多數人都受到了更多的傷害。她曾經長時間接受心理治療,現在仍定期與米梔娃博士進行會診。直到最後一刻,她是否會參加這次任務還不確定。但是心理醫生最後還是同意了,條件是她在船上也要定期接受船上顧問的會診。因此,她現在又回到了船上。但是她目前如何應對目前的情況,西莉亞並不清楚。
“你好,李維維女士。”醫生友善地打招呼。“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嗎?”
“泰德先生在這裡嗎?我聽說他在這裡。”她的聲音中透露著不安。為什麼她會緊張呢?西莉亞可是被認為非常容易相處的人。
“是的,他在那邊。”西莉亞指了指方向。“不過目前他無法回應。他昏迷了。”醫生的額頭皺起,她擔心地看著李維維。
“情況有多嚴重?”
“目前我還不能確定。我們必須等待。”西莉亞不想透露太多資訊。她不知道李維維和泰德之間有何關係。而且她不習慣向與患者無關的第三方透露病人的資訊。
“我能看看他嗎?”李維維想知道。
“當然可以,”西莉亞同意了。她必須剋制自己的好奇心。她很想知道泰德與李維維有何關係,以及兩人之間是否存在什麼聯絡。但這不是她需要了解的,因此她只是短暫地看著李維維,然後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李維維猶豫地走近將泰德與其他人隔離開的簾子。這樣可以尊重他的隱私,同時也保護他免受過度好奇的目光。她把簾子推開,讓自己走進去,但泰德仍然被遮擋住。她走到他的床邊,看著他。他的面色蒼白。他本來深色的面板比平時還要蒼白。他閉著眼睛。一臺機器在為他進行人工呼吸。顯然,情況比西莉亞給她暗示的要嚴重得多。
“你好,泰德,”她輕聲說道。“是我,李維維。我想你還記得我。”她的目光從他的臉上轉向系統的顯示屏。生命維持系統仍然在規律的間隔發出蜂鳴聲。沒有任何變化。但是她又能指望什麼呢?他聽到她的聲音就醒來嗎?
“我想來看看你,”她在這個單向的對話中繼續說道。“順便說一下,你光頭的樣子我很喜歡。很適合你。也許你可以告訴我,你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還有,在過去的一年裡你都在幹些什麼?我們已經有很長時間沒見面了。”她停頓了一下,看著他。她應該說什麼呢?她有很多話要對他說。但是現在他聽不見,也許對他來說並沒有多大意義。“為什麼你當時躲避我?我對你做了什麼?為什麼你從未回應我的聯絡?”她想起了過去的一年。在魔炎襲擊了飛船之後,他給了她希望,因為她原本以為自己註定要死。在他們之間產生的感情突然被他摧毀,而他從未解釋過為什麼。這讓她受到了深深的傷害。起初她不知道該怎麼做。由於經歷的事情,她幾乎無法整理自己的情緒或應對任何事情。回到地球並開始治療後,她逐漸恢復了對自己的信心。三個月後,她終於嘗試聯絡泰德。但他拒絕了一切,並不願意和她說話。她清楚,她肯定做錯了什麼,但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有什麼罪過。他從未向她解釋過。如果不是上級命令她回到共和號上,她可能只因為泰德就會換船。
現在他躺在她面前,半死不活的。雖然他不能再從她面前逃走,但他也不能回答她的問題。她什麼也做不了。“我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麼你在一年前突然轉過身。我需要你。我以為你知道。”她碰了碰他的手。“請快點康復。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解決。但我仍然相信那只是一個誤會。現在先好好養病。其他都不重要。”她把手拿開,因為突然想到他可能不喜歡。突然她不再確定自己這次來是否是個好主意。如果他並不願意,他的狀況會不會因此惡化?
“那我就先走了,”她低聲說。“但我肯定會再來看你的。好好保重。”她趕緊走到簾子前,如她所願,發現房間裡沒有其他人了。這樣她就可以毫無察覺地離開醫務室,而不會引起他人的好奇目光。
諾亞的思緒猛烈湧動。他一次又一次地問自己發生了什麼。他是否忘記了什麼,或者有什麼事情被忽略了。他回顧了從發現辛迪武器到降落在地球的一切。他質疑每一個決定。一遍又一遍地。相當充裕的時間供他思考。這成了一個惡性迴圈。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走廊上的尖叫聲。卡蘿?他們會對她做些什麼?他對她負有責任。也許比其他兩個人還要多。在共和號上,卡蘿已經經歷了太多的事情。其實,他本來想在最近的一段時間裡讓她遠離所有麻煩的。
他有很多時間去思考。他意識到這正是這種隔離的目的。他們想要折磨他,然後擊敗他。他絕不會讓他們獲得成功。然而,他不得不承認,這種折磨並非完全沒有效果。在黑暗中,他完全失去了時間感。而且,事實上,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對手到底是誰,這讓他更加沮喪。
終於,諾亞在經歷了無盡漫長的時間後,房門再次開啟了。刺眼的光線湧入,刺痛了他的眼睛。他不得不閉上眼睛,把頭轉向一邊,因為光線太刺眼了。他的眼睛早已適應了絕對的黑暗。
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已經就座,正在攤開他的檔案。他也重新放置了小型麥克風,並開啟了它。“早上好,船長,”他最後說道。
早上?諾亞心裡想。難道剛才不是幾個小時前那個人來的嗎?如果現在是早上的話,那麼當時那個人在半夜的時候造訪,這樣他就會迷失時間感。這肯定是那些人的計謀。讓他感到困惑,讓他完全失去時間感。這是他們要折磨並最終擊敗他的一個小計謀。因此,諾亞乾脆沒有回答。
男人只是短暫地看了一眼,然後忽略了諾亞的沉默。他用筆在檔案上記錄著。然後從一個桌子上的袋子裡拿出一瓶水。他開啟瓶蓋,將瓶子放在嘴邊喝了一口。然後他故意把它放在桌子上。
直到這一刻,諾亞才注意到他的喉嚨是多麼的乾渴。之前,他過於專注於當前的情況,沒有留意自己的身體。但現在,他意識到自己非常飢餓,尤其是口渴。他到底被困在這裡多久了?由於他不知道,他也無法確定上一次喝水是什麼時候。
這名男子注意到諾亞對水瓶的無意識眼神。“你口渴了嗎?”他問,聲音完全中立。顯然,他不讓自己流露出任何情緒,以免為對方提供反問的機會。
諾亞保持沉默。他該說什麼呢?這名男子肯定知道他正在經歷口渴的折磨。
“你非常無禮,船長。難道你沒有受過良好的教養?”這名男子用平靜的聲音諷刺道。他站起身,在諾亞面前來回踱步。“你沒有回應我的問候,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這不是強制性的問題。這是出於同情而提出的問題。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隨意聊聊。但是你忽略了我。這真是太不禮貌了。而我居然還要給你東西喝?”他的聲音聽起來極其圓滑。他沒有大聲喧譁,沒有出言不遜。他準確地強調了恰當的地方。顯然,他接受過完美的訓練,以便應對這種審訊。“我不是你的敵人,船長。我只是在執行我的工作,因為這是必須要做的事情。作為一個很好相處的人,我會忽略這一切。道理很簡單。如果你誠實回答我的問題,我會給你喝的。如果你繼續保持沉默,你就什麼都得不到。”
諾亞的目光從水瓶上移開,又轉向了折磨他的人,但他沒有說話。
然而,這名男子似乎將他的目光視為一種妥協,因為他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們上次已經問過這個問題了。而且你知道答案。”
“那你重複一遍,”男子毫不在意地要求。
諾亞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這個遊戲荒謬可笑,卻又極其嚴肅。他意識到這是心理折磨的一部分。因此,更有理由反抗。然而,僵硬的沉默並不能實現目標,只有暗示性地參與其中,然後在關鍵時刻採取反擊,以此來挫敗對方。也許這樣可以引起對方未預料到的反應,從而改變談話的程序。
“我是船長諾亞,共和號太空船的指揮官,”他最終說道。
“你來自哪裡?”
“來自堪薩斯州。”
“你在這裡有什麼任務?”
“我沒有任務,”諾亞強調道。飢渴和口渴折磨著他,缺乏活動和黑暗的空間讓他感到不舒服。他不得不與自己作鬥爭,以免屈服於挫折感。
“所以你想讓我相信你是在沒有命令的情況下自作主張行動的,”那人得出結論,站在諾亞的面前。
諾亞瞪大了眼睛。他的對手腦袋裡有多病態的思想?“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哦,我相信你非常明白。你想編造一個單幹行動的故事,掩護你的僱主和同謀者。但是別以為我們蠢。真相終將大白。”
“你真是妄想狂。”諾亞輕蔑地搖搖頭。
“誰能證明你?”
諾亞動了心思,想給那人講一個關於陰謀者的故事。一個精彩的陰謀論。但他還是剋制住了自己。這裡的責任人肯定會把一切當真,並採取會造成更多混亂的措施。諾亞不想對那些無辜的人負責,他們肯定會受到影響。
“誰能證明你?”那人重複著。他漫不經心地拿起瓶子,喝了一口。然後他在手中拿著瓶子,揮舞在諾亞的臉前。
“我的船員,”諾亞最終坦率地回答。
“只有人類嗎?”
“不,我們的船上也有安多人和登諾布拉人。”
“登諾布拉人,”那人緩慢地重複著。“謝謝。我想你值得這個。”他舉起瓶子。
由於諾亞的手被綁著,那人把瓶子放在他的嘴邊,讓他慢慢地喝著。諾亞開始小口地喝,因為他的喉嚨太乾燥了,無法一次喝下更多。然後,他的喝法變得大口。當那人最終把瓶子拿開的時候,他幾乎差點嗆到。
那個男人回到他的桌子前,開始把它收攏起來。諾亞驚訝地看著他。難道這就結束了嗎?那個男人幾乎沒有問什麼。他怎麼可能從這些簡單的陳述中得到什麼資訊呢?即使他曲解了其中的意思,諾亞也覺得這些資訊根本不足以得出任何結論。
突然,他突發了一陣咳嗽。
那個男人看了一眼,“看來開始了,”他像自言自語一樣說。
諾亞嚇了一跳。開始了?什麼開始了?
似乎那個男人猜到了他的想法,他解釋道,“那瓶水裡有毒。別擔心,不會致命。但它會讓您解除一切負擔。如果您明白我的意思的話。這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您的胃和腸道將排空,以您能想象到的任何方式。然後,您的思維希望會變得更加自由和合作。”
“但是你…”,諾亞結結巴巴地說。
“是的,我從同一瓶裡喝過,沒錯。但我之前已經服了解毒劑。此外,多年的服役使我習慣了這些。”他將摺疊桌子拿在手臂下,走向門口。“當人們把您和房間裡的髒東西都清理乾淨,氣味消散後,我會再回來的。祝您有個愉快的夜晚。”他說完這些話便消失了。
諾亞四處張望,絕望之情溢於言表。他還被綁在椅子上。即使他是自由的,這個房間裡也沒有廁所。這些該死的傢伙真是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他的汗水開始流淌,他變得很熱。呼吸急促。一想到即將發生的事情,他感到噁心。還有羞恥。難以置信的羞恥。他不想去想那將要發生的事情。但他再也無法去想別的了。然後,他感覺到一切都開始了。
一名身穿深色衣服的男子悄悄走到門前。他伸出手去拉門把手。他希望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音,因為他想要對門外的人進行突然襲擊。這是一種心理戰術,旨在給對方留下一個更為溫順的第一印象。
在他身後是一條長長的、明亮照明的走廊。每隔幾米就有一扇門,左右兩側。這些門都是用厚重的鎖鎖上的鋼門。任何被關在這樣的門後的人都不會在沒有外界幫助的情況下逃出去。而這也正是這個設施的目的所在。
在這裡被拘留的是地球政府的頭號敵人。在這裡,他們被詢問有關幕後主使、組織和計劃的問題。這裡沒有限制性規則,沒有妨礙調查的條條框框。最重要的是從囚犯那裡獲取資訊。如何獲取這些資訊並不重要。此外,這裡也沒有人權。在這裡被關押的人對於整個世界來說就像不存在一樣。幾乎沒有人能活著離開這個設施。人權組織甚至不知道這個設施的存在。他們甚至可能無法想象這樣的地方。那些夢想擁有更美好世界的人認為,那些失蹤的政治異見者只不過是被殺害了。而對於被殺害的受害者來說,這可能也是一種幸運。心理折磨和實際的身體暴力最終能打破每一個人。因此,從自信而囂張的個性最終變成了哭泣和乞求的動物,他們最後會向外界透露一切,並祈求早日死去。
這個男人喜歡他的工作。擁有所有這些對生死、苦難和絕望的控制權給了他一種美妙的感覺。當他再次打破一個人,並把獲取的資訊傳遞給上級時,他感到他是宇宙中最強大的人。還有哪份工作能讓他感受到這種感覺呢?因此,多年來,他從未對自己的職業選擇感到過一絲後悔。他在夢裡也不會有對受害者的同情。畢竟,他們是國家的敵人,根據他的觀點,他們已經失去了所有權利。他們應該死。如果必須要經歷漫長而痛苦的死亡來獲取所有資訊,那就這樣做吧。
現在,他面臨著一個全新的挑戰。對於他的新案件,沒有人能夠提供更多的資訊。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來自哪裡,甚至連他的確切意圖都不為人所知。這是他最好的機會,來證明自己是這個星球上最優秀的審訊專家。他決心要抓住這個機會。雖然被分配到這個案件本身已經足夠證明了他的價值。
對於他的工作,沒有一個官方的職業名稱。非正式地,他稱自己為審判官。這個名字準確地反映了他所擁有的權力。
他用力一拉,開啟了房門。這個房間之前一直處於完全黑暗中。現在,走廊明亮的燈光照射進來。房間中間被束縛在椅子上的男子被光線刺得睜不開眼。他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現在必然會感到疼痛並流淚。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這個男子並沒有像預期的那樣反應。事實上,他完全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審判官拿出一張準備好的摺疊桌和一把椅子,然後毫不理會囚犯,走進了房間。頓時,天花板上的燈光亮了起來。他平靜地搭起桌子和椅子,然後坐了下來。他從口袋裡拿出一些紙張和一支筆。接著,他開始閱讀紙上的內容。直到此時,他還沒有注意到囚犯。最後,他稍微茫然地抬起頭來。他的額頭皺了起來,似乎有一個想法在他腦海中飄忽不定。然後,他站起來,轉身走向門口。門仍然敞開著。他笑著走到門邊,將其關閉。然後他重新坐下,繼續閱讀手中的檔案。
一分鐘又一分鐘過去了。他開始變得不安。事實上,這不應該持續這麼長時間。過去,每個囚犯在幾分鐘後都會開始交談。沒有人能夠堅持這麼久。然而,這個男子似乎和他一樣漠視對方。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這樣下去不行。審判官抬頭看著陌生男子。他注意到對方正用一種銳利的目光盯著他。這個男子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儘管他已經在這個黑暗中待了一整天,沒有水或其他食物。顯然,這是一個棘手的案件。但是他相信自己能夠把它破解。
“您知道您現在身處何處嗎?”最終,審判官問道。
那個男子沒有回答。他的目光仍然銳利地盯著審判官。
“我們可以用強硬的方式,也可以用我的方式。由您決定。”
這個男子還是沒有反應。他的冷靜讓審判官有些措手不及。
“看見您椅子上的扣子了嗎?用它們把您的手和腳固定在椅子上了吧?它們連線著一個發電機。如果您不回答我的問題,您將會遭受電擊。而且每一次電擊的強度都會增加。大約在第十二次電擊時,您會死去。我不認為您會想要那樣。所以最好與我合作。我不會重複問題。我們開始吧。您叫什麼名字?”
那個男子依舊保持沉默。他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他的目光仍然牢牢地盯著審判官。雖然他偶爾眨眼,但若非如此,人們可能會認為他是個木偶。
“好吧,隨您便。”審判官說,同時試圖儘量聽起來漠不關心。通常,他的確不關心。畢竟,他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但這個男子挑戰了他。但是審判官終究會打破他,就像以前打破每一個人一樣。
他按下桌上的一個按鈕,那個男子遭受了一次電擊。然而,電擊似乎對他幾乎沒有任何影響。他只是短暫地閉上眼睛,然後又重新盯著審判官。
審判官決定暫時無視這一點。“您叫什麼名字?”他重複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