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列剋星敦號任務失敗

“不要這樣盯著海軍上將彭上將看,”當總統注意到艾薩克的目光時,海姆思嚴厲地說道。“他只是履行了他的職責,當他向我求助時。他沒有忘記他的責任。而不是這個房間裡的所有人都可以這樣說。”

艾薩克強迫自己再次看向總統,但暫時沒有說話。他等待著海姆思給他發言的機會。

“您當時是怎麼想的,竟然如此違反規定?”海姆思總統繼續以指控的口吻說道。“您才剛剛擔任這個職位一年,受到了很多讚譽和高度期望。似乎您能夠應付一切。而現在卻是這樣。為什麼?”他突然停下來,直視著艾薩克的眼睛。

這是艾薩克一直等待的命令。“總統先生,我當初的行為並不是要傷害任何人。不是您,也不是您的職位,更不是聯邦議會。相反,我的興趣只是保護所有這些。”

總統海姆思不解地挑起了眉毛。在他看來,艾薩克在如此傲慢的行動之後,居然還說是為了保護,實在讓人難以理解。

“辛迪向我們提出了談判的建議,”總統開始為自己進行辯護。“就像對彭上將之前所說的一樣,他解釋說,在將這一切轉交給總統或者議會之前,星際艦隊必須首先收集更多資訊。”因為他們剛剛在幾個月前才發現不能相信辛迪,當時共和號的船員成功阻止了對地球的另一次襲擊。連海姆思當時都對辛迪感到震驚,並在一次秘密的議會會議上將辛迪稱為與克林貢人會面以來的最大威脅。在議會決定是否接受與辛迪的談判提議之前,必須瞭解更多事實。

“如果我說得太直接,請您原諒,”艾薩克繼續說道。“但我發現在面對這樣的提議時,政治家們往往缺乏必要的謹慎,讓自己承受了不必要的風險。”他看著海姆思,並注意到後者已經有了一個異議。因此,艾薩克加快了速度。“如果一支外交代表團被辛迪當作人質,用來對聯邦施壓,那後果不堪設想。更糟糕的是,如果您本人也在其中。聯邦將不得不按照辛迪的要求行事。我們不能冒這個險。”他結束了自己的辯解。

“但這還不代表您有權自作主張,”海姆思立刻回擊道,儘管他說話時不再像開始時那樣嚴厲。

“如果我的做法保護了聯邦,我可以接受這個後果,”艾薩克保守地說道。他絕對不會說謊來保住自己的飯碗。當然,如果再次面臨同樣的情況,他肯定還會採取同樣的行動。但他不一定非得以挑釁的語氣來說。因為他還是希望保住自己的職位。

“但這並沒有幫助聯邦,”海姆思說著說著,慢慢坐下來。他突然顯得很疲倦。“您可能對自己的行為懷有良好的意圖。但正如一句古老的諺語所說:通往地獄的道路是由良好意圖鋪成的。事實是,您讓聯邦陷入了困境。辛迪感到憤怒。如果我們不派決策權的外交官,就不會有進一步的談判。這是一個棘手的局面。可能只有我親自參與談判,才能緩解最大的緊張局勢,以示慎重。”

艾薩克感到震驚。現在恰好發生了他本想避免的情況。總統正好在幫助辛迪人。“總統先生”,艾薩克試圖再次勸說。“請允許星際艦隊繼續收集有關辛迪人真正意圖的資訊。奧利獅艦長已經......”

“我已經看過奧利獅艦長的報告了”,海姆思冷冷地打斷他。“我認為艦長在對局勢的描述中誇大了一些。過去一百年裡,辛迪人已經兩次向我們證明,他們有能力摧毀地球,即使距離很遠。如果他們真的想這麼做,他們肯定會再次嘗試這種方式。外交官的會晤對他們來說是沒有必要的。”他向上將提供了他的情況分析。

艾薩克深吸一口氣。難道總統真的不理解這是關於什麼嗎?他真的這麼盲目嗎?這正如他所懷疑的那樣。政客們立刻會將對話視為機會,但卻忽略了風險。他們與星際艦隊的軍官們的想法不同。他們似乎根本沒有考慮到可能設下陷阱的可能性。軍方成員肯定不會陷入這種情況。

但他也意識到,他幾乎不可能讓總統放棄他的計劃。海姆思的行為可能已經是對艾薩克錯誤行為的一種反擊。但艾薩克仍然認為,他的職責是保護政客們,所以他至少想避免最壞的情況。“那麼我請求您,不,我懇求您,不要直接參與這些會談”,他對總統說道。“最糟糕的情況是,辛迪人可能會把您作為人質或甚至殺害您。那時,聯邦將突然陷入無人領導的狀態。”

海姆思嘆了口氣,抬頭看著他。“如果我不參加,那將是最錯誤的訊號。沒有其他辦法。”

為了控制內心的沮喪,艾薩克短暫地閉上了眼睛。他對總統海姆思的固執無視真是難以忍受。海姆思到底在想什麼?他非要成為一個英雄嗎?他難道不知道,如果總統突然不見了,聯邦會陷入何等困境嗎?他從未認為海姆思會如此固執。

然而,在他說更多話之前,彭上將突然從角落裡走出來。“總統先生”,他插入談話中。“我必須同意艾薩克海軍上將的觀點。您不應該參加這些會談。至少不要一開始就參加”,他稍微收斂了一下,因為他注意到海姆思的驚訝表情。

艾薩克看著彭上將,但沒有表現出他對彭上將干涉的看法。實際上,他自己也不太確定。難道他應該感謝彭上將嗎?幾乎不可能。畢竟,正是彭上將使總統的生命陷入危險。他現在也許稍微減少了他所造成的傷害。但這絕對不足以讓他感激。

海姆思皺著眉頭,先看了看一位上將,然後又看回另一位。顯然,現在兩位對手的一致意見讓他有些思考。“我會考慮一下,並與我的部長們商議”,他最終說道。但這一點也沒有讓艾薩克感到安心。因為那些部長們都是純粹的政客,他們的意見與總統毫無二致。然而,也沒有別的可說的了。於是總統放他們離開了。

上將們一起離開了房間,但他們彼此間沒有說一句話。他們也沒有互相看對方一眼,即使在他們進入電梯並下降的時候也是如此。走出大樓時,他們迎接著潮溼寒冷的天氣。彭上將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而艾薩克則毫不在意地走進了細雨中。然後,他們分道揚鑣,再沒有互相打量一眼。

德雷·英格馬沉思地凝視著控制檯上的資料。幾個小時來,資料一直保持不變。這其實是可以預料的,因為列剋星敦號仍然繞著那顆與辛迪人進行首次會談的行星軌道執行。然而,那已經是兩天前的事了。自那時以來,雙方都沒有再與對方取得聯絡。兩方之間絕對的無線電靜默。列剋星敦仍在等待來自地球的指示。而辛迪人似乎也是如此。因為他們也沒有試圖與星際艦隊的船隻聯絡。因此,整個事情已經成為一場令人神經緊張的僵局。在英格馬看來,這一切都明顯是奧利獅船長造成的,因為他對局勢的錯誤判斷。他在會談剛開始時就中止了它們。雖然英格馬沒有參加會談,但他從任務的其他參與者那裡聽到了一些訊息。綜合起來,對他而言形成了一個清晰的畫面。他只能希望在星際艦隊和聯邦的有關機構中,坐在那裡的人更負責任。但根據船長的報告,他們將如何做出不同的決定呢?他們只有船長的一個情況報告。他們缺少另一方的陳述。英格馬在過去的兩天裡一直在為此頭疼。是否應該由他來挽救局勢?但是他將如何做到呢?他甚至沒有參加會談。他只能聽說別人說的。而且,對一個愛找茬的人來說,他的意見算什麼,與備受尊敬的船長相比又算得了什麼?他被聽取的機會幾乎微乎其微。另外,如果在船上發出一條資訊給星際艦隊,這將被注意到,而他也將因此遭遇真正的麻煩。但這值得嗎?他嘆了口氣,試圖再次集中注意力。眼下,他的決斷力不是很強。他的個人情況早就影響到他的工作,讓他在那裡也同樣無能為力。不過,對辛迪人的考慮至少讓他不再不斷地想著舒苒。雖然對她的思念還沒有完全消失,但它們已經被壓抑到不再無時無刻地纏繞他。

正在他的思緒繼續盤旋時,他注意到資料發生了變化。似乎確實有些事情發生了。但並不是發生在外面。更像是一封正在送來的訊息。也許是地球期待已久的回覆。或者是辛迪人再次試圖挽回點什麼。不管怎樣,這個訊息是加密的,直接傳送給船長的。

“奧利獅船長,我們收到一條一級優先順序的訊息”,他立即傳達了這個資訊,並轉過身去。

奧利獅似乎有些畏縮。顯然,他也陷入了沉思。並且由於英格馬突然的話而嚇了一跳。但他很快恢復過來,點了點頭。“好的。將這個訊息轉到我的房間。”然後他站起身,急忙離開了橋。顯然,他也被對訊息內容的好奇心驅使著。

英格馬進行了幾個電路的操作,然後暫時沒有更多事可做。他多麼希望自己能親眼看到那封訊息。他不得不繼續忍耐,這對他來說並不容易。他看向德普,德普也看著他,從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同樣充滿好奇和緊張。他現在最想做的是猜測訊息內容。然而,波特森指揮官的在場阻止了橋上的任何交談。因此,每個人都專注於自己的控制檯,並等待著。在這種情況下,沒人能夠集中注意力。在沒有人知道這條訊息對船和船員意味著什麼之前。

他們等待著,似乎時間被拉得無比漫長。儘管過了半個多小時,奧利獅終於再次出現,但在橋上的每個人看來,這似乎已經過去了很久。因此,當電梯門終於開啟,奧利獅走進橋時,氣氛變得非常緊張。他們給他投去一些偷偷摸摸的眼神,每個人試圖透過他的表情得到一些線索。每個人立即注意到船長臉上陰沉的神情。不管訊息包含了什麼,看上去都不是好事。

他默默地坐在指揮椅上,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深吸一口氣,直接對德普說道,“航行員,設定我們的製圖任務的航線。我們從我們離開的地方繼續。”他似乎沒有更多話要說,因為他靠在椅子上,陷入了沉默。

德普需要片刻才能做出反應。他滿懷疑惑地看著船長,直到意識到自己得到了一道命令。“遵命,長官”,他驚訝地確認了一下,然後再次轉向控制檯。他輸入了相應的航線資料。像船上其他人一樣,他對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這不奇怪,船長沒有解釋。“航線已設定”,他最終確認。

“進入Wa

p速度”,奧利獅說得很低沉。

“是,長官。”德普啟動了推進器。首先緩慢,然後越來越快,飛船開始運動。列剋星敦優雅地轉過彎,然後進入了光速飛行。

橋上陷入了冰冷的寂靜。沒人知道船長為什麼離開談判地點。是不是就這樣了?與辛迪人實現和解的世紀機會已經錯過了嗎?不確定性和困惑簡直是觸手可及的,侵蝕著船員計程車氣。雖然目前隻影響到了橋上的人,但這種情況遲早會在整個船上傳開。當然,這種情況在船上總是很容易傳播的。

與此同時,波特森指揮官似乎對此毫不在意。至少他沒有表現出來。對他來說,船長不解釋他的決定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畢竟,在軍事層面上不需要解釋。因此,他也沒有試圖促使船長做出解釋。

英格馬完全無法理解波特森指揮官如此不感興趣。當然,星際艦隊是一個軍事組織,但他們已經不再處於中世紀。星際艦隊希望他們的軍官不是盲目服從,而是積極參與並獨立思考。沒人想要沒有主見的傀儡。而且他在船上排名第三。他有權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會要求解釋。就在此刻。他轉過身,從自己的崗位站了起來。他想與船長平視對話,這樣會讓事情稍微容易些。

奧利獅察覺到了他的動作,抬頭看了過來。他也知道現在還沒有交接班。因此,有人離開崗位是不尋常的。他的目光向英格馬傳遞出詢問的意味。

“現在還是時候,否則我又會猶豫不決”,英格馬心想。“船長,請您告訴我們突然起航的原因。這樣您就能扼制那些猜測了。”他的聲音很堅定,他又感覺回到了過去的那種自信。

橋的另一側,波特森指揮官對英格馬投來憤怒的目光。在他看來,英格馬的表現是一種挑釁,沒有一個指揮官能容忍。尤其不是從像英格馬這樣的人那裡。他慢慢站起身來,準備站在船長一邊。他本來也想說些什麼,但奧利獅比他先說了話。

“你說得對”,船長緩慢地點頭。他似乎並不需要費多少心思。他只是顯得鬱悶和失望。“你們有權知道。你們所有人”,他更加響亮地說道。

頓時,整個橋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波特森指揮官也顯得非常驚訝。他沒有料到這一點,其他人也是一樣。但他現在靜下心來,因為他當然也想知道為什麼他們要離開辛迪人。

“星際艦隊召回了我們”,奧利獅簡單地說,但其中也不難聽出一絲挫敗感。這讓大多數人感到驚訝,因為正是為此,奧利獅才準備好那份報告。為什麼他現在對此感到失望呢?“聯邦決定現在要在外交層面上繼續談判”。原來如此,風向如此。聯邦沒有采納他的建議。對於英格馬來說,這一點並不讓他感到特別難過。就像橋上的大多數人一樣。“顯然,聯邦的負責人沒有意識到辛迪人是不值得信任的。似乎沒人意識到聯邦正在陷入的危險。我們又一次成了太空勘測人員,而不是在前線與辛迪人作戰”,他臉上有一些苦澀。

英格馬不得不控制自己,不讓自己發出嘆息聲。這個人到底有多固執呢?怎麼可能有這種偏見和種族主義思想的人成為星際艦隊的艦長?而這個艦隊中有十幾個不同種族的人在服役。這個艦隊中強調各種不同物種之間的合作,這是其中最重要的美德之一。

“但命令就是命令”,奧利獅說,似乎這樣就可以解釋一切。即使命令是多麼沒有意義,他也會執行星際艦隊的每一個命令。

對英格馬來說,重新開始舊任務是個好兆頭。在這裡,奧利獅和波特森不能造成太大的傷害。在這裡,他們的想法或行為無關緊要。應該由更有能力的人來處理辛迪人。這樣一來,浪費這個機會的風險至少要小得多。

由於奧利獅顯然沒有意圖再多說什麼,英格馬重新坐下。他意識到返回到繪圖任務意味著什麼,這對他個人來說是個好事:他沒有了分散注意力的事情,因此有更多時間去思考舒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