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慘叫聲又短又尖,透過地下河湍流轟鳴的水音直達我和老多吉兩個人的耳朵裡。

我和老多吉心頭陡然一驚,隨後對望了一眼,心中幾乎在同時冒出了一個想法,“那女人還沒死……而且她距離我們並不算太遠!”

心念閃動,我和老多吉也不多言,抬腿便往暗河下游聲音傳來的方向跑了過去。

相比於之前的地方,這裡的路要平緩許多,也好走了許多。

地勢在此處慢慢的變緩,暗河的水流也沒有此前那麼急,河岸兩側大部分的石頭還都保持著原來的模樣,不會踩上去有一種踩在冰面上的感覺。

滑是不滑了,可大部分石頭卻稜角分明,稍微一不留神就會在小腿和手臂上來一道長長的血口子。

可這時候,我和老多哪裡還顧得上這些,兩個人撒開腿,沒了命的朝那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時間不大,我們兩個人便到了這暗河的最下游。

這地方是一處天然的地下溶洞,面積不算小,乍一看上去能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穹頂最高處與地面之間的垂直距離大概在二十米上下,暗河在這裡匯聚成了一個很大的水潭,由於沒有燈光,所以水潭裡的水看起來是漆黑一片,不知道這裡面到底有多深。

這地方很黑,幾乎沒有什麼光,我和老多吉不由得同時將頭燈的亮度調到了最大,可即便如此,頭燈的亮度也只能勉強照出去三四米的距離,那感覺就好像是黑暗中有什麼東西,將照進去的光線吞噬掉了一樣。

我轉頭看了老多吉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但老多吉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來過這裡……”

我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這地下世界裡,還有你沒來過的地方?”

老多吉唑了下牙花子說道:“這暗河沿岸我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不過,這個地方奇了怪了……我怎麼一點影響都沒有?”

老多吉的話讓我不由得有些汗毛髮炸,嚥了口唾沫說道:“那會不會是因為你之前所說的地勢改變,所以才

突然出現的……?”

老多吉搖了搖頭,說道:“不會!這地方一共經歷了三次地震……雖然每一次都會有新的空間出現,也會同時消失一些曾經有的溶洞,但這一處……”

老多吉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在我們右邊不遠的地方傳來了一聲慘叫,“啊……!”

我和老多吉聞聲同時一驚,“在右邊!”

老多吉反應最快,一句話出口之後,整個人便朝右邊急跑了過去。

“多吉老爺子……小心!”我見老多吉跟兔子一樣竄了出去,急忙開口喊道:“小心有詐!這地方不太對!”

可老多吉根本沒在意我的提醒,看著老多吉迅捷而蒼老的背影,一個念頭突然在我的腦海裡蹦了出來,“老多吉這傢伙認得這個聲音……或許,這個女人跟他有什麼關係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我也不再耽擱,身形晃動,腳下發力,緊跟在老多吉的身後朝事發地狂奔而去。

可我還沒跑幾步,在我身前不遠的地方突然出現了幾口特大號的水缸,我一不留神險些裝在其中一口水缸的上面。

好在關鍵時刻老多吉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這才沒一腦瓜子紮在水缸裡頭。

可我剛穩住身形,一股極為難聞的惡臭便用盡了鼻腔,我下意識的抬手捂住口鼻,另一隻手調整頭燈的位置,低頭朝水缸裡看去。

而這一看不要緊,整個人不由得倒退了好幾步,因為這水缸裡面竟然放著三具屍體。

三具屍體都是女人,她們端坐在水缸之中,胸部以下的位置被泡在了一種黑紅色的液體裡面,黏糊糊的看著甭提多噁心了。

奇怪的是,她們裸露在外的身體完好無損,可是在液體裡面泡著的部分卻幾乎潰爛的不剩什麼了,而這也正是那股讓人作嘔氣味的來源。

我抬眼數了數,這附近一共擺著一十二口這樣大的水缸,每口水缸裡面都坐著三個人女人,也就是這地方足足有三十六個女人的屍體。

詭異的是,每口水缸裡的屍體無論是造型,還是

坐姿,幾乎都一模一樣,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是,在她們的臉上幾乎都帶著同樣的微笑。

我看著一具離我最近的女屍,不由得嚥了一下口水,心中暗想道:“奶奶的!還好老子膽兒大,換二一個人估計早讓你們給嚇尿了。女人……都是女人……老多吉那傢伙這麼玩命的往這兒跑,難道這裡面有他喜歡的女人不成?”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開口喊道:“多吉老爺子……有什麼發現嗎?”

我喊這話時候的聲音並不算太小,可奇怪的是,我喊完了半天之後,卻沒有人回應我。

我微微一愣,隨即心中暗想道:“是不是我的聲音太小了,老多吉那傢伙和我還有點距離,所以沒聽見?”

心念至此,我又提高了分貝喊道:“多吉老爺子……你沒事吧?這附近有什麼發現嗎?多吉老爺子……!”

我一連喊了五六遍,可無論我怎麼喊,依舊是沒有人回應我。

老多吉就好像到了這裡之後,突然就憑空消失了一樣,又或者,他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我緊鎖眉頭,口中喃喃的說道:“這他孃的是個什麼情況?老多吉那個傢伙跑哪兒去了?這時候跟小爺我玩兒捉迷藏躲貓貓,是不是有點不太恰當啊?”

我這邊心裡整暗自琢磨,突然,我身旁不遠處的一具屍體嘴唇猛的動了一下。

這一變化著實把我嚇的不輕,我整個人幾乎跳著朝後退去,一隻手捂住口鼻,另一隻手下意識的朝腰間摸去。

可我摸了半天卻什麼都沒有摸到,這時候我才想起了,一直原本一直別再我腰間的那把匕首,在和那條大蟒蛇玩命的時候,給那傢伙不知道甩到哪兒去了。

手裡沒有趁手的傢伙事兒,心裡自然就沒有底,這要是水缸裡的女人突然詐了屍,那我豈不是隻有幹吃虧的份兒。

想到這裡,我眼睛餘光飄到了地上又快帶尖兒的石頭,口中喃喃說道:“就他媽你了!”

說完,我便彎腰將那塊石頭給抄在了手裡,掂量了掂量,別說還挺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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