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黑袍人似乎看穿了周子平心裡在想什麼,他微微笑了笑,說道:“周老爺子,我的確跟著那老傢伙進了大墓,只不過和那些死在墓裡頭的倒黴蛋相比,我比較幸運罷了,至少我還能看見外面這天上掛著的太陽,他們可就慘嘍……這能在那暗無天日的地下給那個姓王的傢伙陪葬……”

周子平沒有插話,他只是默默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周子平將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個黑袍人的身上,就連他兩指間的煙幾乎快要燃盡了,他都絲毫沒有察覺到。

黑袍人淡淡的接著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會來這裡的,也知道胡德之那個老傢伙一定給自己留了後手。我思來想去,他唯一的後手估計也就是你了……”

周子平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道:“你這麼肯定我就是胡德之給自己留的退路?”

黑袍人笑著回答道:“說實話,之前還真就沒有多少把握,可當我看見你們到了這裡之後,我便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了。”

周子平冷哼的一聲,接著問道:“那你現在想怎麼樣?”

黑袍人淡淡的說道:“我不想怎麼樣,只不過有一件事情想告訴你而已。”

周子平似乎完全沒有想到黑袍人會突然說這麼一句話,他原本以為這傢伙是打算從自己這裡得到點什麼,所以當黑袍人話一出口,周子平竟然一下子呆住了,嘴張的很大,好半天卻並沒有說出一個字。

黑袍人見狀不由得笑了笑,說道:“周老爺子,你不必這麼緊張,我這一次來找你沒打算從你這兒得到任何東西,只是單純的想告訴你一件事兒。”

此話作罷,黑袍人便挪動身形、大步朝周子平走了過去。

見黑袍人有所行動,周子平和石頭後面躲著的陳圓圓均是一驚,兩個人下意識的都握緊了拳頭。

可那黑袍人似乎並沒有什麼惡意,只見他緩步走到了周子平的身側,附身在周子平的耳邊悄聲說了幾句什麼。

黑袍人的聲音極小,再加上仙人坎子時不時就有一陣陣非風吹過,石頭後面的陳圓圓無論怎樣也是聽不清他到底跟周子平說了些什麼。

可陳圓圓雖然聽不見,但是她卻可以看的見,只見周子平聽黑袍人的兩句話之後,整個人就好像是見了鬼一樣,兩隻眼睛瞪的比牛眼還大,一張嘴張的足以同時塞進去兩個雞蛋,不僅如此,周子平的臉色在這一瞬間變的比紙還白,那樣子看上去竟一下好似老了十幾歲。

眼見周子平有如此大的反應,陳圓圓心中不由的暗想道:“那傢伙究竟跟周爺爺說了什麼?竟然會讓一向穩如泰山的周爺爺反應如此之大?”

而就在此時,林子當中突然有人高聲喊了一嗓子,“周爺……!”

聲音未落,便有十幾個人從林子裡面衝了出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此前追進林子當中的千門兄弟。

見有人從林子裡回來,陳圓圓便立時抬眼去找那黑袍人,可這時候哪裡還看得見那傢伙的身影。

陳圓圓心中暗想:“好快的身法!那傢伙到底是什麼來歷?”

她這邊心裡雖然琢磨個不停,另一頭她卻沒有閒著,先是壓低了身子假意在林子裡面轉悠了一圈,然後這才折返回來,口中大喊道:“周爺爺……我這邊什麼都沒找到……”

等陳圓圓再一次折返回仙人坎子的時候,之前追出去的眾人已經差不多回來個七七八八了。

陳圓圓用眼睛掃了一圈發現,除了楚辛辛之外,還有兩三個人沒有回來。

她並沒有在意,心想道:“估計楚辛辛領著那幾個傢伙是追的太遠了。”

陳圓圓並沒有往下多想,而是轉頭大步走向了周子平。

這時候周子平的身旁圍了很多人,他們都在七嘴八舌的跟周子平說這話,可是周子平就好像是著了魔一樣,只是兩眼呆呆的望著地上,始終一句話也不回。

小鳳見狀有些急了,朝著周圍的人喊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誰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剛才他媽的就沒有一個人留下來嗎?”

邊上一個瘦高挑的漢子聞言說道:“小鳳姐,你著急……我們也著急……再說神能想到周爺會突然變成這樣啊?你跟我們這麼喊沒什麼意義嘛!”

小鳳聞言頓時就來了火氣,她轉過頭瞪著那個瘦高挑,罵道:“谷天同……你大爺的!這時候你還想著甩鍋?你聽聽你自己說的是人話嗎?”

見小鳳直接奔著自己來了,谷天同頓時也來了火氣,高聲嚷道:“我說姓呂的……因為我看你是個娘們,所以平日裡我都一直讓著你,但是不代表我就怕了你……什麼叫我說的不是人話?什麼叫我甩鍋了?來,你今兒不給我整明白了這事兒,信不信你谷爺爺我把你大胯給卸下來?”

小鳳聽谷天同這麼說,頓時便擼起了袖子,罵道:“奶奶的!正愁著一腔火氣沒處撒,你小子往槍口上撞,那正好……”

話還沒說完,小鳳便一個箭步朝谷天同衝了過去,一拳便朝著谷天同的鼻樑骨打去。

小鳳個子雖然不算太高,可是,她出手的速度和力量卻絕對不小,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然到了谷天同的面前。

谷天同面對小鳳這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拳,嘴上雖然說著“從來沒聽說繡花枕頭,還能夠打死人……”可是,他身上卻加了一萬個小心。

就在小鳳拳頭看眼要砸在他臉上的時候,谷天同整個人猛的就朝一旁閃去,緊跟著,谷天同抬起右腿朝著小鳳的腹部直踹而去。

谷天同這一招兒使得是河北譚家的腿法,也是十二路譚腿中的一招,名為“哪吒探海”。

谷天同自幼習武,一身本事當中,屬這十二路譚腿最為拿手,這譚腿招式變化雖然不多,但卻極為實用,講究的就是以最簡單的招式,給對手最大的傷害。

就聽“嗖”的一聲,谷天同這一腿就已經到了小鳳的跟前,小鳳著實沒有想到這傢伙的腿來的這麼快,她心中頓時就是一驚,可她在想躲已然就來不及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關鍵時刻,一隻手突然從斜刺裡伸了過來,猛的將谷天同的腳踝給攥住了。那是手就好像是一根鐵釺子,不僅讓他的腳再也無法前進半分,更是將谷天同的腳踝捏的咯吱作響。

谷天同疼的大叫道:“大爺的……是誰陰老子?”

“怎麼?在我面前都敢叫自己老子了?”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此前發怔的周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