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這般焦急的嚷個不停,我們家老爺子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你說的是讓我們去青龍河下游十里地……七老爺廟東二百米的地方打撈沉船的事兒嗎?”

我猛的點了點頭,說道:“沒錯!”

我這兩個字剛一出口,卻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怎麼知道的?

想到這裡,我猛的看向了我們家老爺子,又轉頭看了看許二叔。

見我用那種看精神病的眼神看著他們兩個,我們家老爺子難得的笑了笑,說道:“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們兩個老傢伙?”

我疑惑的說道:“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許二叔這時候點了一隻煙,抽了一口說道:“我們是怎麼知道的?當然是你小子告訴我們的……”

“我告訴你們的……?咳咳咳……”許二叔是一個老煙槍,他的煙很多時候都是自己卷的菸葉子,很嗆人,聞起來也很辣,我聞一口便開始不停的咳嗽。

我們家老爺子見狀轉頭瞪了許二叔一眼,許二叔無奈的送了聳肩,然後站起身大步走到了窗邊,開啟窗戶將手中的煙伸到了窗外,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捨得將自己手裡的煙扔掉。

“咳咳咳咳……咳咳……”

我咳嗽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開口接著問道:“我告訴你們的……?我什麼時候告訴你們的……?”

我們家老爺子見我咳嗽個不停,便伸手在我的背上拍了拍,然後說道:“小天,要不要喝點水?”

我擺了擺手,然後接著問道:“我是什麼時候告訴你們的?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許二叔這時候插口道:“你當然沒有印象了……你迷迷糊糊的時候,嘴裡頭一直重複著那個地方,還說必須得在第三天的時候去打撈,多一天不行,少一天也不行……”

許二叔說到這裡,又抽了一大口煙,很享受的吸到了肺裡後,才緩緩的接著說道:“這不……就在你醒過來的頭幾十分鐘,我這才弄完這個事兒回來……”

“原來是這樣……”我看著許二叔淡淡的說道:“那你們打撈上來了什麼?”

許二叔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話,他轉頭看向了我們家老爺子,兩個人的眼神對了一下,雖然誰也沒有說話,但似乎兩個人在一瞬間達成了某種默契。

或許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這種細微的表情變化我能夠很好的捕捉到,可我那個時候太小,根本觀察不到兩個老狐狸之間的表情變化。

見許二叔不吱聲了,我便又開口問了一遍,“二叔,你們打撈上來了什麼啊?那個傢伙一直讓我囑咐你們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點去打撈沉船……裡面到底是什麼啊?讓那隻大王八致死也要把那東西留在河底?”

許二叔笑了笑,說道:“沒什麼……都是大人的東西,跟小天你說,你也不太明白。”

我歲數雖然不大,可卻很不喜歡許二叔把我當小孩子,更不喜歡他說話的這種口氣。

我有些氣不過,於是便皺起了眉頭,說道:“什麼我就小子了?什麼就是你們大人的東西了?要是沒有我傳話,你們也找不到那些物件……我連知道它是什麼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被我這麼一說,許二叔和我們家老爺子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看著他們兩個人,氣鼓鼓的說道:“你們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許二叔說道:“好傢伙,我們家小天這是長大了!這話聽起來……有點一元齋的味道……!行了,你想知道河底下撈上來的是什麼,那二叔就告訴你……”

我聞言忙追問道:“還是二叔你好……快說說,你們從那河裡頭撈上來了什麼?”

許二叔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一尊神像!”

我一愣,忙追問道:“什麼……?只是一尊神像?什麼神像?這到底是什麼神像會讓那隻大龜玩兒命也要把船弄沉……”

許二叔還沒來得及回答我的話,我便接著問道:“我說二叔……你打撈的時候有沒有看見那隻大龜……?足足有十幾輛卡車那麼大的烏龜?”

許二叔聞言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是沒看到你說的那隻大龜……”

我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說道:“哦……那我估計那隻大龜是躲起來了……”我這頭話還沒有說完,一直在邊上沒有說話的老爺子突然開口問道:“我說小天……有個事兒我得問你一下……”

我聞聲轉頭看向了我們家老爺子,說道:“爸,怎麼了?”

我們家老爺子說道:“這些事是誰告訴你的?”

我想都沒想便說道:“是當時躲在船艙裡的一個怪人……”

“一個怪人?”我們家老爺子用略帶疑惑的語氣重複道。

我忙點頭說道:“對!一個很怪很怪的人……”

我們家老爺子問道:“這個人長什麼樣子你知道嗎?”

我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不知道!船艙裡頭太黑了,我根本看不見他的樣子……”

我們家老爺子聽我這麼說,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說道:“你連那個人長成什麼樣子都沒看見,卻十分相信他說的話……小天這裡面你不是有什麼地方騙我吧?”

我聽我們家老爺子這麼說,忙擺手說道:“爸,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記得你教給我的道理,在外面一定不要輕易相信別人的話……所以那個傢伙剛開始說什麼我並不相信,可是,你不知道……後面發生的說有事兒,幾乎都按照那傢伙口中所說在發展著……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他之前就經歷過一遍一樣……讓我不得不相信……”

我越說聲音越大,那種感覺聽起來就好像是生怕我們家老爺子不相信一樣。

許二叔這時候扔掉了手裡的菸頭,笑著插口說道:“好了,小天!你爸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他也只是問問……”

“可是……”我還想說點什麼,卻被許二叔給打斷了。

只聽許二叔說道:“我說小天,你這身上疼不疼?如果不疼,想不想吃雪糕?我剛才看見外面有賣的,要不要來一根?”

一聽“雪糕”兩個字,我頓時把剛才的事兒扔到了一邊,兩隻眼睛放光的瞅著許二叔,說道:“當然!我可不可以吃兩根?”

許二叔笑道:“沒問題!別說兩根!二十根都行!”

我大笑道:“二叔,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