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迷迷糊糊之間,整個人被推進了一間亮著黃燈的屋子。

那女護士在放下我之後,轉身便離開了,時間不大,兩個身穿白大褂的人緩步走到了我的跟前。

我抬了抬眼睛,試圖看清楚他們的樣子,可此時我眼前卻好像蒙了一層塑膠布一樣,白花花的一片,除了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兩個人影之外,我根本看不清楚眼前這兩個人的模樣,甚至都分不清楚他們底是男還是女。

見我一副呆呆的表情,其中一個高個子的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結果被旁邊的矮個子在腰眼上槌了一下,這才立馬收住了聲。

我張了張嘴,想問他們是誰,可我的嘴張了好幾下,舌頭卻好像完全不聽使喚,搞了半天連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矮個子用手拍了拍我的臉,說道:“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這個人說話的聲音很柔,手也很涼,從指尖觸碰到我臉上面板的感覺來看,似乎這是一個女人。

這女人見我不回答她的話,於是便又問了一句,“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我本不想回答,可內心裡卻突然升騰起一種聲音,那個聲音在不斷的告訴自己要聽這個人的話,要對這個人“唯命是從”,“有問必答”……

在這種感覺的趨勢下,我微微點了點頭,說道:“能……”

這女人見我回答了她的問題,於是便再次開口問道:“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胡天!我的名字叫胡天!”我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是1978年8月出生在京城,獅子座,家裡經營著一家名為一元齋的古玩店。我十八歲的時候當過兵……”

那個女人只問了一句話,而我則一股腦兒的將自己所有的事兒都抖摟了出來,還生怕自己落下點什麼,甚至連自己小時候喜歡過幾個女生,初戀是誰,什麼時候沒的初吻都乾淨利落的交代了出來。

坐在我對面的那個女人沒有說話,她只是靜靜的聽著,好一陣子之後,她才緩緩的開口問道:“你喜歡花慕靈嗎?”

“喜歡……”聽見花慕靈這個名字之後,我果斷給出了自己藏在最內心裡的答案。

這兩個字也是我有意識說過的最後一句話,而在那之後,那個女人又問了什麼,我又回答了什麼,自己就一丁點印象都沒有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開始一點點的有了意識,我猛然從地上坐了起來,可誰成想腦袋“砰”的一聲,重重的撞在了牆上。

這下撞的著實不輕,疼的我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背過氣去。

可我這頭剛要張嘴罵街,一隻手卻突然伸出來把我的嘴給捂住了。

我大驚,藉著微弱的光猛然朝身後看去,發現捂住我嘴的人竟然是花慕靈。

再一次見到花慕靈,我是又驚又喜,剛想開口說話,花慕靈卻衝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後她用手指了指門外面。

我一愣,這才發現門外面人影攢動,時不時還有幾個人大聲的嚷嚷道:“別讓那個傢伙跑了!”

似乎此時外面正發生著什麼事情。

我轉頭看了看花慕靈,沉聲說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花慕靈看了看我,眼神中有一種很複雜的情緒,她看了我一會之後,才壓著聲音說道:“等一會兒從這裡出去……我在告訴你!而且,我還有很多事兒想問你!”

“有些事兒要問我?”我一愣,問道:“什麼事兒?”

花慕靈瞪了我一眼,說道:“好奇心咋永遠都那麼重?都說了出去再跟你細說……”

讓花慕靈損了兩句之後,我笑著抿了抿嘴,說道:“那咱們現在怎麼出去?你有想法了嗎?”

花慕靈點頭說道:“待會兒等熊明將外面的人引開之後,咱們兩個從另外一道門出去。”

聽見“熊明”這兩個字,我心頭一喜,忙問道:“大力熊那小子也在?”

花慕靈點頭說道:“嗯!只是希望他可以順利的脫身!”

我說道:“放心吧!大力熊那小子別看個頭不小,一天咋咋唬唬的……辦起這種事兒來,還是粗中有細的!”

花慕靈看著我說道:“怎麼感覺你一點不擔心?”

我笑著說道:“這種事兒以前我們兩個在部隊裡的時候沒少幹!所以,用不著擔心他,這小子雞賊著哪!”

我和花慕靈說話的這會工夫,外面的腳步聲一點點淡了下去。

花慕靈見狀小心翼翼拉開身前的鐵門,伸頭朝外面看了看,在確定沒有人之後,衝著我輕聲說道:“走!”

我點了點頭,隨即兩個人便快速的沿著走廊朝另一頭跑去。

我們一路狂奔到走廊盡頭,這裡是一個“T”字形的路口,花慕靈似乎對這裡的地形很瞭解,毫不猶豫的便朝左邊跑去,而我則是緊緊的跟在後面。

話不多說,這一路我和花慕靈除了零星遇見一兩個巡邏的護士之外,其餘並沒有遇到什麼困難,很快我們兩個便跑到了一扇白色的小鐵門跟前。

花慕靈四下裡看了看,發現周圍並沒有人之後,她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鑰匙小心翼翼將面前的那道門給開啟。

門開後,花慕靈衝我說道:“進去!”

我點了點頭,緊跟著一側身便鑽進了那扇門裡。

門後面是一間不算大的屋子,看起來好像是一間庫房,裡面零零散散的堆滿了雜物和鐵架子。

花慕靈進屋後,走到了一個鐵架子跟前,伸手從上面扯下了蓋著的白布。

白布上面有很多灰塵,一時間嗆的我不住咳嗽。

花慕靈則似乎早有準備,她用袖子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等了一會兒之後,她從鐵架子上面搬下了兩口袋箱子,將其中一口箱子開啟之後,我發現裡面裝的竟然是一堆醫生的行頭。

我看著花慕靈疑惑的問道:“這是幾個意思?”

花慕靈說道:“沒時間多解釋了!趕緊換上!咱們趁亂出去!”

我順手翻了翻面前的箱子,裡面除了一套衣服之外,還有眼睛、假髮和鬍子,另外竟然看有一張證件。

證件上面的照片是一個戴著眼鏡,留著幾縷小鬍子的男人,樣子看起來並不算難看,但多多少少有點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