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隊你是懷疑韋德健康和第三紀私下裡有在進行跨國器官交易嗎。”

說到這裡宋紅標的目光也變得嚴肅了起來,如果這是真的,那可是一件名副其實的大桉。

“我不知道,”韓斌再次搖頭,遞給宋紅標一支香菸,“我也調查了第三紀,發現這家公司乾淨的可怕,在明面上我找不到任何一丁點跟這家公司有關的違法記錄。

“就跟唐夢佳的事情一樣,除了最後屍體不見了以外,每個環節都沒什麼問題,簡直可以稱得上完美無缺。”

“可是韓隊你不是教導過我們說,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電影裡那種所謂的完美犯罪嗎。”

宋紅標接過煙,卻沒點著,只是拿到鼻子下面幹吸了兩下。

“我還記得韓隊你的原話——不管再怎麼小心謹慎的罪犯,最終都會露出馬腳來。

“而且現在是文明社會了,也不存在那種能夠一手遮天,從上到下密不透風,一點破綻也沒有的組織。

“只要做了違法的事情,肯定就會留下痕跡。”

“所以我才對第三紀這麼在意。”韓斌頓了頓,指著宋紅標手裡的香菸,“你不抽嗎?”

“哦,我媳婦兒不讓,她離預產期只有不到一個月了,為了孩子我得戒菸了。”宋紅標撓了撓頭道。

“是嗎,弟妹已經快生了?”韓斌怔了下,又補充了一句,“那恭喜了。”

“哈哈哈,還沒生呢,等生完韓隊你再恭喜我也不遲。”

韓斌嗯了一聲,看著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這時車流終於也開始緩緩向前蠕動起來。宋紅標等了會兒,見韓斌遲遲不再開口,於是又問道,“韓隊你接下來打算怎麼查?”

“查什麼?”

“第三紀和韋德健康啊。”

“這跟你沒關係,你先關注手頭上的桉子吧。”

“別啊,韓隊你別把話說一半啊,這樣搞得我不上不下的,怪難受的,你本來不是都要跟我說的嗎。”

“我不知道你快要當父親了,這事兒我還是自己查吧,你別摻合了。”

“嗨,韓隊你這把我說的都緊張了,那這樣吧,幫不幫的咱們另說,你先把你掌握的情報都告訴我,我給韓隊你參謀參謀。

不等韓斌拒絕,宋紅標就又忙道,“我知道論刑偵我不如韓隊你,但是再聰明的人也會有疏漏嘛。

“常言說得好,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而且你也能借這個機會把事情再捋一遍,沒準就又有什麼新發現呢。”

韓斌想了想,點頭道,“那行吧。我意識到第三紀背後的勢力可能不簡單,忙活了半天又實在查不到什麼有價值的事情,於是就又用了老辦法。”

“渾水摸魚?”宋紅標的眼睛亮了起來,“那韓隊你怎麼沒來找我,這活我最擅長了啊。

“還記得上一次那個度販嗎,我假裝打錯電話,跟他對罵起來,最後把他從躲藏的地方給罵了出來,找我約架,咱們就一起上,一下就把他抓住了。”

“我這次沒找局裡的人。”韓斌道,“直接找了個朋友幫忙,讓她藉著應聘的名義進入第三紀蒐集情報。”

宋紅標先是一愣,接著恍然,“我想起來,前段時間有天你讓我們下班都別走,在原地待命,就是那時候吧,原來是引蛇出洞,怎麼樣,那第三紀上鉤了嗎?”

“沒有,不過我那個朋友倒是有班兒上了,但她拒絕再洩露任何有關第三紀的情報給我。”

“…………”

“還能這樣,,第三紀給她開的薪水很高嗎?”宋紅標問道。

“還行吧,有個八九千的樣子,不過那邊可以保證一週雙休,平時準時下班,特殊情況需要加班也一定會調休,而且下班後老闆也不會在微信或者電話里布置任何工作。”

宋紅標驚了,“b市還有這種神仙工作?!他們還招人嗎。?”

韓斌斜眼看了宋紅標一眼,“怎麼,你也想去?”

“我開個玩笑,開個玩笑,韓隊。”宋紅標陪笑道。

“想去也沒什麼,這待遇是挺好的。”

聽韓斌這麼說宋紅標也來了精神,“這可不是一般好啊,工資跟咱們差不多,但是咱們別說節假日,連週六日都沒怎麼歇過。

“而且手機也不能關機,有什麼事情晚上一個電話就得從床上爬起來,像這種出省辦桉,一走又是十天半個月的,我媳婦兒沒少因為這事兒埋怨我。”

韓斌當然也知道基層刑警的辛苦,拍了拍宋紅標的肩膀,“這次忙完,接下來這仨月你就別離開b市了。”

宋紅標點頭,“謝謝韓隊。”

韓斌之後將話題又轉移回桉子上來,“總之,我手頭上現在也沒有證據能證明唐夢佳的屍體失蹤跟第三紀有關。

“我前幾天又問了唐夢佳的父母,剛剛還去問了她的奶奶爺爺,他們也都沒再看到過唐夢佳。”

宋紅標聽完皺起了眉頭,“所以除了唐夢佳的媽媽那次,壓根沒人見過唐夢佳,那她是在哪裡見到唐夢佳的,家裡還是外面?”

“在街上,我還特意去調了附近的監控,但是那位置是個死角,只能看到唐夢佳的媽媽在那兒站了會兒,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但是她望向的地方看不到。”

“周圍有經過或者停放的汽車嗎,他們的行車記錄儀有沒有記錄到什麼?”

“一樣,只有一輛別克提供了一段錄影非常模湖,根本認不出那人是誰,但體型上和唐夢佳確實比較接近。”

“麻煩了。”宋紅標琢磨了一會兒,也找不到什麼突破口,只能暫時放棄了,轉問道。

“對了,韓隊,你這些天總夢到的關於末日的那個噩夢給我也講講唄?”

“你關心我的噩夢幹什麼?”

“因為你的桉子上我幫不上什麼忙,只好關心下你的身體和精神了。”宋紅標倒是很誠實。

“沒什麼,就是普通的噩夢,你看過美國有個叫《後天》的災難片沒,挺早以前的,講的是全球氣候變冷,紐約被凍住了。

韓斌道,“我的噩夢也差不多,大概就是b市,不,從我在夢裡找到的那份報紙上看,全球應該都因為那場莫名的氣象災害完蛋了。

“就跟基督徒們說的那場大洪水一樣。別說,那夢感覺還挺真的,而且時間就在差不多兩年半以後。

“那時候是真的冷,我在那夢裡快凍死了都。

“我記得我應該是在長安街上吧,走了半天,一個人都沒見到,估計人類已經全死光了。”

回憶起夢中那徹骨的寒意,韓斌忍不住又打了個哆嗦,緊了緊身上的夾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