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什麼人?”尹蕾亞問。

“城裡的居民,”斐迪南道,“尤迪特爵士懷疑他們和希羅多德有聯絡,是血月會的奸細,於是把他們和他們的家人都抓了起來。”

“這麼多人都是血月會的奸細嗎?”女領主一怔。

“當然不可能,”斐迪南搖頭道,“血月會組織嚴密,行事隱秘,很難被抓到,而且信眾全都悍不畏死,就算被抓也不會供出其他人來,這些人大都只是普通平民。

“可能在酒館喝多了,隨口為希羅多德說了幾句好話,或者抱怨了一下馬利爾家族就被抓了起來。

“尤迪特爵士的叔叔死在巖雪城,之後又在茶杯堡失去了他的一個兒子,他恨希羅多德和血月會入骨,向下面的人施加了很多壓力,要他們務必在很短的時間內抓夠人,下面的人做不到,就只能用平民來湊數了。”

“這麼下去不會出亂子嗎?”尹蕾亞皺眉。

“誰知道呢,我在這座城裡待了一天,能感受到其中積攢的怨氣,但是馬利爾家族畢竟是西境名門,他們的先祖建造了這座城市,之後一直統治著這裡,足足兩千七百多年。

“期間不是沒有遇到過比這更嚴重的危機,但現在他們依舊是湖中城的主人。”

斐迪南正說著,街對面一座肉店裡忽然衝出來二十幾個身著灰色麻衣,手握屠宰刀的蒙面人。

領頭的蒙面人一邊大喊著,“血月已現,淨化塵世!不要畏懼,不要退縮,拿起武器,一起保衛我們的兄弟姐妹!女神將與你我同在!

!”

一邊向押送囚車的馬利爾家族的衛兵殺去。

而他的身後的同伴亦跟著他一起發起了衝鋒,他們如同一頭頭餓狼,前仆後繼的撲向囚車!

馬利爾家族的衛兵見狀卻並沒有慌亂,雖然他們在人數上處於下風,只有對面的一半,卻也紛紛抽出了腰間的佩劍,準備迎戰。

領頭那名隊長應該也有一部分馬利爾家族的血脈,他的童距比一般人要寬的多,眉毛向兩側挑起。

他是衛兵中唯一沒有立刻拔劍的人,直到對面那夥蒙面人已經快衝到他的身前了。

他才冷笑一聲,不退反進,又向前跨出半步,接著女領主就看到一顆頭顱飛了起來!

赫然正是先前喊話的那個蒙面人,隨後那名衛隊長又手起劍落,一連砍翻了兩人。

他的武勇激勵了其他馬利爾家族的衛兵,他們很快便和那夥來歷不明的黑衣人殺在了一起。

戰鬥只持續了不到五分鐘,那些蒙面人就全都斃命了,鮮血染紅了半條街道,空氣裡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

馬利爾家族的衛兵這邊也有四人受傷,但只有一個傷的比較重。

裘德只在戰鬥開始的時候看了兩眼,隨後就失去了興趣,指揮其他黑犬衛的衛兵把行禮搬進旅店裡。

而托馬斯則依舊帶人守護在女領主的身邊。

“去,跟治安官大人上報,我們又殺了二十三個血月會的異端分子。”

領頭的那名衛隊長拉過來一個手下的衛兵,吩咐道,“另外再查查那家肉鋪是誰的,他在城裡還有什麼朋友跟親戚,都抓起來。”

說完他忽然又向綠野眾人這邊看來,開口道,“你們看起來有些臉生啊。”

“怎麼,湖中城現在已經不許外人進入了嗎?”女領主澹澹道。

“當然沒有,我們歡迎遠方的客人,只要你們遵守這裡的規矩。”寬童衛隊長掏出手帕,擦拭著手上的鮮血。

他有些意外,目睹了剛剛那血腥的一幕後街上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生理反應,望向他的目光中更是隱隱流露出一絲畏懼,唯獨眼前這夥人,表現的很是澹定。

這讓他對尹蕾亞等人的身份產生了一絲好奇。

這時候一個衛兵匆匆跑了過來,趴在他耳邊說了什麼,寬童衛隊長聽後神色微變。

“斐迪南爵士,我不知道您也在這裡。”

“沒關係,我只是在這裡住一晚,明天就要出城繼續趕路了。”巴托里家族的家主如是道。

“希望您和您的人能享受在湖中城的時光,我還有差事在身,就先失陪了。”

寬童衛隊長說完帶著那些衛兵和囚犯一起離開了。

雖然經過一個小插曲,但女領主一行人終於還是順利來到旅店。

斐迪南已經將這裡全都包了下來。

尹蕾亞趕了幾天路這會兒也累了,正打算吃點東西回房間休息一下,就見裘德從樓上走了下來,手裡還提著一個大概十二三歲的少年。

後者正劇烈的掙扎著,同時道,“放開我,快放開我!我不是小偷!

!”

“那你要解釋下為什麼我會在窗臺後的木架上發現你嗎?”裘德道。

“我只是在那裡午睡曬太陽!在你們沒來之前我就是這麼做的了,旅店的老闆安吉能為我作證,我父親是隔壁肉鋪的屠夫哈比弗。”

少年說完這句話卻發現旅店內忽然陷入到一片詭異的安靜中,許久都沒有人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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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少年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你們倒是吱一聲啊,我警告你們,日落之前如果我還沒回到家裡,我父親就會去找治安隊幫忙,到時候你們可就要倒黴了。”

“怎麼辦?”裘德把這個問題拋給了女領主。

尹蕾亞乾咳了兩聲,還沒說話,就聽一個聲音響起,“求求諸位大人救救這個孩子吧!”

開口的是旅店的老闆安吉,他是一個侏儒,跟自己的妻子還有兩個女兒一起經營著這一家旅店。

“救我?我好好的為什麼要救我?!”少年不解道,“安吉大叔你不用求他們,我不信他們還敢在湖中城裡對我動手!”

“你閉嘴,阿不思!”一向笑臉迎客的侏儒難得板起臉來,呵斥道。

之後他又繼續哀求眾人,“我不知道這孩子的父親為什麼會鬼迷心竅,但是我可以保證這孩子是無辜的,他什麼都不知道。”

“誰說的,我懂很多東西!”阿不思大聲抗議,“我會打掃房間,會做蜂蜜蘋果派,還會餵馬,將來我還要成為一位騎士大人的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