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凡再次背起張非鈴,回頭又吩咐鍾鳳雪,說道:“黑羅剎,為防止他們回來發現,你將咱們藏身的這石壁毀掉吧。”

鍾鳳雪點點頭。

落凡揹著張非鈴,手腳輕攀崖壁,十幾次落跳,便到了百丈崖底。來到崖底,又踏著鱷魚潭的水面飛身到了對岸。

落足對岸,張非鈴好像做了一場夢。看著落凡眼眸閃爍,帶著崇拜的色彩,喜道:“義兄,你真能從懸崖毫髮無傷的落下呀?那剛才我們為什麼要演那一齣戲呢?”

落凡淡淡一笑:“跳崖可是我們太平閣暗衛必備的技能。我費心演這一齣戲,便是為了讓十大統領放鬆警惕。如此,你才有機會當上布衣軍的大帥。等一會兒,你便全明白了。”

說完,走到一旁又從亂石下找出兩件黑斗篷和黑麵具來,遞了一件給張非鈴,說道:“穿上吧。以免一會兒被布衣軍的探子發現我們還活著。”

二人很快便套了斗篷和麵具,將身形完全遮蓋。

崖頂的鐘鳳雪輕輕跺了跺腳,腳下的石壁便裂出一條縫隙。然後,她便掌出陰極真氣,將那石壁小心地打落水中。做好一切,她兩三次大跳便落到崖底。

三人水潭邊匯合,便沿著昨夜探查好的路線,向外飛速離開。一處隱秘山坳,羅丫帶著幾大高手已然等候多時。

見落凡三人來到,命千叟走到落凡面前,豎起大拇指,誇讚道:“落凡,你真牛呀!若非羅丫帶我們看了你闖布衣軍的整個過程,我還不知道你小子本事這麼大呢。真是獨闖虎穴龍潭,勇鬥千軍萬馬,一身豪膽呀!佩服,佩服。”

落凡擺擺手,呵呵笑道:“哎!一般,一般。這可是羅丫親自吩咐的,專門要我給你們表演一下怎麼從十萬大軍中逃生。我也算圓滿完成了羅丫交給的任務。以後,你們遇到同樣的場面,要比我更冷靜,手段更多才是。”

眾人佩服地點頭。命千叟又豎起大拇指,笑道:“你牛,你們師兄妹都是牛人呀!跟你們混,我也算長了見識了。”

羅丫負手冷麵道:“別廢話了,趕緊去南城吧。”

一行人當即從小路潛入南城。

黃子隊暗衛在南城已經調查了幾日,他們早將內中一切打探清楚。而南城最富貴奢華的“十能大酒樓”,於昨日前已被他們重金包下。落凡一眾掩著身形,便從後門來到二樓客房休息。

客房中坐下,張非鈴總算有歇口氣的機會了。這一路的驚嚇,比她自己親自打了一仗還要疲累。反觀落凡倒是精神抖擻,似乎總有用不完的力氣。

落凡給張非鈴倒了杯茶水,笑道:“玉文,喝口茶壓壓驚。快中午了,我讓人先給你送些吃的來。一會兒,可是你的主場,沒有力氣可不行。”

張非鈴喝了口茶,看向落凡疑問道:“義兄,你是怎麼知道十大統領全部背叛我父親的?”

落凡搖頭一笑:“我也不知道。我料想司馬月在布衣軍中有臥底。風百年這一派早有異心,這是眾人皆知的,他可能是單純的想自己當統帥,也可能是司馬月的人。而岑煌這四個統領,我本以為他們中只會有一兩個暗通司馬月。可是真沒想到,他們竟沒有一個是忠於你父親的。”

想到這個可怕的事實,張非鈴深深一嘆息:“唉!幸虧義兄機警,不然你我已死無葬身之地。誰能料到,堂堂布衣軍十大統領,竟沒有一個忠於我父親的。司馬月真是厲害呀,我父親輸給她也真不算冤枉。”

落凡一旁否道:“不是她司馬月厲害,而是整個世道太混惡了。惡人混得風生水起,好人卻是舉步艱難。那些本就心性不堅定的人,看到世頭的不良,也便紛紛轉身投靠了。不過,只要有我落凡在,他們這些人只有死路一條!”

經歷這些磨礪,張非鈴已經毫不懷疑,落凡擁有實現他口中大話的能力。又繼續問道:“義兄。如今,十大統領全是司馬月的人,不知你還有什麼辦法能讓我重掌布衣軍?”

落凡眼中忽顯一抹兇光,冷道:“十大統領既然全部背叛,那就把他們殺光!沒了十大統領,除了你還有誰有資格當布衣軍的大帥呢!”

張非鈴手中茶杯,“當”地一聲落地,看向落凡驚怕道:“你要殺光他們?”

……

十大統領齊火火來到天武臺“天英殿”,再次商議布衣軍的未來。可如同往日,他們商議了幾句,便又開始爭吵了起來。

爭吵的主題也還是一樣,那便是誰當大帥的問題。風百年作為年輕一代實力最強的一部統領,又有其他五部的大力支援,自然當仁不讓要當這個大帥。

而岑煌、遊國章、胡耳酉、張琮,以前便和風百年不和。他們怕風百年當上大帥後,會藉機打壓報復,甚至吞滅他們。如此,他們絕不同意風百年當這個大帥,並且提出十部共掌帥印的想法。

雙方爭吵得激烈。忽然,大殿外跑來一名暗決部士兵,大聲稟告道:“稟告十部統領,龍城司馬月派了使者來。”

十部統領當即停止了爭吵,各自端坐回了位置。

遊國章撫須說道:“看來,司馬月已經知道我們幫她除掉了心腹大患。如此,咱們便先看看司馬月有何指示吧。快將人請進來。”

不多時,見一黑衣蒙面的武者大步而來。看那人胸口繡著一條巴掌大的血龍,腰上還掛著司馬家的腰牌,這正是司馬月血衛的標準裝束。

那武者到堂前,也是氣勢十足。舉起一封信,看著眾人直接冷聲道:“我家家主,對你們十部同心協力擊殺落凡和張非鈴的這件事,十分高興。今日中午,家主親自來南城十能酒樓感謝諸位,並且商談後續大事。請十大統領準時赴約。另外家主說了,此番乃是密談,請諸位莫帶閒雜人等入酒樓,而她也會單獨秘密前來,無需你們迎接。”

那黑衣武者說罷,便放下信,大步離開了。

見人離開,十大統領同時趴了過去,將信搶了手中。誰都想第一個看,誰也不願意撒手。風百年一手捏緊一個信角,齜牙惱道:“不就是一封信,又不是他孃的聖旨,你們搶個屁呀。”

遊國章這個大胖子整個壓在桌子上,一個人的身量就佔滿了半邊桌,兩隻手死抓著信,梗著脖子,喊道:“不在乎,那你倒是撒手呀?”

風百年惱地翻了個白眼,喊道:“好,那攤開大家一起看。”

眾人這才撒手。眾目睽睽之下,風百年小心地攤開了信。十個腦袋湊過去仔細瞧著,只見信上只有簡單的兩句話:

諸位統領,決事甚佳。吾心甚慰,期待南城一聚。

眾人看了信,全都意興闌珊地坐回了椅子。

岑煌滿面不悅,嘁了一口道:“司馬月也太託大了。我們幫她殺了張若虛一家,又殺了落凡這麼個心頭大患。她竟然只有一句,‘吾心甚慰’。下面連個落款都沒有,這也太瞧不起我們了吧?”

遊國章撫著長鬚,一副莫測高深的模樣,笑道:“岑煌,你還是太年輕了。人家可是堂堂司馬天卿,給我十位統領寫信,自然不能長篇大論。再說了,這是密信,若落了款,那還秘什麼。司馬月能親自現身南城,與我們私下會談,足見對我們還是很重視的。如今,半個天下都是司馬家的,若咱們布衣軍也跟了她,那她的勢力可就是天下獨一份了。日後,萬一司馬家真得了天下,說不定咱們也能跟著封王拜相。你們說呢?”

眾人一聽皆是面露喜悅。

風百年也聽得高興,但他最不屑遊國章這種沒本事的小人。冷哼道:“封王拜相也輪不到你。既然司馬月親自要來,那咱們也不用吵了。大家便去十能酒樓等著吧。布衣軍未來的歸屬,先聽聽司馬月怎麼個說法!”

十大統領當即全部起身,興沖沖地往南城十能大酒樓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