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道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在修真界裡面,雖然徒弟和師傅在一起的並不多,但是也並不是沒有,而且雲飄渺還身為魔修,這樣一想似乎更加的合情合理了。

昨天晚上的那場單方面的屠殺,住在墨臨客棧的眾多宗門散修都是觀眾,在那樣的環境下,唯一能夠睡得安然無憂的估計也就只有顧渝一人了。

他們都知道雲飄渺為了顧渝入魔了,不僅如此還實力大增,以至於現在住在客棧裡面的正道之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是佛宗的人嗎?你來這裡做什麼?”顧渝一臉迷茫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位身披袈裟的大師,有一瞬間的摸不著頭腦。

那不成他是看出了墨休魔尊的身份想要除魔衛道來了?

顧渝心中想著又打量了一下道傾的實力,雖然實力比她強天賦也不錯,但是.......這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叭?現在修真界的正道之人都這麼自信的嗎?!

可能是顧渝的眼神太過直白了,道傾手上轉動佛珠的動作一頓,他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是有些莽撞了,但是他占卜出來的確實是這兩人有可能拯救青羽大陸,

青羽大陸靈氣日漸消弭的事情,只有各個宗門的大長老才知道,但是身為與天道距離最近的佛宗和天機閣,他們卻早早的就知道了,

可是僅僅是知道了沒有任何辦法,哪怕他們在外面被譽為前年難得一遇的天之驕子,但是在面對整個大陸靈氣消弭的事情下他們卻沒有一點辦法,

不僅沒有辦法,甚至還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樣的趨勢持續下去,但是就在剛剛他照常占卜的時候,卻驚奇的發現天相改變了,

天道給大片大陸留下了一絲生機,而天相所指,就是顧渝他們坐在的房間,正好當時他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去幫顧渝一把,

現在,他根本就不用猶豫了。

道傾禮貌的朝顧渝點了點頭就微垂下了自己的眼眸,不在多看顧渝一眼,聲音溫和的說道,“施主,我想要和你們好好的談一談。”道傾說罷就看向了坐在屋裡紋絲不動的墨休。

墨休對於佛宗的這些老禿驢沒有什麼好感,但是因為道傾的膽識他心中倒是有了一點好奇,

墨休揚了揚下巴,看著站在門外的道傾,隨意的說道:“進來吧,希望你說的事是真的能夠讓我感興趣的,否則你今天可能不能走出這個門了。”

道傾進門的動作一頓,似乎是沒有料到飄渺仙尊的脾氣竟然這麼大,雖然入魔以後自身的性格脾氣多少回有一些變化,但是,飄渺仙尊的變化著實是變得有些驚人了。

顧渝走到墨休的身邊,揪了揪他的衣角,示意墨休不要再嚇到別人了,墨休笑著摸了摸顧渝的小腦袋,沒有和顧渝說他說的其實都是心裡話,

嚇唬人?呵,堂堂魔尊哪裡用得著嚇唬人這樣低階的手段,他都是直接殺人的,更何況他懷疑道傾可能知道些什麼,甚至這個叫做道傾的也是小傢伙的天緣。

道傾感覺到了空氣中若有似無的殺意,他心中也大概明白了是因為什麼,他能夠查到的資料,飄渺仙尊應該也能夠查到的。

道傾收回了自己的心思,直截了當的說道:“我能夠幫助顧渝道友掩藏自身的體質,這樣哪怕是有人有追蹤鏡或者檢測靈石也不能測出來。”

聽到道傾的這話,墨休也稍稍正色了一些,狹長銳利的鳳眼微微眯起,看向了坐在他對面的道傾,眼神裡的審視看的道傾都有點心神難安。

好半晌,墨休終於發話了,“你為什麼想要幫我們?”

道傾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自己一定會被問道這樣的問題,他早就提前想好了該怎麼回答,“因為你們是這個大陸的希望,青羽大陸的靈氣日漸稀薄,相信要不了多久常人的築基也會變得艱難,但是,天道留有一線生機,而生機的方向直指你

們。”

墨休聽到道傾的話,垂眸暗自思索了一瞬,他家小姑娘身上的氣運太強盛了,很早以前他就懷疑國過這是天道做的一個局,

現在的情況看來也確實是了,不止拿出秘境裡面會不會有什麼陰謀等著他們。

最終顧渝的體質終於還是被道傾他們宗門的獨門功法給隱藏了,這次道傾也確實是幫了他們的忙,墨休在道傾臨走時給了他不少丹藥。

這樣也算是還了這個人情了,同時也彰顯了他和顧渝的親密關係。

道傾當然知道這其中的隱含意思,只不過還是接受了,雖然他幫助顧渝確實是因為私心,但是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說了,雲飄渺給他的感覺很奇怪,

不像是一個剛剛入魔的,他身上的佛印對於雲飄渺簡直就是敵視的狀態,緊張到時刻都處在戰備狀態,

等到道傾離開後,星閣也過來拜訪了,佛宗道傾能夠窺探出來的事情,他天機門這種正統窺探天機的當然也能夠得知了,甚至他知道的比道傾還清晰一些。

可惜,星閣覺得他還不如不知道的那麼清晰呢,知道了以後每每看向飄渺仙尊,哦!不,是魔尊的時候都心驚膽戰的。

顧渝等著他們都出去了以後,才悄悄的詢問,“休,他們說的追蹤鏡和檢測靈石是什麼東西啊,能夠測出我的位置嗎?”

墨休看著好奇的小姑娘,溫聲解釋道:“是啊,本來我還在擔心去了秘境咱們兩個分開之後你可能會遇到危險呢,但是現在倒是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之後墨休就開始給顧渝科普追蹤鏡和檢測靈石,顧名思義,追蹤鏡就是用來追蹤人的,尤其是像顧渝這種特殊體質的人,他們更容易被追蹤鏡追尋到。

不過不管是追蹤鏡還是檢測靈石,他們都需要顧渝的血液或者髮絲之類的才能夠發揮作用,這幾乎是每一個身為爐鼎體質的人的噩夢。

他們若是被捉到就會被留下一些髮絲之類的,之後他們哪怕是逃跑也會被很快的追尋到,

這些本來應該是讓顧渝自己去看書學習的,但是奈何我們顧小渝同學不想學習,也就只有墨休寵著她,若是換個人來,顧渝估計早就被罰了許多遍了。

顧渝聽完墨休的科普,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這個問題一直是她不敢面對的一個問題,在青羽大陸,你哪怕是一個沒有靈力的普通人都好過身為一個爐鼎。

修真界裡面的擁有爐鼎體質的人根本就不算是一個人了,幾乎所有人都把哪些擁有爐鼎的人當做一個修煉的器物,根本就沒有任何人權和尊嚴可言。

“唉~幸好我遇到了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哪些和我一樣擁有爐鼎體質的人可以不在受這樣的痛苦。”顧渝撲到墨休的懷裡,有點憂國憂民的感嘆到。

墨休微微彎腰將顧渝嬌小的身形攏在懷裡,對於這個同理心極強的小傢伙的問題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

在墨休的認知裡,修真界從來就不是公平的,弱肉強食早就是修真界裡不變的鐵律,那些弱者早就在方方面面的被強者踐踏在了腳下,而身為爐鼎的那些人只是尤其明顯罷了。

但是聰明如墨休,他知道自家小姑娘的性格,這樣的話他才不會當面和顧渝說呢,只能抱一抱顧渝表示安慰。

顧渝整個人都埋在墨休寬大的懷抱裡,被墨休那熟悉又能夠帶給人安全感的氣息包圍著,剛剛那突如其來的小脆弱很快就被安撫好了,

顧渝本來是想今天就出發去魔域的,不過被墨休給安撫了下來,墨休認為顧渝最近舟車勞頓需要休息,

雖然顧渝自己並不覺得,但是有一種累叫做男朋友覺得你累了,顧渝終究是拗不過墨休,決定明天再出發,

黑成如磨的夜晚籠罩了大地,不管白天怎樣的喧囂,這一刻似乎都被這樣的寂靜治癒了,顧渝在這樣美好的夜晚沉沉的睡去,期

待著明天的出發。

這樣的夜晚也是最容易滋生黑暗的地方,壓抑的黑暗的籠罩之下,慾望和惡意在瘋狂的湧動,知道破土而出的一剎那。

在這座寂靜的城池中的一處不起眼的客棧之內,一間房屋裡還燃著幽暗而的燈光,燭光隨風飄蕩,只是堪堪照亮了這個不那麼豪華的屋子。

房間的主人此刻正在披頭散髮的握著一縷頭髮,像是發了瘋一般不可置信的呢喃著,“怎麼可能呢,為什麼追蹤鏡不管用了,為什麼?為什麼?!”

白漣神經質的對著手中的頭髮大聲的吼叫著,因為過於激動,脖頸上的青筋根根必露,眼睛也充血一般的紅,幸虧這周圍沒有旁人,不然白漣那在別人心中的溫柔的形象就要毀於一旦了。

“你不需要知道為什麼,因為從今天開始你也不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了。”墨休鬼魅冰冷的聲音從白漣的身後傳來。

嚇得白漣手上的頭髮都掉了一部分,她立刻轉身,就看到了像是嗜血修羅一般的墨休,“魔.......魔,魔修,你竟然是魔修!”

白漣看著墨休那猩紅的詭異的雙眼,嚇得步步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