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天元佛伽

“千絲斷，斷人情絲，斷人愁絲。聽說此毒不會毒死人，卻會剝奪人的情志，消除人的記憶，甚至讓人迴歸嬰兒般純粹。這人生短短几十年，生來清白，活著渾渾噩噩，死去又歸了乾淨。仇也罷，恨也罷，終歸不過黃土一捧，又有何可懼怕！來吧！”百里靈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天太婆婆跟著也將“風水霧”喝入毒中。劇毒入體，二人卻仍然面容安靜，站住不動。遠處觀眾紛紛納悶，更是不解。

“這怎麼喝了兩杯毒了，他們誰也沒有被毒到呀？不會是在演習呢嗎？”紅夢狼遠處翹首，疑惑道。

“這才是真正的高手對決。到達五大宗師這個級別，天下的毒他們幾乎無不嘗過，也各自又解毒、避毒的辦法。只是沒想到，千靈兒能接下天太婆婆兩杯毒，著實厲害呀。”陸五九道。

“哦，你這毒倒不像是毒，真是奇怪，看來你別有打算。不過，更令我奇怪的還是你。喝了我兩杯毒酒，你的身體竟然毫無異樣。莫非這便是那本毒聖十三經，給你帶來的能力？如此說來，倒是令人好奇。”天太婆婆打量道。

千靈兒面色淡定，從懷中繼續拿出一瓶毒藥，一面笑道：“怎麼還想著搶我父親的毒經。我百里靈靈可沒有你們那麼多壞心思，實話告訴你們，毒經最重要的內經部分，確實在我這裡。而我也確實從裡面學到了不少用毒的知識，不過對付你這種小毒，還不至於讓我用出真本事。你給我一杯千絲斷，我便還你一杯‘忘憂’毒。此忘憂也是我自己調配的，在西沙海南有一山村，這個毒便是他們世代相傳的。據說，他們村子裡若出現巨大罪惡之人，便會讓他飲下此毒，讓他忘記過去，重新做人。我想，你們這樣的大惡賊，骨子裡估計也不乾淨。若真喝了這忘憂毒，忘記了過去，也不太可能變成好人吧。”

“忘憂，呵呵。這世上多少人想要忘記過去而不得，若真有這樣的毒，那恐怕也是供不應求。這世間太過短暫，想必山川海澤，日月星辰，我們的生命連一點螢火也比不了，在乎什麼仁義道德，講什麼情義長短，儘可能讓自己躋身高位，儘可能去綻放自己，那才是真正值得去做的。這已經是第三杯毒了，你既然給我一杯忘憂，我便贈你一杯‘無常’！無常為人心恐懼之最，世人怕花落，怕月缺，怕江河斷流，更怕親人離別，財富流失，然而無常才是常態。我自出生，便以毒為食，無常與我反而更為親近，而這一點無常毒也是我的心頭血。若你能扛得住，那麼你便有與我抗衡的資格，我將讓你見識到我的最高毒技。”

說著話，天太婆婆用尖銳指甲刺破胸膛，取出自己一點心血，滴入酒杯之中。

“一杯忘憂，一杯無常，誰說毒便無情。看這一場，是你無常常勝，還是我忘憂成全。幹了！”千靈兒端起對方無常毒酒，一口飲盡體內。

剎那間如同火爐撕開胸膛，千靈兒周身三方強烈紅芒，頓時見她七竅流血，整個人面板翻紅，好似灼燒起來！而天太婆婆飲下忘憂毒，剎那渾身卻是騰起白霧，周身籠罩詭異寒芒，看她雙眼出現冰霜，皮毛盡蓋冷氣，面板跟著寸寸開裂！

“好厲害的毒！看他們，一個好似燃燒起來，一個好似凍成冰塊。世間竟然又如此可怕的毒嗎？”外面毒師個個瞠目，高高舉起手指，左右驚舌喊叫起來。

“落霞沉烏！”眼見千靈兒身軀灼燃，好似一灘火泥將要坍塌。千靈兒雙手一推，腰間八個小葫蘆同時爆碎，八種顏色毒粉飄散空中。隨著千靈兒雙手的擺動，八種毒粉按照不同的順序，像是彩虹一般吸入千靈兒身體。

緊接著，千靈兒身上火焰消失，不過她七竅流出的紅色毒血，開始變成黑色，她的面板也出現大片黑色，甚至整個人也成了墨色！

而天太婆婆這面，猛然張大口一吸，將股股空氣吸入體內，瞬間身軀膨脹如球。然後，見她面板好似出現無數氣孔，竟能將毒從氣孔排出！

“出現了！毒王百里秋的絕技，落霞沉烏，十色天鬥陣！還有，天太婆婆的奪攝銷魂神功！哇，能同時見到江湖中最頂級的兩大神功，開眼啦，開眼啦！”毒師們紛紛大叫，興奮嚎叫起來。

天太婆婆輕易解了毒，安靜看著眼前千靈兒，點點頭道：“二十幾歲的丫頭，能把落霞沉烏和十色天鬥陣，運用得如此精純。看來這些年，你著實努力學習用毒。本以為一個毒王百里秋便是這江湖數百年出現得唯一用毒奇才，想不到他的女兒，有過之而無不及！若再給你三五年時間，說不定我們五大毒宗真要敗在你手裡。不過，可惜，今日你必敗無疑。”

“呼！”此時千靈兒緩緩睜開眼睛，身上黑色毒素盡褪，身體也漸漸回覆正常。

“老太婆！我說了，我是毒的祖宗，你想贏我，做你的春秋大夢。無常毒和忘憂毒，你我都解了。那麼最後一關，該拿出看家本領了吧，不然咱們再鬥是個回合也分不出勝負。”千靈兒冷然道。

“正有此意。除了當初對付你父親，我曾經用過此毒，天下便再無人見識過此毒。今夜，我便讓你也見識一下，我巫醫宗千百年來所修成的天下至毒！”

天太婆婆說完，雙手結印，運氣全身功力，霎時間她全身毒素全部運轉起來。緊跟著，見她周身忽然飄散濃重異香，更令人驚詫的是，她的面板竟然開始長出一朵朵粉色花朵來。

“啊！難道是傳說中巫醫宗，傳承千年的神毒天藐，這太漂亮，太不可思議了。傳說此毒便須由活人為載體培育，而培育這樣的毒人，要一生進食天下至毒之物，如此代代相傳，幾百年才能練成。而練成時，那毒人便也成為一種新的生命，一種毒為主要身軀的生命，而當這個生命綻放花朵時，它會在毒核長出一顆毒果，那毒果便叫天藐！而此天藐毒厲害無比，據說扔入海中，能使得千里海成死海，扔入森林可使得百里山川化為毒壤，便是神仙吃了也必死無疑！”陸五九眼神晶亮，已然陷入痴迷和癲狂，自言自語喊了起來。

“天藐！天藐！傳說中的天藐，天也能毒死！傳說中天下最毒之物！”

“咳咳！咳咳！”然而，就在天太婆婆渾身開滿花朵時，她卻咳嗽起來。而她心臟那顆最後該長出的天藐毒果，也僅僅是長出一個弱小的花苞便停止發育。

將花苞摘下，小心翼翼放入酒杯中，天太婆婆面色蒼白，看向千靈兒無奈苦笑：“十五年前，為了贏你的父親，我強行催化了一次天藐毒果，那一次消耗了我太多的毒力。經過十五年時間，我也不能補回。這真正的天藐毒，看來只能留給我的後人去實現了。不過，便是這未完成的天藐，也足以毒死天下任何一個毒師。讓你死在這顆毒果下，你也算不冤枉。”

百里靈靈冷笑道：“老惡賊，你自己被人毒了一生，卻還想著把這一身毒物傳下去。我千靈兒豈能讓你如願！當年，我父親能解你的天藐，她的女兒一樣可以！現在，我便讓你看看，我親自替你打造的至毒，天元佛迦！”

說罷，百里靈靈運氣全身功力，猛然雙袖甩出一黑、一百兩道霧氣，那霧氣在空中飛旋，在百里靈靈的操控下，好似一個太極模樣飛旋旋轉。而在太極旋轉過程中，她又不斷增加新的材料，那陰陽魚中央，漸漸多出金色、白色、紅色、黃色、種種色彩。

“這是毒王百里秋，九羅迴天手！是煉藥的絕技，能夠在很短時間練成各種奇藥。這千靈兒必然和百里秋關係匪淺，不然不可能學會如此深奧的本領。十五年前，毒王百里秋那是天下公認的第一毒王，第一毒醫，甚至很多人稱呼他毒聖。他死後，天下毒醫再不復當年厲害。如今千靈兒橫空出世，不知能否書寫毒醫新的篇章，真令人期待呀。”陸五九眼神崇敬笑道。

“哎，你不會真看上這丫頭了吧。別忘了，咱們還要騙她的毒術本領嗯。她要被毒死，咱們可就沒戲了。”紅夢狼一旁提醒道。

“哎，此言差矣。達到千靈兒這種毒術，已然能夠比肩五大毒宗，就算我窮盡一生，恐怕也無法學到她本領的精髓。你治病的事，我看還得再想辦法。”陸五九對千靈兒已然佩服得五體投地，絲毫沒了先前得想法。

千靈兒施展絕技九羅迴天手，眨眼睛一顆金色藥丸在空中凝成，落入天太婆婆面前酒杯中。

“天元佛迦！不知此毒之名，有何意義，此毒又有何特別之處？我剛才看了，你使用得材料，也並非讓我感覺到特殊的毒性。”天太婆婆看向千靈兒疑惑問道。

“我為了學毒，花了十五年時間在，走遍天下大江南北，也曾去所有毒門拜訪，想要求得毒醫的精髓。可我始終找不到對付你們五大毒宗宗主的解法，於是我又開始研究其他醫典、道典、佛典試圖找出答案。有一日，我在山頂大作，日陽透過雲層灑落大地，群鳥飛過頭頂，我忽然想明白了對付你們五大毒宗的辦法，而這一顆天元佛迦的毒，便是那個時候創造出來的。天元為中正，佛迦是世間，毒也是世間萬物之一，它看似特殊，實則也是陰陽眾生中不可缺失的一環，而我這顆藥正是剋制天下至毒的解法。不過，自從我研製成功此藥，我從未驗證過它的效果。但我對它從沒有懷疑，今日便由你替我證明它的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