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虛假的世界

“噴火龍，破壞這裡吧，解放……牢籠！”

小智凝視了大家片刻，眼神逐漸冰冷，最後已是一個青年人的他，雙手握拳，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讓廣播再次被電音干擾。

“吼——”震耳欲聾的咆哮迴盪在這片天空，熾熱的火焰從頭頂剪影的嘴巴噴出，閃爍的紅光反向照亮了剪影的身軀，橙紅的肌膚如烈焰般跳動，宣告著他噴火龍的身份。

火焰自上而下席捲了道館，被灼燒的顯示屏，立刻進入了搖搖欲墜的姿態，轉瞬便堅持不住，終於斷裂，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場地的正中央。

“嘿！天上掉傢俱了，我能把這個搬回家嗎？”派大星高興的說道。

螢幕上的畫面停留在了小智凝視著的雙眼，在周圍蔓延的猩紅火焰中，顯得格外猙獰。

突如其來的變故，以及和小智的相遇，令林立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看著這一幕，直到觀眾的尖叫聲和潰散的奔逃聲穿過了耳膜，林立才一拍腦門：

“草！”

“我比賽還打不打了？”

“小智這麼搞，會不會影響我的任務完成進度啊？”

林立看向四周。

因為慌亂和求生的慾望裹挾，看臺上已經發生了踩踏事件，白天極度的熱情，在此刻化為了極度的恐慌，受傷停留在看臺無法逃跑的人們，悲傷的哭喊著，但是卻無人伸出援手。

“是幾年前的世界錦標賽冠軍，寶可夢大師大門智！”一個聲音劃破夜空。

有人認出了小智的身份，林立也看向了說出這句話的觀眾，路人臉，於是他更多的注意力，在「幾」上。

至於小智的名字，實際上原著中從未官方系統的提過，一直被稱為小智，而這個大門姓氏，應該只是系統隨意編撰的。

林立覺得不如叫大木智。

“水箭龜，阻止他！”立刻有工作人員，派出了自己的寶可夢，試圖阻止正在肆意使用噴射火焰盤旋上空的噴火龍。

而面對水箭龜，噴火龍只是不屑的哼出白氣，隨後完全不躲避對方的水炮，又是一發噴射火焰！

火焰和水炮在空中交融、升騰，白霧蔓延，可僵持沒有多久，火焰就隱隱壓過水箭龜的水炮，下一秒一瀉千里，火焰轟在了水箭龜的身體上，直接讓水箭龜陷入了昏迷。

不愧是小智的噴火龍，同為御三家，卻只用一招還是逆屬性就獲得了戰鬥的勝利。

只能說寶可夢和寶可夢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

“吼——”噴火龍站在水箭龜的龜殼上，利爪在龜殼上留下痕跡，身為勝者的他，仰天長嘯，宣誓著自己的主權。

林立突然感知到雙面龜的精靈球有出來的請求，於是便將其放了出來。

“我感知到了同類的氣息，還是長輩！在哪裡呢？”雙面龜一出來就便雀躍的說道，呵呵，有了同類的幫助，派大星？等死吧！

林立指了指前方：“你要不去救救你長輩？”

“龍爺爺！我是雙面龜，我曾經身上也有一片龍鱗！我也是龍族的一分子！還記得我嗎！”雙面龜朝噴火龍大喊。

林立：“？”

你特麼長輩是噴火龍啊！？

噴火龍斜視一眼雙面龜，白息在鼻尖湧動。

雙面龜立刻180度大轉彎，貫徹從心之道：“爺爺在忙，我就不打擾了，先回精靈球等他忙完！”

水箭龜雖然倒下了，但越來越多工作人員放出了他們的寶可夢，準備圍攻噴火龍。

但噴火龍也不是一個人——兩道紅光從解說室彈射出來，快龍和森林蜥蜴登場。

森林蜥蜴是木守宮的進化，倒是不屬於關都地區的御三家。

一場混戰就此開始，可局勢並沒有僵持，明明人數眾多的工作人員方寶可夢，卻被小智的三隻寶可夢打得節節敗退。

林立沒有動，靜靜的看著這一幕，沒有幫助任何一方。

因為他看見，看臺上所有穿著白色馬甲的參賽選手，似乎對這樣一幕都不驚訝，即使身邊躺著因為踩踏而昏迷或死去的居民，即使周圍已經被火焰灼燒的厲害，都沒有移動自己的位置。

像是周圍的一切都和他們無關。

都在靜靜的看著這一幕，他們的視線鎖定在解說室，帶著恨意與殺心。

割裂感愈加明顯，林立愈加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

不久，場上的戰鬥結束了。

三隻精靈只受到了微弱的傷害，而做到的，是身邊已經躺著一大片失去戰鬥能力的敗將。

工作人員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幕，連連後退，似乎想要逃跑。

一聲‘比’的清鳴，小智坐在一隻巨大比雕的肩頭，來到了他三隻精靈的身邊，俯視著工作人員，並攔截了他們的去路。

“大門智！你要做什麼！”工作人員驚恐的問道。

“這個世界，沒有人類，會不會更好？”小智將帽簷拉低，擋住了自己的眼睛，輕聲詢問。

“你在說什麼？你要殺了我們？”工作人員愈加驚恐。

小智沒有說話，輕輕的拍了拍比雕的腦袋。

比雕使出了電光一閃，化為了白光，抹過了眼前幾人的脖子。

工作人員們不敢置信的捂著鼻子，感受著滾燙流出的鮮血，他們叫喊著：“瘋子！瘋子！你自己不也是人類嗎？”

“到時候我自然會死。”將森林蜥蜴收回了精靈球，小智帶著其餘三隻精靈升向高空，“當然，在你們之後。”

噴火龍似乎猶不解氣，他扭頭，對著場館，再次噴灑了一次火焰。

“轟——”

猶如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搖搖欲墜的場館，在此刻徹底堅持不住，分崩離析。

透過崩塌的看臺，林立看到了此時的城市。

無數只噴火龍在舊假市的上空盤旋著，彷彿噴火龍山谷的所有噴火龍，都來到了這座城市，火焰在城市的各個角落燃燒，隱隱約約能聽到人們那絕望的哭喊聲。

所有還活著的參賽選手，都在看著這一幕。

林立皺著眉頭看著這一幕，疑惑小智黑化的這麼徹底，疑惑參賽選手的無動於衷。

正當林立準備主動詢問時，一個參賽選手動了，他用手在自己的面前畫了一個五角星，沒過幾秒，林立發現他人直接開始分崩離析，化為點點光芒散去。

其餘參賽選手也開始重複這個動作，並且陸續消失。

林立學著他們的動作，當五角星的最後一筆勾勒完成時，面前出現了一個螢幕，一個有別於系統的螢幕：「是否退出？」

“艹，還真不是真實的世界啊。”林立以手按著自己的額頭，長喟道，之前的詭異違和感，現在終於有了解釋。

他沒有第一時間退出，而是上前檢查著工作人員的屍體，這才發現內部的構造是純粹的血色，並沒有骨頭之類的存在。

“所以這個小智也是假的？”林立很快想到，“這個畫面又是否真實？”

他帶著夥伴們奔向城市，這一次，林立沒有動用任何能力——如果這裡是個虛擬世界的話，很有可能所有舉動都可以被觀測。

但是還沒等到林立跑到城市，面前的顯示屏自己彈了出來：「即將自動登出，請做好準備。」

林立眼前一黑。

……

當林立睜眼時，眼前被透明的塑膠薄膜所遮蓋，餘光可以注意到，大量密集的線路儀器，正在安插在自己的腦袋周圍，此刻正在自動收回。

等機器完全開啟，林立起身離開了這裡，觀察著周圍，找到了機器上的文字：

「火箭虛擬體驗倉，使用最高階的虛擬現實技術，帶給你近乎真實的虛擬體驗。」

“所以今天一天我都在虛擬世界裡鬼混啊。”有些無奈的林立感慨，“技術也過於高階了。”

除了少許的違和和不適感，林立沒有感知到這個世界明顯的問題。

他也看到了六顆精靈球就放在自己的虛擬體驗倉兩側，有六根線路連線著它們，估計是為了將他們也能帶到虛擬世界中。

林立環視四周，這裡不像是自己的家，因為沒有任何傢俱，更沒有生活氣息。

自己身上披著一套純白的衣服，胸口處繡著火箭二字。

“火箭隊嗎？所以我是主動的還是被迫的進入這個體驗倉，副本會不會和《盜夢空間》一樣給我來個虛擬接虛擬？”想到這裡，林立連忙在面前畫了五角星等各種圖形。

無事發生。

“我現在該離開這裡嗎？”看著緊閉的房門，林立有些躊躇。

“滴——”警報一樣的啼鳴從房間頂端的廣播裡發了出來，緊閉的門自動開啟，林立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發現是一條走廊，走廊裡有無數的大門，每個門裡都走出了一個穿著和自己衣服相同的青少年。

林立發現他們的樣子自己大多都有印象，就是在虛擬世界裡的其餘參賽選手。

他們此時都往一個方向走去，林立簡單思索片刻，就留在隊尾，跟了上去。

林立眉頭微皺，他突然發現所有人的背後，都有一個銀色金屬材質樣的東西鑲嵌在脖子上。

“啊，我也有？”林立摸了摸自己的後勃頸，發現自己也被鑲嵌了這麼一個玩意兒。

“不是，這副本不該是黑暗風寶可夢嗎？直接賽博寶可夢了啊？那你也改造寶可夢，別改造我的肉體啊。”林立吐槽。

林立想要拔出這個東西，隨之而來的是疼痛，像是金屬已經融入了自己的身體。

“該不會系統說的身體構造是這個東西吧，系統你美死了。”

吐槽間，一行人已經抵達了目的地，是一個極為空曠的房間，幾個戴著墨鏡的成年人，穿著純黑的衣服，正在等待著。

一行人在黑衣人的面前擺成了一個方陣，因為是在隊尾的林立，得以輕鬆的找到那空缺的位置，自己站了過去。

並且因為自己的身高比較出類拔萃，所以站在最後一排，從行為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所有人筆直的站好，看著黑衣人，林立只好依樣畫葫蘆，眼神也模仿著堅定，看看這群人要搞什麼么蛾子。

“虛擬體驗結束了。”黑衣人環視一圈，緩緩的說道。

“這也是你們的最後一課。”

“你們知道為什麼那座城市叫做「舊假市」嗎？”

“不知道！”等著這個教官身份的人繼續說的林立，被周圍人整齊劃一的大喝嚇了一跳。

“那個世界美好嗎？所有人是不是都很熱情，環境是不是很愜意？”教官又問。

“是的！”

林立為了混入其中，只好張著嘴巴阿巴阿巴，但是不發出聲音，就和上學時候的早讀讀書一樣。

“當時的寶可夢戰鬥，不需要擔心寶可夢會突然襲擊人類，更不需要訓練家拿出武器加入戰鬥，是純粹的娛樂，不是生死的危機，這樣的日子，是不是很懷念？”

“是！”

“這樣的環境，這樣的人們，在如今已經徹底不存在了。”教官停頓了許久，環視大家一圈後才繼續說道，“這樣的世界只能是虛擬的！只能是假的！只能存在於舊日，只能是舊假市！”

教官的聲音越來越大，情緒越來越飽滿，最後大聲質問：“看過今天這一幕，看過復刻下來的世界變化這一幕後，告訴我，將我們的世界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究竟是誰？”

“大門智！”

“是的，就是他，曾經的寶可夢訓練大師，如今的人類叛徒，並且還在不斷的蠱惑著心智不定的人們加入他，幫助他摧毀人類！”教官點了點頭，“所以，永遠不要忘記大門智對人類做了什麼，也永遠不要忘記你們存在的意義。”

“保衛關都，保衛火箭隊，保衛坂木先生！”

“誰能守護這個世界？”

“坂木先生！”

“我們的敵人是誰？”

“不受管教的寶可夢，大門智領導的邪教！試圖取代坂木先生位置的其他用心不軌的政治家！”

“很好，今天最後一課結束，從明天開始，你們將是火箭組織的正式成員，將要親自維護這個世界的和平，犧牲自己，築就光明的世界未來！”

“嗨！”

“回自己房間休息吧，明天會有人將坂木先生的意志帶給你們，讓你們去自己的崗位的。”

“明白！”所有人應答一聲，便準備散去。

林立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嘴角有些抽搐。

他已經意識到現在自己所處的環境了。

“我他媽這是進傳銷了啊……”

“這些話術不就近似於「想成功，先發瘋，頭腦簡單向前衝」、「今天跟我睡地板，明天跟我當老闆」嗎？”

“我他奶奶的還是進的反派火箭隊的傳銷窩點，開局出生大本營，麻了。”

至於這些人口中的坂木先生，林立自然是知道的，寶可夢世界的老反派了，火箭隊的高層之一，小次郎和武藏的老大。

情況已經如此，林立無奈的搖搖頭，準備跟隨著隊伍，看看自己的住宿環境。

希望不是和傳銷一樣的大通鋪，那林立就要起義了。

林立正準備走時，教官卻來到了他的面前：

“龜田林立，你留一下。”

(本章完)